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古历史·将书3

秦疏拍着他的大腿,紧接着也掐住他的耳朵咬牙道:

“我是那种人吗?兄长……马上就到府上了,看一会儿你怎么同爹爹交代。”

秦奚登时噤声,马车停在府外。

秦疏游鱼一般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腰间的玉佩也跟着晃了晃,他刚要喊出声便被习武多年的哥哥拽住了后脖领,将他像只小兔子似的拎了起来。

秦疏一看到从廊下走过的男人忙唤道:“爹爹!兄长一回来就欺负我!您得评评理。”

秦奚忙解释道:“爹爹,弟弟不能惯着,可得教训一下。”

话被男人手里的戒尺吓得噎了回去,秦疏挣开他的手一溜烟跑到男人身后,冲他扮了个鬼脸,转身便搂着男人的胳膊走过穿堂,骄傲得不行:

“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

男人停下脚步,皮笑肉不笑道:“听闻你又出去给我惹是生非了?”

秦疏清楚地看到拿着戒尺的那只手有意举起,忙撒丫子往回跑:

“爹爹我没有,他们耍的伎俩早就是我玩剩下的了,还信誓旦旦想看我笑话,哎呀您别动手……兄长救我……”

“醒醒,喂……你还活着么?”

一只小手在宋盏诚的身上用力推了几下,见他偏过头,忙又凑过去掐着他的人中,宋盏诚被疼醒,一睁开眼便看到一个九岁左右的男孩子,不由得心中一惊,上去擒着他的手臂疑惑道:

“你是谁?这么快就到我的戏份了吗?”

赵宓纳闷地抽出胳膊,离他远些:

“你这人好生奇怪,看你的衣着,是哪家的落难公子吗?"

宋盏诚尴尬地回道:“啊?嗯......跟家人走散了。”

他这才发现,此刻的赵宓衣衫褴褛,破洞的衣服隐有紫青伤痕,憔悴没有血色的小脸脏兮兮的,忽然自巷口飘来一股米香,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向宋盏诚招了招手:

“你跟我来,那儿好像有人施粥,今天可算不用饿肚子了。”

这一幕倒有些似曾相识,不过那时的“伙伴”都生怕他抢了他们的吃食,有什么善人施粥布膳的好事通常不会叫他,宋盏诚撑起身来,却发现左腿酸麻,便道:

“我不饿,你去吧。”

赵宓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朝人群跑了过去,不一会儿便端来了一碗浓稠的米汤,双手递给了他:

“月国大旱没有粮食,很多人都逃离狼窟,偷跑来这儿求生,大家都一样的,喝了这碗粥才有力气找家人,给。”

古时月国灾荒连年,当时的月国君主依旧奢靡无度,风流成性,百姓易子而食早已屡见不鲜,月国的威名自此陨落。

“那我们现在是.....”宋盏诚讶异道,“在弦国?”古时候的弦月两国。

赵宓点了点头,不禁又看着米汤出神。

宋盏诚将汤碗轻轻推了过去,笑着编话道:

“我来之前吃过饼子,眼下只是腿麻了,你喝吧。”

赵宓见宋盏诚推三阻四,便也不再犹豫,几乎是一口下肚,也不管米汤灼热,他拿着碗便要还回去,宋盏诚跟在他身后,很多流民和藏在流民中的月国人接捧着碗咕嘟咕嘟将米汤吞入腹中,有些人还恋恋不舍地舔舐着碗底。

奇怪,他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听闻仙门长老及其两位弟子失联数月,这才派武修府介入,怎么会跑到古城来?

其他人呢?

“哐当……”一声,瓷碗碎了一地,赵宓差点被人推倒在地,幸被宋盏诚一把拽回,否则瓷片割伤了脸,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男人轻佻地瞥了一眼赵宓,高声喊道:

“近日听闻有月国人伪装成流民跑到弦国求生啊,大家可万万别给错了人……喂了白眼狼啊。”

宋盏诚走上前两步,正色道:

“施粥布膳接济的是穷苦百姓,阁下摔碗事小,但若是传开说某位富家公子看不起流民故意摔碗以示警告,那对于弦国来说可是大事,失了民心,则朝堂不稳,敢问……阁下可担得起?”

那富家公子顿时火冒三丈,指着他鼻子骂道:“你——危言耸听!定是弦国奸细作祟,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

围在他身侧的侍从闻声靠了过来,赵宓下意识抓着宋盏诚的衣袖,毕竟他的确不是他普通流民。

“我说外头怎的如此喧哗,还以为是谁家的狗跑出来乱咬人,原来是钱公子啊。”

清朗的嗓音从大门外传来,秦疏难得穿了一袭素衣,步伐从容地走到钱公子面前道:

“麻烦看清楚,这儿是将军府外宅,圣上应允安置流民所用,钱公子一分钱舍不得花,跑来这儿叫嚣,嗷我知道了,是不是逛花楼的事儿被钱老爷知道了,克扣了你的月钱,没钱吃饭了,跑我这儿讨一碗米汤?早说啊,将军府也不会差了您一口吃食。”

钱公子一边怒斥一边却瑟瑟发抖地往后退:“秦疏!你别以为你是将军府二公子就能压人一等!”

