无情退回神侯府内没多久,底层的朱红大门便慢悠悠打开,四个小童从门里走出来,两两站立门边。
无情的轮椅自门内出现,与众人平视。
他视线来在叶开身上,路过了江流,最终稳稳落在傅红雪的身上,“你也是小李探花的徒弟?”
“不是。”傅红雪道。
江流听他二人对话,没由来打个哆嗦,大夏天莫名觉得好冷。
无情问:“那你是谁?”
“傅红雪。”
“傅红雪又是谁?”
眼见这两个大冰块对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叶开急忙忙上前:“傅红雪是我们的朋友。”
无情却淡然看向叶开道:“就连朋友的朋友都不算朋友,叶开,我只认你师父,你和你师妹能进城避难也是看在你师父的面子,至于你的朋友,皇城不会接纳。”
这下众人恍然大明白,感情他这是在批准他们进皇城避难?
叶开正要解除误会,却听江流哼了声,“这位无捕头,我们只是路过,从没想过要进皇城避难,是你们城里的人出来偷听我们壁角被我们逮住,我们可是好心把人放了,结果就被你无缘无故追着一顿毒打,还抡大锤砸我师兄!现在又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哪知她说这一长串,无情就只冷冷确认:“不进皇城?”
江流坚定:“不进!不稀罕!”
叶开在旁挠挠鼻尖,心说本来还想借此机会交交无情这个朋友,哪知冤种师妹如此担心他的安危,居然为了他和无情叫板,那他这个当师兄的,也得为师妹撑撑场子。
“咳咳。”叶开清清嗓子,朝无情拱手:“误会一场,弄明白了就好,大捕头,我们没有恶意,只是途径此地歇脚,过几天就走,既然我师妹不愿,那就不前去叨扰了。”
“代我向小李探花问好。”无情面无表情微一颔首,而后抬了抬手,小童会意推着他回进神侯府,齿轮“嘎吱吱”转动,楼宇又缓慢地原路折返。
眼看那“八足蜘蛛”在夜晚的街道上爬远,江流目瞪口呆:“这就完事了?也不道个歉?”
叶开打哈欠摆摆手:“罢了罢了,人家也是担心咱们来路不明,这世道,你要是见到妙僧无花一般见面就彬彬有礼的人,才该害怕他是不是暗藏杀机。”
江流气得翻白眼:“就该让那大锤轮你脸上,倒是我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她转向傅红雪,“早知道我们丢下他跑算了,还回去找他,真是多余。”
傅红雪道:“你也只是嘴上说说。”
叶开笑着上前揽过她肩膀,用力箍了箍:“好师妹!关键时刻没有丢下我和红雪跑路。”
江流看他嬉皮笑脸就消了气,掸掸手上浮灰:“哼,那个无情,瞧着白白净净多好看的人,说出口的话可真冰冷。”
“白白净净多好看的人?”叶开尾音上扬,不由得指着她大笑,“气成这样还不忘夸夸人家长得好,你怎么还是这个臭毛病!红雪,你说她这看见漂亮男人走不动道的毛病还能治吗?”
江流险些没跳起来,“才不是!你别乱说!红雪,红雪你别信他的。”
“无聊。”傅红雪面无表情抱刀转身离开。
叶开咂舌看看傅红雪一瘸一拐的背影,又看向江流:“想不到你在喜欢的类型上,还是很专一的。”
就喜欢又白又冷,腿脚还都不太好。
*
江流他们和无情不打不相识,混个脸熟得以在皇城外的京城活动。
通过和巡逻士兵交流,他们调查清楚了北方丧尸爆发的前因后果,书写在信纸上,让花家的信鸽带着飞走。
总的来说,这瘟疫就是南边传过来的,起码京城丧尸的爆发时间比南方更迟,且在百姓身上的潜伏期也更短,基本咬完就变,可见这瘟疫已然进化完全。
江流逮到那日被她和傅红雪抓到的士兵,趁他掉队小解的功夫,忽然从树后窜出来,将人吓得险些没将刚系上的裤腰给拽断。
“女流氓!”
“少来了,我刚来,才不稀得看你。”
那士兵见她拦路,急着要走:“没,没空跟你扯皮,我要上值去了。”
“你们纪律很严明嘛。”
“那是自然!”
“带队的那个高高的板着张脸的人是谁?”
“你说四爷?”
江流眨巴眨巴:“四爷是谁?”
