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床上,后背疼的想死。
连带着后脑勺本来没有感觉的伤口也跟着抽疼起来。
就像这三十鞭,把我的魂跟这身体彻底抽合了。
被抽的第一天,江宁在我脸上吐口水,一掌一掌的就跟哥俩好似的,拍在我血肉模糊的伤痕上冷笑,让我再跳起来跑给她看。
我忍无可忍,直接将掺了浓痰的药汁呼她脸上,换来她招人围欧我一顿。
被月拾欢以寻衅滋事为由,关半月禁闭。
江宁想不明白,就连阿蛮也若有深思。
毕竟昨天还明确放言支持她们给我使绊子的将军,不过一夜,态度八百度转弯。
虽然偏袒的不明显,但每个人都明显的感觉到月拾欢偏袒。
我鼻青脸肿的爬回床上,已经疼到如行尸走肉般没有感觉。
月拾欢从怀中取出一瓶药,坐到我旁边,这回我不再挣扎,看她为所欲为的,从后肩退掉我本就松散的外衫,露出鞭横交错的后背。
我气虚的睨她“怎么,将军是想近距离,欣赏自己的手艺?”
对方没搭话。
我也懒得再说。
就花满这身材放到现代,那都是让人看了一眼就看不下第二眼的存在。
她爱看就让她好好看呗,最好能看到她晚上做噩梦。
我诅咒般的想着,忽觉的后背有轻柔的粉末覆盖,激起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我挛缩的后退,被月拾欢按住。
“想快点好就别动!”
我愤懑“我告诉你,打一巴掌再给个糖枣这招对我没用。”
她听后没有说话,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她的目光落在我后背,幽暗如火炬,满含探究与深思。
比后背的鞭伤更灼热,让人无法忽视。
别看我刚来没多久,该打听的情况都摸得七八分熟,要不是非常确定这是一个男女性向值正常的世界,我都怀疑这人是拿了百合文霸总角色,对我口是心非,恨中有爱。
难不成因为我是个直女,月拾欢想掰弯我,我不同意,所以她才对我这么怪异?
或者是我想掰弯她,她不同意…
我正恶寒的胡思乱想,后背按上来一只手,压在伤口上,如同有万千只无形的细针,顺着伤口又刺进皮肉,疼的我嗷了一声抽搐,似鲫鱼般翘起头脚。
“卧槽!”
月拾欢没理会我的痛苦,另一只手又死死按住我的后颈,继续上药的动作,幽沉的开口“花满,我不管你是伪装,还是本性暴露,既然选择失忆,那就重新做个好人,若你能一直这么幸运,死里逃生,待战争结束,我就带你回京。”
要不是我疼的脑壳直抽抽,我很想飙国粹。
“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我怕我就是死里逃生,回头也得栽你手里。”
“精神分裂是什么?”
月拾欢不解,但她没有纠结,而是把专注力放在后半句上,出言称赞,表演意味浓烈“单看花副将前夜表现,可谓是勇气与智慧并存,我们相识也有十几载,还是第一次在你肥硕的身影上,看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勇,这身手可一点都不逊色,突然发现一位这么得力的副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她毁在我手里。”
我翻着白眼讥笑。
她的话怎么听,都是裹了蜜的刀,还透着一股冷茶味,可惜我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没法捕捉到更多的信息,只能压下心头泛起的阴谋感,试探。
“你确定?”
“既然升为副将,明日我便让人替你收拾东西,搬去我营帐。”
我去!她不会真的是对我有想法吧?
所以抽了我一顿后,不准备压抑情愫,想走强制路线了?
我惊了一身汗,也感觉不到后背疼了,默默挪动身体,往墙里靠了靠。
月拾欢不知是无觉还是无所谓,顺手拉上我的外衫起身,居高临下地站在我床头,她逆着烛光,穿着干练,长发利索的扎成高马尾,只留一层三七分的刘海撇在额间,落下的暗影,将她看向我的眼神遮的越加晦暗。
怎么看都像小说里,披着冷酷外形,实则内心让人发怵的隐忍男主。
我磕磕绊绊“这是不是不大方便。”
月拾欢笑“是我不方便,还是花副将不方便。”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踌躇“是我俩都不方便?”
她看出我的症结,笑得讥诮“怕我吃了你?”
不知道此吃是不是我理解的那种吃,掩耳盗铃地强调一句“我…是个正常人。”
月拾欢一怔,像是反应过来我这扭捏的样子传达出来的含义,脸色蓦然下沉“花满,收一收你那恶心的思想!”
她应当还有话要跟我说,被我这么一打岔,顿时气的甩袖离开。
我瞧着帐帘掀起时,她陡然顿了顿身形,深吸一口气,才重新抬起脚步。
大约是纠结了一下,觉得与我话不投机,所以拉不下脸回头接着跟我说。
第二天一早,我被迫搬了住处,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注目下,被人搀进了将军的主帐。
当晚,月拾欢合衣瞅着我,眼神意味深长“入睡后动静小点,我睡眠浅,一不小心剁到你的手,可别怪我。”
动静小点?
难不成这身体还有梦游说胡话的习惯?
