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余夜从浴室里出来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她的错题整理起来很快,因为错得不多,也就没什么要整理的。

不过临走前她找傅森锦拿了他的试卷。

傅森锦是四班难得的偏文生,相较于他的文科成绩,理科在四班算不上号。

但乐凝碧的理科却好,毫无疑问的话,初二年她应该会进理科火箭班。傅森锦这次怕是要低沉好久了。

余夜把他的错题都分析一遍,然后再教科书上把所属知识点圈起来。

其实傅森锦基础没有问题,选择填空什么的基本上都对,他的失分题主要是后面的拓展类大题,尤其是数学物理最为明显。

余夜把耳机的音量调好,放出歌单里的纯音乐。

她一边分析失分点,一边在几本题集上选几题相同类型的题目和一些卷子上常考的题型。不知不觉,就到了两点半。

余夜摘下耳机伸展了下胳膊,整个寝室静悄悄的,其他人估计都睡了。

许是听见了她这里的动静,哪怕声音非常小,隔壁桌的人突然敲了敲桌面。

“快三点了,还不睡吗?”

余夜伸展的动作顿住,挑开两桌之间的帘子,正好和温星祁平静的眼神对视。

对方刚洗了头,刚触及肩的头发披散着,鼻梁架着银边眼镜,把台灯微弱的暖黄色的光反射在她的眼眸中。

她在看作文集。余夜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她的桌面。这本书四班人手一本,不过估计不是闲出屁来没有人会自觉去看。

余夜收回视线,反问:“你怎么不睡?”

“是我先问的你,”温星祁说,“最近你的睡觉时间平均比前一晚晚二十分钟,而早上要六点半起,我记得你睡眠时间低于五小时整个人的状态就会变得非常差。”

“你怎么会知道?”

新的学期,新的竞赛即将开始,这两天余夜忙着这个,一天比一天晚睡。等她忙完之后整个宿舍很安静,所以每晚她睡觉时,都以为自己是最晚的那一个。

台灯灯光暗,而不管是床上的帘子还是桌子中间的帘子都是遮光形的。

“你平常睡得比我还晚,还好意思说?”余夜没好气地说。

温星祁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余夜:“...”

余夜“......”

余夜:“好我睡睡睡,你也抓紧睡!”

温星祁这才把桌上的台灯关了,摘下眼镜,“你也是。”

余夜无语,向她道了声晚安,一头钻进床帘里。

但等到真的彻底安静下来,余夜反倒睡不着了。耳朵里充斥着脉搏的声音。

也不知道为什么,熬夜熬越晚就越精神。

而很多白天思考不了的问题留在了晚上。

她们两个现在是什么关系?余夜想。算是姐妹吗?可是又感觉哪里怪怪的。

母亲去世后很多事情都没有人管她,父亲倒是掌控欲很强,但她再努力摆脱这样的控制,因为那不是照顾也不是管,那就是他的父权在作祟。

但温星祁,作为跟她分开了那么多年异父异母的“姐姐”,这样的“管”算是什么呢?家人的照顾?朋友的关心?

余夜想不明白。

清晨,太阳初升。

小闹钟响了好几次,全被闹钟主人不耐烦的拍掉。

宿舍最后一个走的是郝诗语。临走前叫了叫余夜。前脚刚走,余夜就极其烦躁的从床上蹦下来。

剩余的时间她收拾一下就来不及吃早餐了。但为了避免低血糖,她犹豫一会儿,还是从柜子里拿了一瓶维他奶出来。

温星祁今天难得没有等她,应该是想让她再多睡一会儿。

等余夜进教室后,离早读铃响还有三分钟。

温星祁早就坐在班里。

好歹一起住了一个多月的校,余夜算是摸清了她的作息时间,知道她早上起得早,素汐比她健康多了,还有晨跑的习惯。

然后拐去食堂吃早餐,给起不来的人也带一份。

因为桌肚里多了一个热乎乎的豆沙包和玉米水饺。

余夜看了看,弱弱地说了一句:“谢谢,有点儿...太多了。”

温星祁瞟了眼:“大早上的,还要上四个小时的课,嫌多?”

余夜:“...哦。”

真是越变越强势啊。

午休时,余夜把昨天晚上整理的错题给傅森锦,他顶着无比明显的黑眼圈,感激道:“谢谢,果然是长大了。”

余夜面无表情,傅森锦马上认怂:“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下午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段颜宣布了一个消息:

“大家安静一下,下周是学校的百年校庆,将会举行文艺汇演,每个班都要出两个节目。我们班有一个集体合唱,还有一个节目。如果大家有想法可以去找文艺委员报名。大家吃完晚饭到音乐教室集合,我们要练习大合唱了。”

消息一出,底下的人已经开始讨论。

下课,张青霖就凑到这儿来:“傅,你有想法吗?”

