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幽幽听到背后有两声鸣笛的声音,她打了个激灵,以为自己占道,挡住别人的去路了,就闪到一边,继续走着。
“哔哔哔——”
鸣笛声却无休无止。
她翻了个白眼,神经病吧,我都闪到一边了,你还想怎么样?道路这么宽,我碍着你啦?她撸起袖子,一副要和对方理论理论的架势,回头,润康把车停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它拍了拍被太阳晒得发烫的车后桌,幸灾乐祸地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头呢!上车!”
“我干嘛要上你的车。”随后语气就开始发软,“去哪?”
“我带你去荔枝园看看!”
语音未落,一个头盔就朝自己扔过来。
风呼啸着。
润康叫余幽幽抱紧它,她觉得这样太暧昧了,坐它的摩托车就已经是极限了,这么亲昵也会遭别人说闲话。
她宁愿扶着车后坐冰冰凉凉的铁,也不愿意抱着温热结实的润康。
到荔枝园的时候,她摘下头盔,揉着太阳穴。
润康的车速太快了,搞得余幽幽的头晕乎乎的,开车的时候它也不停地在跟余幽幽说话,导致幽幽吃了很多风。
“你没事吧?”润康觉得她的状态很差。
刚才上车前还满面红光的,下车后那张脸就由满面红光变得煞白,像是癌症晚期的病人。
她摆摆手,顶着一阵头疼,做出了一副“我虽然不好,但我还能撑着”的神情。
农民在喷着农药,润康说,六月中旬这些荔枝就可以收成了,到时候村民会搭帐篷在这里住,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春望村最忙、最热闹的一段时期。
孩子们除了期待春节,还期待每年的荔枝季。
余幽幽从小就很羡慕田园生活,很羡慕乡下的孩子,因为他们可以体验很多农活,和大自然来一场亲密接触,还可以尝到刚从果树上摘下来的荔枝。
她从小在城里长大,几乎没有亲近大自然的机会,如今来到了春望村,也算是弥补了儿时的这个遗憾。
“等荔枝挂树,孩子就放暑假了。”她抬头,看着葳蕤的荔枝树说。
荔枝的果子已经打出来了,小小的,像金子似的装点着荔枝树,路过的时候,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余幽幽徜徉在荔枝林里,润康喋喋不休地向她介绍着荔枝的品种,“这是黑叶、这是凤花、这是桂味、这是妃子笑、这是白露……”
每听它说完一样品种,她就微微地点一下头。
“没想到荔枝还有这么多品种,我只知道桂味比较好吃。”余幽幽对自己的无知感到抱歉,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
“对的,桂味确实比较好吃,它的味道很清甜,皮薄肉厚的,果核也很小。”
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好了好了,说得我都嘴馋了。”
“桂味也是荔枝中最好卖的品种,所以村民都不舍得吃。”润康轻描淡写地说。
它就是随口提了一嘴这个问题,随后就话锋一转,说:“这两年的光景不太好。”
它一说完,就有几位村民迎了过来。
一位海龟大婶走在前面,它的嗓门很大,像个小喇叭似的。
它朝身后拖着疲惫的身子的村民说:“村长来啦,村长来啦!”
余幽幽头一回有一种自己是一个大人物的优越感。
它身后的那群村民一听村长来了,弯着的腰立马支楞起来,很朝气蓬勃,像吃了兴奋剂。
在劳作的那群村民见村长来了,连忙放下手头的活,像流水一样朝余幽幽涌来。
她伸出手,戴着草帽的海龟阿姨把自己满是泥巴的手在胸前揩了揩。
她觉得阿姨的手很粗糙,细看,上面布满了老茧,都是拿锄头磨练出来的。
它看起来约四五十岁光景,和她的妈妈差不多大,但同岁不同命,眼前的这只海龟大娘还要为了生活而奔忙,而她的妈妈怀上了自己后就辞职回家,做起了全职妈妈。
海龟阿姨握着她的手,一直说着感谢她的话,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她也不好猛地抽开手。
直到它提到鑫鑫的时候,她才一下子反应过来。
“我们家鑫鑫常在我面前提起过您,说有一个姐姐很重视它。看到自己的孩子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闪闪发光,我们做家长的也很放心。”
“阿姨,你是鑫鑫的妈妈?”
