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阳阳在医院有些待不住了，四四方方的格子间和嘈杂的环境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早上听说要回家了，就咯咯咯笑个不听。
奶声奶气的笑声把人的心尖儿都甜化了。
“这孩子，和昨天睡不醒的样完全两回事。”隔壁床的老太太特别喜欢林向阳，这几天隔壁来看望老太太的人不少，但老太太完全两幅面孔，加起来说的话加起来都没对小阳阳一个人说的多。
顾敏和吴川之在旁边收拾东西，接茬道“您就别夸他了，现在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翘到天上！翘到天上！”林向阳在床上滚来滚去，还是呵呵呵笑个不停。
“一会儿回家见到姥姥要有礼貌知道了吗？”顾敏在林向阳屁股上轻轻捏了一把。
“知道知道。”林向阳说话喜欢重复着说，像刚会说话的小孩，不停地显摆。
“姥姥要给阳阳糖吃，阳阳乖，阳阳有礼貌！”林向阳一边笑一边说，眼睛弯成两轮小月牙，声音脆得像银铃。
“看你这小样，果然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顾敏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带着笑意。
“小姨，他是不是太活泼了点？”吴川之看着在床上翻滚的小家伙，抿着嘴，皱了皱眉，“医生不是说他还需要静养吗？”
“活泼点好，小孩子嘛，说明身体好了。再说了，你当哥哥的多哄哄他，不就安静下来了？”顾敏一边收拾一边笑着说，语气中满是对吴川之的调侃。
不加修饰的贫嘴有时候比客客气气的礼貌要更加暖心，只有关系足够亲密才能无所顾忌。
“阳阳要哥哥抱！要哥哥抱！”林向阳一边说一边翻个身坐起来伸开胳膊朝吴川之扑过去，眼神亮晶晶的，满脸期待。
吴川之顿时一愣，脸上的不耐烦瞬间被小家伙的依赖感冲淡了几分。他叹了口气，爬上床略显吃力的地把林向阳抱在床边坐好，一边给他穿鞋一边说：“行吧行吧，回家就得听话，别再乱跑了。”
“阳阳最听话！”林向阳搂着吴川之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重复着，“哥哥最好！阳阳最乖！”
隔壁床的老太太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这小家伙啊，嘴甜得很，将来准讨人喜欢。”
顾敏提着行李，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笑着调侃：“您别捧他了，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个小祖宗了。”
“祖宗！祖宗！”林向阳立刻接话，奶声奶气地重复，逗得一旁的人都笑了起来。
出了医院，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透着些许暖意。林向阳坐在出租车的后，排缩在吴川之怀里，兴奋地东张西望，他现在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小手指着远处的汽车和人群：“小哥！快看，车车！还有狗狗！”
车车以前倒是不常见，狗狗他在林子里可见得多了，林向阳这一通指里包含的惊奇七分真三分假，不过外面的空气可真舒服。
“嗯，看见了，看见了。”吴川之嘴上应着，语气却不咸不淡，显然对林向阳过于旺盛的好奇心有些招架不住。
顾敏回头看了眼这对“兄弟”，忍不住轻笑：“小川，他是不是特招人烦”
“还好吧”吴川之盈盈一笑却下意识地将林向阳抱得更紧了些。
林向阳一路上叭叭个不停，碎嘴子喜欢用嘴碎的方式来博取身边人的宠爱。
不过这一路上的笑声也不绝于耳，融化了冬天的寒意，悄悄填满了每个人心里那一角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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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姥姥！”门刚打开，还没见到人林向阳就开始施展他的嘴甜**，他深谙这一招无论在哪个世界都适用，一招鲜吃遍天，哄得章老太太赶忙从厨房里跑出来一把搂住小东西“哎呦我的小瘪犊子，想死姥姥了！”不停在脸上啵啵啵地亲。
老太太打年轻起就是一头利落的短发，日子过得苦但人却十分爽朗，脾气也暴躁，这点顾敏也随她。
吴川之跟在顾敏后面进来，怀里抱着林向阳刚刚脱下的棉服。
“哎呦，我的另一个小祖宗”老太太看到吴川之，亲昵地揽过来，把俩小孩一齐抱起，得意地唱着“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
“……”顾敏
“……”吴川之
“在哪在哪，要吃要吃！”林向阳馋的要命。
“……”顾敏
“……”吴川之
“小馋猫，一会儿姥姥去买。”姥姥看外孙，越看越喜欢。
“买双份，小哥也要！”林向阳嚷着。
“知道啦，用你教我。”老太太故作没好气道，用头抵了一下小林向阳的额头，她们一家对待俩小的从来就没有过区别对待。
“妈，您把他俩放下吧，担心闪着自己的老腰。”顾敏刚已经脱下外套，洗了手钻进厨房里。
“嘿，这话说的，你妈正值壮年好吗。”老太太把俩外孙放在沙发上，又去卧室倒腾出一大袋子零食给俩小的，然后也钻进了厨房。
俩小孩有了零食就忘了老太太，钻进零食堆里一顿刨。
吴川之拿了一板娃哈哈，拆了一个插上管给林向阳，自己也插了一个喝，顺道打开了电视机。
少儿频道在放《哪吒传奇》，这个林向阳第一次看电视，看得津津有味，吴川之第n次看了，也看得津津有味。
“你弟呢？”老太太一边擀皮一边观察着女儿的神色，没看出什么端倪。
够坚强，不亏是我章淑芬生的。
“昨天我就让他回去上班了，我这边没什么事，到家前给他打电话了让他下班过来。”
“还在那饭店干活吧。”老太太家在离县城远，通讯又不方便，对儿女的消息时常有滞后性。
不过这件事没有。
“嗯啊，改明儿个学出来，自己开一个店，总不能一辈子给别人打工。”顾敏身上总有股不服输的劲儿。
“开饭店不要钱啊，现在做生意哪那么容易。”老太太说。
“老土了，就您这样抱着米缸过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大富大贵呀。”顾敏包子饺子笑道。
“说话要是能赚钱，你早就大富大贵了”老太太说：“我寻思阳阳这张嘴随谁捏，原来是随你了。”
“我还不是随您了。”顾敏说。
“不过老太太我这几天抱着米缸还是攒了点儿……”
“得了您，攒多少您自己收着”老太太话一露头就被顾敏掐了，“您啊，帮我看好俩孩子我就真谢天谢地了。”
“得”母女俩心照不宣的默契，都知会了对方的心意。
“再打电话给你弟，让他来的时候带俩只烧鸡，就说他老娘想吃。”
“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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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小的也不来餐桌吃饭，就守在电视机前风卷残云。
饺子没吃几个，一只烧鸡就已经下肚了。
“家里这是进了黄鼠狼了。”老太太欣打趣儿道。
“我看一只鸡都让阳阳一个人吃了，小川都没吃到。”顾军的声音淡淡地飘来。
“哪有”林向阳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机，头也不回，电视机里妲己正在给纣王跳舞呢。
今天烧鸡就剩一只了，顾军也猜到多半是俩小的要吃，买一只也够了。烧鸡刚到的时候他还特意把鸡腿撕下来朝每人碗里各丢了一个，等他到阳台接了个电话回来，俩鸡腿的骨头就都在林向阳碗里了。
不过鸡腿是吴川之自己塞过去的，他得为自己说的那句“天下第一好”负责。
反正，他也更爱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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