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遇秋推开通体漆黑的铁门进去后,入眼看到的就是那从未改变过的丁香花园,心里不由得感慨,都那么多年过去了,老头子还没打算把这满园的丁香花给铲除。
他当年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余夏放出狠话非要把这一院子的丁香花给除掉为的就是不让余勤触景伤情,这位一院的丁香花可都是她的母亲亲力亲为种下去的。
然而,丁香花还未开,她的刀也没有练好,人就已经去了远方。
每次夜间,余勤都会站在丁香花圃内默默的哭泣,而这一幕被余老将军给看看到了,他当时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让人把花圃清扫干净,因为他讨厌丁香花的味道,也讨厌弱者面对不了死亡而哭泣。
或许是知道余勤在哭,走不出母亲的离去,余老将军就故意这样说,也因为那一场事情后,余勤就再也没有去过丁香花圃了。
一路上穿过花圃,滕遇秋站在别墅门口,他推开门,果真如她说的话一模一样,一把戒尺明晃晃的放在架子上,上面的光泽依稀可见,这到底是被他多爱惜啊,才会放到那么显眼的位置上,为的就是哪天余勤回来了好给她一个灵魂震颤。
脱下鞋,进去后就看到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正站在阳台上浇花,走进了就看清那花是一盆盆丁香,滕遇秋推了推戴在鼻梁上的眼镜后道:“夏爷爷,这么多年了,你和我爷爷还真的是一模一样。”
余夏浇花的手只是顿了顿,片刻又恢复了正常:“我和小路那里一样了,他喜欢的都是杂七杂八的混在一块儿,而我就独爱这一束,小子这可不能混为一谈。”
滕遇秋想了一下自家爷爷的爱好,还真的如此,平常在家里吗养花遛鸟,点点头确实。
“那丫头应该没进来吧。”
问道这话,滕遇秋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可能直接就告诉他,因为某某人怕他放在架子上的镇宅之宝,后打算观察地形好方便逃跑吧,只是顿了顿接着继续说下去:“她有事情要做,待会儿就来。”
“哼,说得好听,”他直接把拿在手上的浇水壶放到架子上,冷哼了一声,“那丫头怕是怕我怕的紧,还在外面打转不敢进来吧,去把把我那镇宅之宝给放到杂物间去,在给她发个照片,她绝对回来。”
滕遇秋听到这话道:“夏爷爷,你这话没保证啊,相对比公司那边可是得签合同的。”
知道滕遇秋在打什么小算盘,他也不直接拆穿,毕竟他们之间还有正经事情要做。
“你把那东西放杂物间锁住,上面有钥匙你拿着总可以了吧,这事要是放到公司里面我还得担心你们甲方坑骗我们乙方。”
滕遇秋一听,笑了一下,还真的就起身把东西给带到杂物间里面去了。
杂物间位于二楼东面最小的一个房间,他走过去把东西连同架子一块儿带走,上了楼梯,走到东面,让张姨把门给打开,打开后他才知道这里面哪里是什么杂物间,这不就妥妥的一个婴儿房吗。
最中间反着一个粉色的摇篮床,其中一面墙放着书架,架子上都是些照片,照片里面的人滕遇秋是认出来了,这些都是余勤和她母亲的照片。
最多的就是余勤了,里面还有一些一家三口的,也有一家四口的,他知道夏爷爷的老板逝去的早,所以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她,最多的就是他们四个人了。
地上还铺着毛绒地毯,上面摆了一大堆的旧款式的玩具,另一面墙上挂着她母亲的结婚照,看得滕遇秋是不忍咋舌。
现在想想,就连他都快忘记阿姨到底张什么样子了。
他依靠在门框上,对着张姨小声道:“我知道鸢姨没有买粉色婴儿床的打算,那这摇篮床该不会是夏爷爷买的吧。”
只见张姨点点头道:“对,当时夫人选的是紫色的,可老将军觉得粉色的附和女孩子,夫人也觉得老将军说得有理,所以就听他的敲定买了粉色的了。”
“八成还对夏鸢阿姨洗了一通脑吧。”
说完就把门给关上了,关上的同事他并没有把门给锁上,反而是把钥匙给抽走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钥匙环,边走边发出金属碰撞声,身处在一楼的余夏一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这个不正经的家伙来了。
果真,在他,就听到了他那全程不在调上的歌了。
人沿着楼梯走下来后,他就把串在手指上的钥匙搁在了桌子上道:“呐,钥匙给你,门我关的,咱们两个平分。”
余夏走了过来,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把倒扣的茶杯放到面前,端起茶壶倒了两杯,一杯放到滕遇秋的面前,一杯放到自己面前。
也在这时,滕遇秋看到了他倒茶的左手微微轻颤了一下,他眉头皱了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手筋移位还是去看看比较好,这段时间少使劲儿。”