她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那么惊讶,她继续说:“鑫鑫的确很招人喜欢啊,它这个人也很好相处,胸无城府,干活不仅麻利,待人也很真挚。
“阿姨,有鑫鑫在我的甜品屋帮忙,我省了不少事呢。毕竟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它扬了口长长的气,“其实以前我还挺担心鑫鑫的,因为它很内向,不爱跟别人打交道,现在看它在你那干的这么出色,我也学会放手了。”它用衣服的下摆擦了擦眼泪。
幽幽拍了拍它被生活的重担压得驼下去的背,信誓旦旦地说:“阿姨,我会替你照顾好鑫鑫的。它也是我这里的优秀员工,我不会亏待它的。”
它露出了朴实的微笑。
从农场回到甜品屋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脱贫方案,她对着电脑屏幕敲着键盘,手速很快。
萌萌端了个刚出炉的面包和一碗双皮奶过来。
“幽幽姐,你打字好快。”
她急急忙忙地吃完面包和双皮奶后开始组织村民到村委会开会。
家里有固号的就打电话,没有固话的只能让萌萌一家一家通知。
通知完三家后,它的记忆就全部被清除了,一个月的时间又到了。
萌萌自言自语道:“我在这里干嘛?”
所幸的是,它知道自己的记忆一个月后会被彻底清除,也知道自己的家和余幽幽甜品屋的路,只有这三件事在它的大脑里面是固定的,不会被时间盗取,不会被波及到。
还有就是萌萌的记忆会出现错乱,有时候读取错误的话,它的大脑就会自行将前世的记忆和今生的记忆互相联系起来,甚至有时候还会自行补充一点记忆进去。
萌萌轻快地游回甜品屋。
余幽幽在检查方案,“全部都通知了吗?”
“什么?”它头脑风暴,绞尽脑汁想了半天。
她看了下日历,一个月的时间又过去了,自己已经来海底世界四个月了。
萌萌真像一本活日历。
她一看就知道萌萌失忆且不知道自己通知到第几家了,于是就重新布置了这个任务。
它有点自责,都怪自己太粗心了。
萌萌意识到自己闯祸了,便又跑去通知。
“你刚才不是来过一次了吗?”村民说。
**
村民已经全部到齐了,此时正板正地坐在椅子上,见村长余幽幽夹着文件夹从门口走了进来便全部起立,一声“村长好”掷地有声。
她是一个说话算话,时间观念很强的人,掐着手表,说开多长时间就开多长时间,绝不会延长会议的时间,误了村民的活。
她开门见山,省略了很多让人反感的空话,直奔主题。
当所有村民听到余幽幽要扩大自己的甜品屋帮春望村脱贫,砍掉部分荔枝树,改种小麦和甘蔗的时候,它们的脸就像变幻莫测的天气一般,上一秒还鼓着掌云淡风轻,下一秒就乜着眼雷雨交加。
它们的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却不敢顶撞村长。
“大伙听我说,首先我们春望村是很适合种植小麦还有甘蔗的,所以我才有砍掉一部分的荔枝树来种植小麦的想法;其次我的甜品屋对小麦以及甘蔗的需求量是很大的,我们不仅可以自给自足,也可以成立自己的工厂,专门生产甜品的原料,从而提高利润;再次就是我们可以减少大米、蔬菜这些农作物的产量,B国的粮食不是依靠我们国进口吗,我们可以通过减少产量,把价格抬起来,物以稀为贵嘛,到时候它们不买也得买;最后我们村截至到目前为止,很多人都处于待业状态,可能有一技之长,但却没有平台可以施展,去B国找工作也屡屡吃闭门羹,成立自己的工厂后就业率不仅可以大大提高,也可以保证人人都有一份工作。”
“这事我不同意!我是开粮油店的,平时就靠在中间赚点差价维持生计,你这么做不就是故意为难我,铁了心的让我丢饭碗吗?”
海马大婶站出来为自己发声,余幽幽知道海马大婶是开卖粮油的,它家的生意全靠自己照顾,如果让全村的村民种植小麦和甘蔗,它就断了这条经济来源。
“大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酷,但这也是客观存在的问题,我们必须去面对。我可以帮你想别的呀!”
当那些村民听到余幽幽说要砍掉一部分荔枝树的时候,它们的脸色越加难看,几位村干部低声劝她见好就收,劝她三思,还说砍村民的荔枝树本质上和拆它们的房屋没有任何区别。
可这些道理她都懂,要想脱贫致富,要想解决温饱问题,要想摘掉“贫困帽”那么必须得走这条路,否则,春望村永远都摆脱不了贫困。
“你们就忍心看着自己的下一代继续穷下去吗?你们就不想看到我们的国家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吗?我们不能墨守成规,如果你们都这么想的话那我们国家永远都发展不起来,永远都会被别的国家打压、欺负。”
她的嗓子都喊哑了,她是泪失禁体质,跟人说着说着就潸然泪下,一点气势都没有。
下一章撒一丝丝糖
不想齁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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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荔枝园—和大自然来一场亲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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