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陆地上的素鱼族人并不多，偶尔有什么重磅消息几乎不费工夫就能通知到全族上下，怪不得刚才餐厅里的所有人都朝着他们这边看。
潜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浮至岸边，入口打开，两位身穿制服的严肃学者和他们身后的武装助手走了进来。
他们冲卡地亚略微致意，然后拿出了学术审判文件：“你必须和我们走一趟，卡地亚先生。”
“他不能和你们走。”陆霜抢在前边开口，他显然意识到这个时候被抓回去不是什么好事。面对学者探究的眼神，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辩解的理由，只能强硬的说：“他……他的实验还没有做完呢，我们约定好的。”
“卡迪严先生的所有实验都将有其他人接手，稍后会有邮件通知您的。”学者说。
“可……”
陆霜张着嘴，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音节都发不出来，他愤怒地扭过头瞪着卡地亚。
“这种时候少说点话，撇清关系才是上策。”卡地亚坦然地站起来，“相比之下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饮食，在我回来之前如果你的卡路里响红色警报，我会很伤心的。”
即使这样你也不可以不打招呼就使用能力掐掉我的嗓音。他在心里骂道。
“五分钟之后就会好，我建议你多喝点水。”
陆霜徒劳的踢了一下凳子，愤懑地盯着卡地亚被带走的身影，希望他的超能力到了审判庭上对着审判长也能水平如常地发动。
卡地亚连着三天没有消息。
第四天陆霜如约来到实验楼，17层23B，他拿着自己的权限卡片熟门熟路的找到实验室，推开门看见琥珀正站在一起前边进行调试。
“你来的很准时。”她说。
“你怎么在这儿？”陆霜说完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词不达意，于是立刻改口：“额……我的意思是，你师兄呢？”
琥珀擦了擦手示意他先在沙发上稍等：“他因为学术造假被立案调查了，所有课题全部暂停，实验无法中断的由其他学生接手。”
“我还以为他告诉你了。”小姑娘不以为意。
“没有，他什么都没和我说。”陆霜摇摇头。
“也是，他在调查室估计会被没收手机。”她在电脑前坐下，“来吧，先检测身体的基本数据。”
陆霜躺在软床上熟练地将传感器戴在相应的位置，感受着细微的电波从指尖散遍全身。
“所以，审判结果出来了么？”他忍不住问。
“还没呢，那群老家伙磨磨蹭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结果。我师兄什么人呐，天才中的天才，数据造假还没他本人测算来的省事。”看起来琥珀也对整个事件颇有微词，一遍操控仪器，一遍忍不住小声的嘟嘟囔囔。
“不过陆霜哥，我和你讲的这些你可千万别告诉老师，不然他又要批评我。”卡地亚的学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舒俱来的威严镇在那里，抱怨了两句就忍不住收了胆子。
“你们都相信他是无辜的？”陆霜倒是惊讶于那家伙的人缘这么好。
“当然了，当初师兄的课题奖金还是塔曼先生亲自颁发的呢。”琥珀站起来解开了陆霜身上的传感器，启动打印机将今日结果打印出来。
“各项数据都很标准，酸度值有一点偏高，你贪吃甜食了？”她眨着眼睛。
都怪那该死的半个冰淇淋球！
陆霜偷偷舔舔嘴唇，之前的香醇奶油似乎还回味在口腔里。
“你师兄允许的，别想着用告状威胁我。”他挑了挑眉毛，下了床，主动向注氧仓走去。
琥珀调皮的吐吐舌头：“是正常范围啦，不过再高一点点就要超标了。那就还按照以前的标准进行模拟吧？”
“好的，遗言照旧。”陆霜躺进了注氧仓，缓缓闭上眼睛。
虽然比之古书中记载的鲛傩，素鱼族更加温和，他们可以适应人类社会法则并且改变猎食习惯，但是不可否认在这一种族确实存在捕猎时发出能量波掠夺生物五感的能力。
与此同时，为了减少长时间的孵化过程中能量的损耗，素鱼族的的卵在孵化过程中胚胎大脑的意识并不会激活，鱼人在破壳之后会经历三天左右的迷茫期，最终通过复制接触的第一个生物的意识来完成大脑的启动，以便更快速的融入演变中的世界。但是换句话说，迷茫期内没有思维和理智的鱼人将会更轻易地进入捕猎状态伤害人类。
共振演绎实验的最终实验目的是研究人类生理机能与素鱼族能力的最大共振幅度，卡地亚始终企图在素鱼族能力展开范围能寻求人类机能虽能承受的最大程度，以此实现不与人类产生冲突的同时更好地利用种族的实力。
但是作为模拟实验的样本，陆霜的处境十分危险，因为一旦身体体征有稍微波动，或者实验者施加能力的程度没有被精准控制，他都将有可能永远的陷入那种丧失五感和体征，察觉不到外界存在同时也无法被其外界感知的状态。
实验的每一步都要被精确测量，琥珀显然第一次独立承担所有操作，她的表情难以缓解地紧张，每一根触手的肌肉紧绷地控制着按键。整个过程一直持续到太阳要落山，她打印出来所有的数据和图表，注氧仓的仓门打开，陆霜完好无损的从里边走出来。
“真是太不容易了。”她揉着自己僵硬到酸痛的手腕，背后的触手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你还好么？有没有哪里觉得不对劲？”
“挺好的，就是累得慌。”他自觉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缓和着疲劳的精神，虽然躺在实验仓里身体不觉得劳累，但是精神需要高度注意周围一切环境的变化。恰当程度的素鱼族能力可以调整人类的五感，比如关闭对方听觉或视觉，有那么一段时间陆霜躺在那里觉得周围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就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之前还有一次，仓体的玻璃门上被贴了一个画的很丑的苹果，但是陆霜很确定自己在躺进去的那一刻苹果就不见了，一直到实验结束才出现。其实苹果一直都在，卡地亚解释说那次他对样本施加了一个改变视觉的能力，可以选择性的让人类无视一些东西。
“你们这些能力也太厉害了，如果真成了，那岂不是以后人类的无感和意识都靠你们控制，只能感受到你们想呈现的东西。”他缓了口气说道。
“确实如此。”琥珀点点头，“不过我们不会这样做，这样有违与索兰迪·切尔先生的约定。”
触手从旁边的储备冰柜里卷出一个托盘递给他：“你一定饿了，吃点这个吧。”
陆霜掀开盖子，里边放着一块四寸的巧克力小蛋糕。
“这真是意外之喜。”他说。虽然以前试验完成之后卡地亚都会给他准备零食，来犒劳他辛苦地在玻璃仓里躺了一天，但是这次卡地亚不在，所以陆霜理所当然地认为肯定不会有吃的。
“师兄说你喜欢巧克力和蛋糕，他在冰柜里放了好多，我都怀疑他的实验试剂都没有地方塞下了。”琥珀指了指那个从不断电的储备冰柜。
“他还说什么了？”陆霜叉下一大口蛋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问。
“你确定要听？”琥珀调皮的眨眨眼睛。
“不了，影响胃口。”他识时务地又叉起一块蛋糕，笑成这样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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