从他这句话里面,余夏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听出来了些幸灾乐祸的感觉在里面:“你小子怕不是在暗爽吧。”
“怎么可能。”
“哼,我可还记得,你小时候被小路送过来的时候,没有被我少调教过,也就你哥安分一点,而你就一身反骨。”余夏毫不犹豫的点出了以前的事情。
说实在的,其实说余勤怕那镇宅之宝不错,但是滕遇秋心里面也有一些害怕,他当年被送到这里后,也没被余夏给少打。
毕竟,谁让他那时候还真的是一身反骨不假,夏鸢种的花,他觉得长得慢,就给来了一个现场版的拔苗助长,家里面有猫,就拿着剪刀给它剪了一个无毛猫,家里面有多少花瓶,他就给砸碎几个,美名其曰碎碎平安,抄书折纸飞机,反正只要是人做的事,他一件都不做。
余夏揉着自己的手道:“你自己数数犯了多少次错。”
让他数自己曾经的陈年过往,他还真的就板起手指数了起来,边数还边点头道:“我也觉得没多少,不就是在大哥把作业做完后扔到厕所里面泡水,把鸢姨的花全给祸害了,还揪了余勤的小辫子,给猫改了一个品种,你这里的摆件也全都给换了新,也没多少啊。”
余夏道:“亏你还记得住。”
滕遇秋笑了一下才道:“那当然了,这可是我的光辉历史,不记得那可不行。”
“哦,你还挺自豪。”
“不敢。”
“我看你倒是挺敢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滕遇秋拿出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机道:“马上到。”
语毕,门就被推开了,一个脑袋从门缝里面探出来,在看到门口的架子上空空如也后,就松了一口气,之前还大气不不敢喘,现在总算是可以痛痛快快的呼吸一声了,把鞋子脱掉,换上拖鞋。
进去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他们二人面前各放着一杯茶,看样子应该是聊了一会儿了。
余勤讪笑两下,挠着后脑勺,走过去,坐到了最远的位置上道:“爷爷。”
夏爷爷见她这副缩头缩脑的样子,直接就呵斥道:“怂什么怂,有什么好怂的,去外面玩儿了那么长时间泥巴也不知道洗洗。”
余勤一听,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果然好友成不欺他,上了年纪的脾气都不好。
听到要让她去洗手,她二话不说的起身就往厕所里面跑,之前她对滕遇秋说要去观察地形好方便逃跑其实有一半是开玩笑的,她回来的主要目的确实是看家里面的老人,可奈何老人太凶了,而且还是一年比一年凶,她是真的怕。
第二就是回来把这一园子里面的花给浇浇水,余夏人年纪大了,动不了,家里面也就一个管家和一个做饭的阿姨在,像这种事情大多数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
在洗手间里面把占满泥巴的手洗干净后还特意把头发给扎了起来,觉得没问题后就出去了。
出去后,就看到余夏在桌子上写了一串数字,那数字,当滕遇秋看到那一串数字后,整人都明显的僵硬了片刻。
余夏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只淡定从容的道:“若是我这个老东西没记错的话,淑嬛的警号就是这个吧。”
听到这话,滕遇秋全身又是一抖,笑了一下道:“夏爷爷你记性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确实如此,不过这警号现在是大哥在用,我的是父亲的。”
“哦,”他也像是刚想起来了,又回了一句,“是小路的,你们兄弟两个人我有时候还真的分不清楚,不过有一件事情我人虽然老了但是还依稀记得,而那件事情,就在海江。”
听到最后面的两个字后,就连余勤都有一些坐不住了,刚打算制止,就见自己的爷爷对她竖起手掌,让她坐下不要动。
余夏道:“海江发生的事情我自然也有所耳闻,同上也是默一这些年拦在心里面的一块石头,看我去看过,也接触过当年你解决的那件自杀事情,既然是自杀就没有必要去把它变成一块拦路石,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懂了吗。”
滕遇秋默默的点点头:“我知道。”
说完这三个字,余勤就马不停蹄的打算转移话题好缓解一下这充满压力范围感的大厅道:“那么也就是说蝴蝶村的事情爷爷你也知道咯。”
斜了他这个孙女一眼,忍不住想到,当年或许就不应该让她练那么多年的刀,这脑子里面怕不是被刀砍坏了,这不是很明显嘛。
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也不能回炉重造,更不可能包邮退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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