“什么想法?我不需要。”傅森锦摆摆手,“像我这种文武双全多才多艺的美男子,都是等着别人来拉拢的。”

张青霖翻了个白眼,转向余夜:“姐,你是不是琴弹得挺好?”

温星祁在一旁补充:“何止弹琴呢,她架子鼓、声乐都很好呢。”

余夜淡淡的用目光扫视她,却发现她正在用热切、骄傲的目光也望向自己。

她别开目光,抿了抿唇。

张青霖道:“啊,真的吗?那你要不要...来唱歌?”

坐在前面的傅森锦睁大了眼睛,悄悄把手伸出来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余夜抬眸,“我弹琴吧。”

张青霖像是心中的石头落地。

“行啊,那你来弹钢琴吧。然后郝诗语唱歌,乐凝碧吹竖笛,傅森锦弹吉他,我吹单簧管,但悦敲架子鼓。”

“这阵容,”余夜听了忍不住笑了下,看得张青霖呼吸岔了一瞬,“走的流行风还是古典风啊?”

张青霖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余夜接着说:“有点单调,能不能再拉一个人进来?”

“呃,行啊,没问题...”

“让温星祁来吧,她会拉小提琴,”说着,还询问一下她的意见,“可以吗,姐姐?”

姐姐。

余夜在说话时句末的几个字语气会轻些,淡淡的声音从好看的薄薄的嘴唇吐出来,一点也不违和。

就像春风一样钻遍全身。

温星祁呆住,过了好半天,张青霖出声:“可以啊,那个,温星祁,你...”

“好啊,只要是你想我就去。”温星祁回过神来,眼神有点不自然的逃避。

节目阵容就这么确定下来,傅森锦还给这个配置奇怪的乐队去了个名字,叫未来之光。

余夜和温星祁无话可说。

毕竟是高一,要面临的课业压力要比以后小,段颜提醒他们,这次还是认真一点,不然以后就没机会轻松了。

学校音乐室有钢琴,但没有小提琴,余夜跟温星祁商量着周末回去拿一趟,却听温星祁道:“我没有小提琴。”

“没有?你之前那把呢?”

“放在北京没带回来。”

“我房间有一把。”

温星祁之前那把小提琴五位数,余夜虽然很怀疑她说这话的可信度,但也只能作罢。

两周下来照例月考过后,余夜她们坐车回了别墅。

一个多月没来,似乎没什么变化,余书白也在家,除此之外就没有别人,整个房子透着一股死寂。

“余德宁呢?”余夜问余书白,他正在算着除法,整张草稿纸画得到处都是。

“爸爸去杭州出差,兰阿姨出门买东西去了。”

余夜没多说什么,给了他一袋在路上顺便买的零食。

算上刚来这里的那次,这是温星祁第二次进余夜的房间。整个房间装饰单调,整齐的像是没有人住过,跟她的那间房间没什么太大差别,靠窗位置还摆了一台钢琴。

余夜以前从音乐社带回来的乐器全放在衣柜底下。她把小提琴拿出来,温星祁这才知道,这是她在她们音乐社帮忙演出时演奏的那把。

这把琴还好好的,岁月没有在这上面留下任何痕迹,还是之前的样子。

温星祁轻轻摸着琴,一时间心理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

“你说你留下的小提琴,就是这把啊?”

余夜那边把衣柜里的其他东西收好,又装了几件衣服进书包里,边忙边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只拉过一次,记这么清楚啊?”

“是啊,毕竟以前学艺不精,那是我第一次上台演奏。”温星祁顿了顿,接着说:“而且还是跟你一起。”

余夜没什么表情,站着看了她一会儿,别过脸继续收拾东西。

温星祁去她自己的房间里,正打算看一看有什么要带去学校的,突然听见几声很响亮的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偌大的别墅里显得非常突兀。

“怎么了?”

她走出去看看,发现余夜已经不再房间里了。

她走下楼,发现客厅茶几下有茶壶碎片—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余夜站在那儿,手上拿着一个好似温度计的东西。

因为被玻璃碎片划到的缘故,她手上还有点血,并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幅度浑身颤抖着。

温星祁赶忙去找串口贴,“怎么好端端的把玻璃给打碎了...哎呀你真是...笨手笨脚的,我一离开一会儿你就有受伤了...伤哪儿了?给我看看。”

她抓住余夜的手腕,发现她死活不把手伸过来,又看到她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皱了皱眉。

“怎么了?这什么,我看看。”

温星祁凑过去看她手中拿着的东西,紧接着也愣住了。

那是一个测孕棒,上面见鬼一般画着两条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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