士兵红着脸还想走:“就是冷血捕头,冷血捕头是四爷,无情捕头是大爷。”
江流跟着他:“无情冷血,这都什么诨名,他是四爷,那就还有三爷二爷咯?”
江流好歹是个模样姣好的小姑娘,那士兵被她跟得面红耳赤,一面逃一面回答她的问题,告诉她还有三爷追命,二爷铁手。
四位神捕都住在神侯府的四栋楼内,守着大、小、老、旧,四栋楼宇,其中珍藏大量奇珍异宝、经文古籍、兵书武器。
江流喃喃:“无情、铁手、追命、冷血……怎么还有人姓追啊。”
“你这人!问的问题好生奇怪!你们不是要走吗?快走吧,赶紧走,要是往北走没准还能碰上御驾。”
江流搓搓下巴:“皇帝往北走了?皇帝都往北走,难道北边还有尚未感染的净土?”
士兵冷哼一声:“那我可不知道。你们也是够奇怪的,大捕头都同意让你们进城避难了,你们竟然不领情。”他顿了顿,“难道北边真的没有被感染?否则为何你们和皇帝都要往北去?”
江流摇摇头:“不是不是,就算知道北边已经沦陷,我们照样还是要去。”
那士兵流露个“你有病吧”的表情,放着好好的避难所不待,偏偏要去找死,“我可告诉你们,过了这村没这店,我敢打包票,皇城眼下是全天下最安全的避难所,你们一意孤行往北去,没准可就回不来了。”
江流笑道:“开玩笑,那天晚上让你们的八脚大蜘蛛撵着跑我们都没死,区区几个丧尸而已,能拿我们怎么样。”
士兵皱起眉毛:“八脚大蜘蛛是什么?丧尸又是什么?”
叶开叼着跟草茎从边上晃过来:“八脚大蜘蛛就是神侯府,而丧尸呢,就是那些吃人的怪物。”
江流见了他:“师兄!你来了!”
“大胆!”那士兵气得直蹦,“不许你们叫神侯府八脚大蜘蛛!真是和你们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说了,我巡逻去了!”
“哎哎哎,别急,再聊会儿。”既然提起了神侯府,江流升起些好奇心,“那会移动的神侯府,从里到外都是你们的大捕头造的?”
说起这个,那士兵眉毛一扬,颇有种是他造的自豪,“那是自然,是大捕头画了图纸,带领十来个修葺皇宫的匠人一起造的。”
到底是京城,能工巧匠云集,皇宫里又到处是珍贵材料,卸几片瓦都够寻常人家搭个祠堂。除了在这儿,也想不出还能在哪儿还能造出如此离奇的建筑。
傅红雪脚步无声不知何时来到几人身后,发出疑问:“神侯府四栋楼宇外侧全靠精钢加固,你们哪来得这么多钢铁?”
那士兵笑起来:“自是调集人马四处搜集来的,我们搜刮了京城所有的铁器,炼成精钢,用于神侯府。”
傅红雪又问:“神侯府靠什么移动?”
士兵挠头道:“这我也看不明白,只晓得是靠烧水。”
“烧水?!”江流匪夷所思,但又因为眼见为实不得不相信,“所以那天大蜘蛛喷的白烟,其实都是水汽?”
江流突然很是后悔,自己就该顺水推舟进皇城见见世面的,这下要想再进去,只怕没那么容易。
此时来了一高挑精壮的男子,他自树林走来,英俊冷毅,乍看那气势还以为是匹野性的狼。
这便是江流问起的那个板着脸的男人,冷血。
冷血言简意赅:“江大宝,归队。擅离职守,回去领二十军棍。”
“是!四捕头!”
敢情那士兵名叫江大宝,江流惊喜:“大宝,咱俩还是本家!”
大宝站得比树还挺,晒黑的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小跑归队,根本不搭理她。
叶开傅红雪在旁无语,她明明就是个顺流而下的孤儿,漂在江上叫江流,漂在河上就是何流,哪来的本家。
“对了。”冷血忽然朝三人走来,勾勾手,身后听他吩咐走来个士兵。
士兵手里提着只死鸽子,甩手丢在三人面前。
江流一眼认出那耷拉脑袋的鸽子,“我们从花家带来的信鸽!”
叶开傅红雪也认出了那只中箭的信鸽,两步上前与江流统一战线,双方对垒,气氛倏地剑拔弩张。
冷血自袖中摸出一卷信纸,当着他们的面撕碎。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将京城的情况传递出去,否则不论是谁的高徒,都别怪神侯府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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