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稍作冷静,想了想,那人不过是她随手救下的,哪里会有什么情,一切不过是自己乱想。
更何况,他难道会做那等子拈酸吃醋的糊涂事?
不可能。
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了她。
林青青眨了眨眼,咬唇低头想着,忽而瞟向窗外,含羞与沈景说:“你让昌平离远些。”
沈景一挑眉,他虽然吩咐过昌平,没有召唤不得入内,但昌平毕竟是习武之人,他还是朝外头喊了声,昌平应声离开。
外头没人,林青青看了他一眼,抬起纤细的手指捏住自己的衣衫,缓缓撩开。
如今天还热着,衣裳穿得本来就不多,外边一层薄纱绯衣退下后,还有里衣。
里衣是蚕丝制得,轻薄软贴,掩藏着大半的春景,酥·胸如雪,沟·壑深深。
沈景喉咙暗动,虚虚地扶着她,故意说道:“婉儿这是在做什么?”他言语风光霁月,没有任何情·欲。
林青青捏着带子的手一顿,瞬间满脸羞愤,红得快要滴出血。
她衣衫退了一地,裸露着肩膀坐在他腿上,而他衣着完好,只有胸前有些褶皱,十足的君子端方,清冽如玉。
她虽脸皮厚些,但也没到不要脸的地步。
“哼!”林青青瞪他一眼,白皙的藕臂挡在胸前,就要从他身上起来。
沈景哪里知她气性这么大,登时有几分后悔。他伸手揽住她柔软的腰肢,书桌上的东西一扫,鸡翅木笔挂架连带着狼毫,哗啦啦落了一地。
林青青哑口惊呼,转眼就躺在了棕纹桌案上。
“婉儿想去哪?”沈景身子前倾,半伏在她的娇·躯。
木桌带着凉意,林青青撑在上头,贝齿紧咬着红唇,眸中仍带着怒意,不理会他。
沈景指尖勾着她散落的长发,轻嗅着,缓缓道:“怎么不继续了?”
“继续什么?”林青青虽躺着,但也不想便宜他,便双手抱合,遮住自己娇嫩·雪·挺。
沈景看她生气的样子,笑出声,“继续买卖。”
他伸手穿过她的腿窝,一把将她抱起,林青青绣鞋掉落,心颤得厉害,抬手攀住他的脖子。
沈景含笑大步向前,将她抱到了罗汉榻上……
***
八月十三一大早,皇宫内院的几名太监宫女端着盥洗盆寝殿。皇后虽然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她接过宫女手中图云花样的龙袍细心地给皇上穿上。
“估摸今日,景王要带她夫人来,你到时候准备些赏赐之物。”老皇帝说着。
“是,臣妾明白。”整理完,皇后恭敬地立在一旁,十足的贤良淑德。
老皇帝就就喜欢她娴静淑雅,不争不抢,做事从来不让他操心。
“对了,今日的彩头可是准备好了吗?”老皇帝又问。
皇后低眉,淡淡开口:“准备好了,前些日子东胡进献了两个美人,臣妾觉得与其将些金银珠宝等死物当彩头,不如拿她们,想来马术比赛也会更热闹些。”
老皇点点,他体力越发不行,对与女人也没什么兴趣。
与其收入后宫,让她们枯等,倒不如借此寻个由头,打发了出去。
林青青与沈景一同迈上宝津台,台子上两侧都有宽大彩帐,男女分坐。
她一身深蓝色宫装典雅清贵,头上戴着嵌着浅绿色宝石的簪子,金串细丝流苏随着走动轻轻晃动,芙蓉面白里透红,俏脸艳丽,款款跟着领头的宫女。
能来观看宫廷马术比赛的都是朝廷命官的家眷,林青青一坐下,身侧几位妇人就小声嘟囔起来。
“你看谁能将这宫服穿成她那样?走起路来扭得不成样子,好几个太监偷偷瞄她,我瞧着她眉眼不像是安分的。”
“是啊,那双眼睛实在勾人,难怪景王愿意娶她。”
又有一人争辩道:“听闻景王是为了亡母才娶的。”
那人不服气,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这等子狐媚样,哪个男人不想娶?”
“就是,不然小小庶女如何能与丰神如玉的景王相配。”
秋水寻着那说话的声音看去,面上替林青青带了委屈,低头小声道:“王妃……”
“无妨。”林青青不是没听到那些话,但她此时身在宫中,那些都是朝廷命妇,她不能给沈景惹麻烦。
皇上身边的江总管一甩拂尘,高喊:“皇上皇后驾到。”一群人簇拥着帝后二人,往高台上去。
周围的人起身磕头,林青青往那抹黄色身影看去,一时怔住,身形未动。
那便是当朝皇帝吗?
头戴着紫金冠,二龙抢珠齐眉,一身明晃晃的黄缂丝面儿龙袍。看不太清样貌,他一出现,整个场子都一种威压的氛围之中。
秋水见林青青愣住伸手拽她,惊慌道:“王妃,快跪下。”
林青青恍然回神,赶紧下跪,深深叩下头去,隐在人群中。
“平身。”皇帝抬手,命礼部尚书开始比赛章程。
先是一群鼓手上场,鼓声震天响地,后又有舞娘热场。
沈景的矮桌设在皇帝右侧不远处,桌面上金银棱漆的碗碟摆了一桌,他举止儒雅,起身向皇上敬了杯酒。
皇帝应下,道:“朕听闻今日的比试爱卿不参与?”
