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在沙发角落翻找出手机时，苏叶子才惊讶地发现，菁菁竟然给她打了12个电话！
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菁菁焦急的声音：“你没事吧？”
“没事，我刚出去忘记带手机了。”
“噢，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晚上睡不着然后连着加班晕倒了，网上不是很多那种新闻嘛，吓死我了……”
“今天没加班……”深吸一口气，苏叶子坦然道出了自己转正失败的事情。
在关心自己的人面前，不必再为了那点脆弱的面子强装了。
“这压榨人的公司谁爱干谁干吧，你可别干了！我还托我朋友帮你问了她们公司，总会有机会的，你先gap一段时间，不要着急，你这两个月的饭我包了……”
“菁菁……谢谢……”
趁着苏叶子全情投入在菁菁的关怀里，钱姝拉着苏珩偷溜了。
关上房门，钱姝转头就退掉了订单，她怕自己等得越久越舍不得。
二人匆忙下了电梯，待苏叶子发现他们离开并追出来时，他们早已没了踪影。
走出楼栋停在道边，苏珩熟练得支起胳膊。
如今的他已经有了身为交通工具的觉悟。
人工运输哪家强？苏珩速度疾如光！
可没如往常迅速“上车”，钱姝仰脸一把按下苏珩胳膊。对上苏珩那困惑不解的眼神，她问：“你的胳膊都快酸爆了吧？”
被看穿了。但男人不能说不行！苏珩冷着脸嘴硬：“带你回去不在话下。”
钱姝抿着笑意背过身去，轻快地三两步蹦跶到前面，然后同苏珩招手：“好久没有这么惬意地散步了，今晚的订单都送完了，我们就慢慢走回去呗。”
苏珩跟上，“好。”
二人并排而行，路灯的光从交错的叶片间隙漏下，光影婆娑，为他们晕上柔和的轮廓。
钱姝说了太多话，此时已经说不动，而苏珩一向话少，于是俩人就这么安静地走着。
走了二十分钟，来到了附近的商业街。
即使已是晚间9点，商业街仍旧灯火通明，四方的建筑内满是攒动的人影。
那些人群中，客户是在享受消费带来的快乐，工作人员则是在不辞辛劳地赚钱。
目光在近处数码店里眼尾透着疲倦、瞳孔却还是亮晶晶的工作人员身上停了良久，苏珩突然发问：“你的工作价值是什么？”
长街人声嘈杂，正前方商场外墙硕大的电子大屏上在播放一则采访，受访者是一名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他侧面面对镜头，望着画外的记者。
记者：“众所周知，神明之域的入场券需要1亿金，这对于普罗大众来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您为什么愿意豪掷亿金前往神明之域呢？”
男人：“一亿金这个价格确实很昂贵。不过，既然我能够支付这笔费用，也说明在我目前的人生阶段，金钱已经不是首位。”
“我去神明之域，是因为我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我希望神明之域能够帮我找到我的另一半。”
记者：“实现了吗？”
男人脸上涌现温情与喜悦：“实现了。我的妻子与我灵魂契合，我们无论是在工作理念，还是在生活方面，都完美匹配……”
……
驻足观看须臾，钱姝扬手：“和他差不多。”
神明之域。
钱姝也想去神明之域。
她也是为了找寻爱情吗？
不知缘何，想到这，苏珩的心间出现针刺般的尖锐痛感。
唇微动，他故意问道：“难道你和我母亲一样都是为了无上神力？”
“当然不是！”钱姝难以置信。
苏珩为什么会对她有这种误解？
她不自觉拔高了音量：“我要无上神力做什么？我又不想统治世界！”
还不如想统治世界。
垂目顿了一瞬，苏珩再问：“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呢？
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钱姝嘴还张着，话声却是突然哑火，她停了好一会，才轻声道：“听说，在神明之域能够见到已经消失的人。”
一刹那，一个名字在苏珩脑海中蹦出。
可可，那个让钱姝在梦中哭着喊出的名字。
苏珩还想再问，钱姝已然甩着胳膊快步上前。
周围人群熙攘，四处灯火幢幢，天地之大，衬得她的背影那般单薄弱小。
可可，到底是什么人？
苏珩还买来得及多想，便见前面的钱姝探手冲着街边招呼起来。
仔细看去，黄璋正站在街边，身旁停了那辆黑色公务车。他一条胳膊搭在车顶，一只手叉着腰，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
“好巧啊。”钱姝惊喜上前。
瞄了紧随其后的苏珩一眼，黄璋抖了抖唇，“不巧，特地在这等你们。”
钱姝：“啊？”
原来，他们带苏叶子在城市上空发狂的行为违反了《异能者管理条例》，黄璋是来抓他们回去训话的。
按照《条例》，作为兽人的监护人，钱姝要被处罚1000金，念在她是初犯，黄璋网开一面，只让他们接受了学习教育。
于是，二人被迫深夜学习，钱姝学《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兽人监护人》，苏珩学《兽人行为规范792条》。