那也不至于要剁手吧。
我觑了一眼月拾欢,感觉她的眼神传达出的意思,似乎跟我想的不大一样。
换了地方换了室友,我磨磨蹭蹭睡得很晚。
就怕她突然变态,把我就地正法。
可我是伤患,再加上生物钟的作用,还是没有撑过睡意侵袭,进入一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
就像是被尿憋醒后,以为自己已经去上过厕所了,甚至脑子里还有去厕所解决需求的过程,可实际上并没有去,小腹依旧在憋着。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忽然间听到了闷哼声。
这个声音,就好像有人在隐忍着不愿屈服的痛苦。
除了这个声音外,我还听到另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不陌生,因为前两天我才刚刚经历,那是皮鞭甩在肉上的沉响。
渐渐的,我的意识从混沌中分出几丝清明,如同在黑暗中睁开了眼,入目全是色泽鲜艳的红纱,层层交叠,朦胧透出一团阴影。
我下意识上前,忽听砰的一声,左侧半掩的窗户被风刮开,将红纱大肆扬起。
窗户?
我皱眉,军帐好像没有窗户吧?
莫不是真梦游了?
我壮着胆子上前,身体竟直接穿过飞扬的红纱。
我愣在原地。
小心翼翼又试一次,结果一样,也分不清到底是我虚无,还是我所看到的一切是虚无。
我眉头拧的老高,看着自己的手,刚想甩自己一巴掌试试,那甩鞭和闷哼声先我一步又在耳边交相响起,将我的注意力再度拉回到眼前。
触不到红纱,所以我撩不开它,视线受它所迫,很是模糊。
尤其是我多次上前,想近距离观察,可感觉明明就是几步之遥,却怎么走都接近不了。
只能从飘荡交错的缝隙中,隐约看到一堵人墙。
好像是个特别肥胖的背影。
双肩肉感十足,一头黑发披散至腰,都遮不住腰侧凸起的游泳圈,上身似未着寸缕,下身只穿了一件丝薄的长裤,手中拿着长鞭,正对着红木雕花的…床架中央抬手,然后狠狠沉下粗圆的手腕。
说是床架,因为那个床很特别,框架仍在,大约是女子体型过胖,怕压塌床塌,所以直接把床板放在了地上。
长鞭甩过空气,隐忍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仿佛是忍到极致,这次我听到有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还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抽了口气,立马明白眼前是副什么样的画面。
不待我震惊,便听见那背影盈盈一笑,声音甜腻“好哥哥,终于肯叫出声了,早些听妹妹的话,我又怎会舍得让你吃这些皮肉之苦。”
从我的视线看去,那背影微微抬起脚,如同踩上台阶,身体前倾,捏着长鞭的手似乎挑起了什么,声音更暧昧了。
从她的脑袋穿过去,我看到一双被红绸紧系着的,吊在半空中的手臂。
“滚?哥哥与我滚的还少吗。”
“母亲把你送给我,就是让你伺候我的,你想攀高枝逃开我,做梦!”
她话落身形又动,直直跪在台阶上,彻底露出她遮挡住的那个一直被吊着的男人,粗鲁的抬起对方耸拉的头颅,另一只手沿着男人胸前交错的鞭痕,用力的抚摸按压,欣赏他的惨叫。
女人尤不解气,放下吊着男人的红绸,将人按倒,顺势还将红绸系在床头,腿一抬坐上了男人的腰,还不忘威胁。
“好好动,不然…”
不然什么我没听到,只觉得三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看的目瞪口呆。
这这这…
霸王硬上弓啊!
这是我一个腐女能看的吗?!!!
我情不自禁又上前走两步。
我发誓,我就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这么柔弱,绝对没有存想看活春宫的意思。
我咳了咳,把上扬的嘴角努力往下压。
这一咳,咳出了问题。
那女子猛然抬起圆肉的脸,瞪向我所在的位置,扫过来的眼,如同刮起十级大风,将所有红纱直接掀飞,瞬间也将我扫出房间,眼前所有的人和物在以千倍的速度后退缩小,身体和意识如坠深渊,翻天覆地的旋转。
勉强分出的余光中,那吊着白润双手的红绸像有生命般追逐我而来,在即将缠上我时,变成尾带羽毛的利箭,噌的一声擦过我耳际。
我猛然一个机灵,瞬间清醒。
目光再看,哪还有什么红纱,什么美人,什么活春宫。
就是耳朵确实有点疼,我抬手一摸,摸到了两条血杠。
就像梦里的红绸,真的化成实箭射到了我。
我一个轱辘想起身,扯到后背的伤,疼的龇牙咧嘴,原本侧躺的姿势瞬间转趴。
恍惚中,好像有人开口,口气十分恶劣的裹着冷风嗖向我“醒了。”
我缓了缓,抬起埋在被褥中的脸,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月拾欢依旧合衣坐在床边,手捏弓箭搭在膝盖上,要不是她旁侧被褥被大力掀翻过,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一直坐在床铺边没动过。
为了证明心中猜测,我又扭头看向另一边。
因为前段时间敌方偷袭严重,所以月拾欢已经有月余没有回城休整,而是直接在城外空地驻扎,以应对突袭,而这搭建的帐篷只有几根实木作为支架,而我所睡的位置,正好靠着一个,与耳朵齐平。
此时那个木桩上,直挺挺的插着一支利箭。
我脸色当即就变了“姓月的,你大半夜不睡觉拿箭射我,是不是有病?!”
月拾欢面色鄙夷“花副将还真是精力旺盛 ,受了伤,还不忘在梦里找情哥哥寻欢。”
我眨了眨眼“什么情哥哥,什么寻欢,你不要污陷我。”
“你在梦里玩的挺欢啊,还让人家自己动,怎么梦醒了,忘得这么快?”
我很迷茫。
我是做梦了,可梦里我不是个看客吗?
那些羞耻的话也不是我说的呀。
怎么听月拾欢的意思,梦里那个肥胖变态说的话,似乎都从我的口里呓语出来了。
她见我不说话,目光下压“花满,还记得花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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