秦疏微微偏头,美眸微微扬起,傲慢的不行:

“还要加上我哥哥是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我未来嫂嫂是丞相府最受宠的三小姐,我是褚国万金请教的讲师……”

“你——”

钱公子没话说,气的拍拍屁股走人秦疏炫耀一番后,便看到站在宋盏诚身后的赵宓,不禁仰起头笑道:

“这米汤不是摆设,将军府同那些狐假虎威的官僚不一样,今日都吃得饱,改日再请你们吃顿好的!”

众人一听,顿时伏在地上感恩戴德地磕头,一碗碗米汤赢得了民心。

宋盏诚明显感觉到赵宓紧张的手指发颤,他缓缓探出头来,结结巴巴道:“他真是个……好人。”

是啊,其实这里不管是弦月两国哪里的流民,都是不得已,为了生存下去才来此地讨食,秦疏此举虽看起来用了不少花销,实则为弦国维护了民心,对月国更是传出了乐善好施的美名,加之他又是褚国讲师,从此在三国中谋名声,更不失为一个大丈夫。

相比较秦奚的心慈手软,不懂如何与人周旋,一个劲地冲锋陷阵有时也是一种愚蠢,比起布局兵法,秦疏可能更加合适,但他看起来养尊处优惯了,也应该受不了军营的辛苦。

“你怎么不喝啊?”秦疏将米汤递了过去,笑得灿烂,“不够还有。”

赵宓缓缓接过瓷碗,尽可能不去触碰他那双玉一般洁白的手指,然而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秦疏身上,久久不肯收回。

突然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会儿是刀枪剑戟的生死拼杀,一会儿又是妇女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在死人堆里哀嚎。

他不理解为何会突然转换景象,不禁缓缓抬起头,弦国的城门就在眼前,他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出了弦国境内,荒草连天......生命的气息逐渐变得稀薄。

“爹娘你们在哪儿?小小害怕……”

他寻声看去,是一个穿着粉嫩的小女孩坐在地上啜泣,小手不停地抹着泪,不远处停着一驾马车,秦奚穿着素净,眼圈微微红肿,像是刚哭过,他背着粗布行囊蹲在小女孩身前,为她将发丝别在耳后,嗓音有些沙哑道:

“小妹妹,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身后跟着的仆从并没有往他那边看,而是自顾自地聊起天来,要是平时的秦疏定是要冷嘲热讽吓唬他们一通,此刻却镇静的旁若无人。

小女孩哭红了脸,哽咽地指着东面的一片荒芜道:

“我家那边死了好些人,只能从那里回去。”

秦疏难得的温柔:“不哭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女孩“嗯”了一声便由着他将自己抱了起来,也就是刹那的功夫,宋盏诚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奴”字,哪里是找不到家的小女孩,那分明是联合人贩子骗人的诱饵!

“等一下,别听她的!”

宋盏诚喊出了声,快步跑了过去,秦疏疑惑地看着他,只差一步,他便被一种诡异的力量吸入了秘境,那里只有看不见尽头的长廊,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从他身后款步走了过来,微风拂过发丝,白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柔和杏眼。

“你也进来了?”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道:“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比如.....你的长老和师弟在哪儿?或者....我为什么要拦着你去救秦二公子。”

女子的声音很轻,却每一字都落入了宋盏诚的耳中。

宋盏诚道:“梦翎长老和南宫师弟根本不在此处,这里是碎片内部还是阮城旧事?既然你引我到此,为何不让我救人?”

女子莲步款款,身姿绰约,好似绽放的朵朵桃花,楚楚动人:“我知道你们每一个人的结局,当然,也包括你的,六灵玄晶石非契约者不可进。”

似乎看出了宋盏诚的不解,女子眼含深意道:

“雪中送炭固然铭记,但在危难时伸出的手可得三思而后行,谁也不知道这一去,究竟可以笑傲天下还是被人推下深渊,成为旁人的替死鬼。”

女子话锋一转,背对着他:

“秦二公子有必须要想起来的记忆,但你只能做一个旁观者,天赋灵根可是穿肠毒药,我替你将它封印,可保你一命。”

说罢他竟悬空而起,整个人狠狠撞在山石上,女子手中盈满了飘渺白雾似的灵力,缓缓纳入他的体内,身体里两种强大的灵力发生剧烈的反斥,像是随时可以脱离体外,让他爆体而亡。

女子猛地撤回手,看着掌心处丝丝阵痛的伤口,又渐渐将视线回归到他狼耳上的铃铛,暗暗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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