晚间11点30，钱姝先行结束，得知苏珩还得再学1个小时后，她便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黄璋办公室等候。
办公室内只剩黄璋一人。他只留了头顶的一盏灯，其余都关了。大片漆黑萦绕，唯有一束光自他头顶打下，他沐浴在光里，手里握着一沓材料发着呆。
察觉有人走近，他合上资料，顺手放进抽屉里，转而双手抱着后脑勺靠在椅背。
钱姝进门，见黄璋一副狂拽表情地睨着她的方向，没好气地问：“这么晚了，怎么不走啊？”
黄璋抖着腿：“既然你们是我抓回来的，一会再给你们送回去。”
“你这么好心？”
黄璋哼笑一声。
钱姝拉开旁侧办公桌的椅子坐下，伏在椅背上缓了会，问道：“白勇的事了结了吗？”
黄璋扬眉，没答。
好吧，不能说。
想了想，钱姝再次启声：“那我问个和案情无关的。”
也是一直压在钱姝心底的好奇。
“白勇为什么要买读心呢？”
读心，无非是探听消息。
就算白勇真的研发出了能够消除异能排斥的试剂，可异能局明文规定异能者不可使用灵液，他身为一司之长，不该以身犯险，更不该在竞选期这么敏感的时间段铤而走险。
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惜失去竞选资格也迫切需要知道的？
“也许，”黄璋面上难得地抹去了所有表情，只剩下寡的木然，“他有不得不相信，但到死都不愿意相信的事。”
钱姝呆住：听不懂。
挠了挠头，她道：“对了，我看网上都在说白勇有个女朋友叫……顾倩。”
闻此，黄璋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还没等他开口，走廊内传来几声细微的哒、哒的高跟鞋声，声音由远及近，回响在黑夜里。
说顾倩，顾倩到。
来人一袭水青旗袍，头发挽起，发包里插了根木制发簪，簪子露出的部分刻了只金色凤凰，整个人气质优雅温婉。
再看脸，她有着典型的江南美人的长相，轮廓柔和，五官精致。
顾倩立在门口，便有美意扑面而来。
钱姝看呆了。
那保安小哥嚷嚷顾倩很美时，她没认真去看照片，现下一瞧，哪里只是可以做明星？简直是仙女下凡啊！
“呦，是哪阵风把顾司长吹来了？真是受宠若惊啊！”黄璋还是那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坐姿，用戏谑到甚至透着点敌意的语调说道。
顾倩淡淡地笑，所有的神情仿佛隔了曾烟雨，朦胧又梦幻。她的嗓音是柔的，恍若一汪春水，让听者心神荡漾。“黄司长说笑了……”
“哎！”黄璋抬手制止，“我可不是司长，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副司长。顾司长不要太抬举我。”
就这两句，足以听出黄璋的剑拔弩张，钱姝端正坐好，以免被误伤。
虽然黄璋说话夹枪带棒，但顾倩面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对于黄璋的言下之意置若罔闻。
“我是来拿白司长案件资料的。”顾倩道。
听到提及白勇，钱姝下意识瞟了她一眼，然后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与她对视上了。
顾倩含着笑意向钱姝走来，钱姝僵住，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见状，另一侧黄璋亦是坐起身盯着。
顾倩走近，只是抬手将钱姝额前翘起的发丝捋顺，又用指腹在她的侧脸颊蹭了下。“脏了。”
顾倩肌肤白得反光，如同个瓷娃娃，身上散发着清香，让人光是远远看一眼就足以神魂颠倒，更何况如此亲昵，纵然是女孩子也顶不住，钱姝老脸一红，眨巴眨巴眼，蚊子哼似的道了声“谢谢”。
笑靥仍旧完美无瑕，顾倩没多说任何，转身从黄璋桌面拿走了准备好的资料。
“啧啧，看你那痴汉样。”顾倩一走，黄璋就嫌弃地打断了钱姝的目光追随。
钱姝翻了个白眼，“因为我是一个审美正常的人！她确实很美啊！”
黄璋不屑，骂了句“没见识”。
不理会他的恶言，钱姝压低声音：“不过，她刚刚说到白勇时的神态没有任何波澜，那网络传言果然十有**是假的。”
“什么传言？”
“网上说她是白勇的女朋友。”
话声戛然而止，黄璋忽地唇角勾起，嘲讽意味十足。
钱姝再问，黄璋却是避而不答，只说困了要眯会。
无语地望着这个说睡就睡的“谜语人”，钱姝疑惑挠头。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小剧场】
钱姝（挠头）：异能局的事好复杂。
黄璋：请你坐小孩那一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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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顾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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