沈景一笑,恭敬道:“臣前些日子受了伤,不便参与。”
“竟有此事?”皇帝装作糊涂,“朕怎么没有听说?”他眼神朝着江总管扫去,眼风冷冽。
江总管惶恐跪下,“这……奴才也不知啊。”
他伺候皇上多年,自然知道皇帝的意图。沈景受伤的事情,皇帝早就知晓,如此一问,只不过是在群臣面前做个戏,装装样子而已。
“皇上勿要责怪江总管,臣受伤,实在不是大事,不愿满城皆知。”沈景缓缓说着,声如清风润月。
台下的小福子押着队伍,招呼这参赛的马队排成一排,上头的人翻身下马,跪拜高喊万岁。
比试正式开始。
草场上,有十名男子穿着青锦袄子,骑在雕鞍花垫的俊马上,随着一声鼓响,驾马飞出。
林青青看着场上的男郎,不禁想起初遇沈景之时,那时他身后是熊熊铁脊骑,何等的气势豪迈。这群男郎骑术精湛,不知沈景策马是何光景。
***
李阅受沈景吩咐,给吴盛安排了个轻松的差事,跟着府上的乐游去采买王府日常所需。
乐游在府上没什么朋友,突然有一个与他年纪一般大的人作伴,心里也欢快。
这天清早吴盛与乐游采买回来,就听门卫说王爷王妃一同进宫看马术比试去了。
驴车上的东西不少,嫩菜活鱼都有,乐游正在卸着。吴盛扔下驴绳,一言不发就进了王府。
乐游怔愣住,回头见他脚步急促,没有要搭理人的意思,直奔着西厢房去。
乐游心中直泛嘀咕:他这是怎么了?
他虽然没有看见吴盛的表情,但从他行走的步伐中看出了不对劲。
心中有疑惑,乐游抓紧卸下货,追着吴盛过去。吴盛是李阅直接安排的,在府中的地位自然要高人一等,乐游脑袋灵敏,知道不能得罪他。
吴盛推开房门,坐在黄花梨木桌前,倒了杯茶水。凉茶下肚,平息了他小部分火气。
他眸色浅淡,嘴角含着讽刺之意。
这几日他跟着沈景府上的下人采买,按兵不动,除了勘察王府附近的暗兵布置,还有一这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不牵扯林青青。
他自然可以直接暗杀沈景,但林青青武功不高,事发之后未必能逃掉。
他处处为她设想,而她呢?
竟然与沈景去进宫看戏去了?
孤留他一人在王府。
满腔的怒火让吴盛有些失控,从来没有一个东西不受他掌控,连君主之位他都能得到,更何况是林青青。
他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块白布,轻轻打开,里头是几根金针。
这是他上次对付沈景用剩的,针上有剧毒,是他们宫内练毒师费了七七四十九天才从上百种毒草中提炼出来的,能让人在一日之内失去性命。
他拿起其中一根,金光闪闪,映入眼中。
眼中的狠戾一闪,他毫不留情的扎进左手小臂处,没一会儿功夫,心跳开始加快,脸色也不似刚刚那般红润,他起身虚弱地朝着床榻走去,嘴角始终挂着一抹阴森的笑容。
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连自己的身体也可以利用。
他必须要得到林青青,不光是因为林青青是林一刀的养女,更因为她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寨子中人的都这样说,不是吗?
乐游在门口喊了声“吴盛”,见没人应声,便推门而入。
扭头看见吴盛斜躺在床上,长靴没脱。
“吴盛?”乐游走进。
一看他的脸登时吓了一跳,吴盛脸色惨白得不像话,鼻头额间都冒着汗珠,浑身颤抖着,似是难受至极。
乐游顿时慌了神,不知如何才好。
“我恐怕是不行了,临死之际想见见救命恩人。”吴盛无力地朝着旁边的模糊的人影说着,他说得坦荡,乐游便没多想。
“好好好,”乐游慌乱答应着,“我去跟李伯说。”提步跑了出去。
李阅有王府的对牌,凭此可入宫。
长上的比赛如火如荼,但皇帝似是不满意,礼部尚书老奸巨猾,上前询问。
“还是差点意思。”老皇帝捏着酒盏,没有尽兴。
礼部尚书看了眼场上的男郎,转而往望向神色的平淡的沈景,不禁心头微动。
论骑术,大魏之中谁能比得过沈景?
那时他春风得意疾纵马,看尽京城美景,惹得众人艳羡。
礼部尚书眼珠子转了转,走向沈景,“下一场即将开始,但人数却不足十人,不如景王大人上去活动活动筋骨吧,也好让我们一饱眼福。”
话音一落,诸位大臣视线都聚集了过来。
沈景转回身子,望着他。
皇上的话,他也听到了,礼部尚书此言完全是替皇上开的口。
沈景非蠢笨之人,若是再拒绝,便真是不给皇上颜面了,便起身说道:“皇上,臣看得心里发痒,还请赐臣一个上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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