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次日清晨,萧玘看到柳砚之身后的季明瑞,挑了挑眉:“哟?稀罕客!”

季明瑞冷着脸,别过脸不去看他。

“你何必激他。”徐芝兰轻声说,手指悄悄勾住了萧玘的衣袖。

萧玘看着前方季明瑞的背影,淡淡道:“这叫痛打落水狗。”他顿了顿,感受到徐芝兰的小动作,却没有挣脱,“况且,柳砚之待他一片真心,他偏偏视而不见。”

徐芝兰微微一笑:“你在为砚之打抱不平?”

萧玘别开脸:“只是觉得他蠢。”

山下集市果然热闹非凡。季明瑞径直走进那家新开的茶楼,选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柳砚之忙前忙后地点了他平日爱吃的点心,又将茶杯细细擦过才递到他面前。

“世子,这是新出的桂花定胜糕,您尝尝?”柳砚之将一碟精致的点心推到季明瑞面前,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表情。

季明瑞看也不看,目光始终盯着窗外。萧玘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却被徐芝兰在桌下轻轻按住手。

“尝尝这个。”徐芝兰将一块杏仁酥放到萧玘盘中,“听说这是茶楼的招牌。”

萧玘低头看着那块点心,又看看徐芝兰期待的眼神,终是拿起来咬了一口。甜腻的滋味在口中化开,他忍不住皱眉:“有点甜了。”

“是吗?”徐芝兰不信,拿起一块打算放到自己口中尝尝。他还没有动作,萧玘把自己咬了一口的点心递到他唇边:“你尝尝?”

徐芝兰看到面前的点心,耳根红了红,就着他的手在缺了一口的杏仁酥上咬了一口,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上的碎渣:“好像是有点甜。”

对面,柳砚之羡慕地看着他们的互动,又担忧地看了看始终望着窗外的季明瑞。他轻轻将桂花糕又往季明瑞那边推了推:“世子,您就尝一口吧,从昨日到现在您什么都没吃……”

突然,季明瑞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铜钱正从对面的花楼走出来,身边跟着一个清秀俊美的少年。那少年亲昵地挽着铜钱的手臂,笑靥如花。

“不可能……”季明瑞喃喃道,手指紧紧抓住窗棂,指节泛白。

柳砚之急忙起身,满脸担忧:“世子……”

季明瑞却一把推开他,冲下楼去。萧玘和徐芝兰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上。

街道上,铜钱正亲昵地为那少年整理衣领。季明瑞冲到他们面前,声音颤抖:“他是谁?”

铜钱淡淡瞥了他一眼:“与世子无关。”

那少年见季明瑞来势汹汹,往铜钱身后躲了躲,好奇地打量着季明瑞,对铜钱道:“钱大哥,这人好凶。”

铜钱牵起少年的手,语气温柔:“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季明瑞头上。他踉跄后退,被赶来的柳砚之扶住。

“无关紧要……的人?”季明瑞望着铜钱,眼中尽是绝望,"我们之间……"

铜钱面无表情,斩钉截铁的道:“什么都没有。”

那少年似乎察觉到什么,悄悄拉了拉铜钱的衣袖:“我们走吧。”

铜钱点点头,最后看了季明瑞一眼,转身离去。自始至终,没有一丝留恋。

季明瑞瘫坐在街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柳砚之蹲在他身边,举着袖子为他遮挡视线,轻声安慰:“世子,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季明瑞喃喃道,“我对他不好吗?他要什么我给什么……”

萧玘站在一旁,冷声嘀咕:“别人又不需要为你的一厢情愿负责。”

徐芝兰轻轻拽了拽萧玘的衣袖,让他别说了。

回程的路上,季明瑞一言不发,任由柳砚之牵着他往前走。走到半山腰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柳砚之:“我需要为你的一厢情愿负责吗?”

柳砚之怔了怔,轻声道:"不需要。"

“即使我永远不会爱上你,你也会一直喜欢我吗?”

“是。”柳砚之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季明瑞沉默良久,突然伸手抬起柳砚之的下巴,在萧玘和徐芝兰惊讶的目光中,粗暴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泄愤的意味,季明瑞啃咬着柳砚之的唇瓣,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放开他。柳砚之的嘴唇破了皮,渗出血丝,他却倔强地没有喊痛。

“好,我给你留在我身份的机会。”季明瑞冷笑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天降之喜,柳砚之抚着被咬痛的嘴唇,眼中泛起泪光:“谢谢世子。”

当晚,柳砚之就搬进了季明瑞的房间。

萧玘在厢房中来回踱步,神色不豫的问徐芝兰:“他这是把柳砚之当替代品?”

徐芝兰坐在灯下整理书稿,轻声道:“这是砚之自己的选择。我们干涉不了。”

“蠢货!”萧玘猛地停下脚步,“明知对方不爱自己,还要凑上去!”

徐芝兰抬起头,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若是我,我也会如此。”

萧玘想到之前徐芝兰对自己的模样,轻哼一声,“我才不会让你如此卑微!”

徐芝兰笑了笑,没有接话,继续低头整理书稿。烛光在他脸上跳跃,勾勒出温柔的轮廓。

夜深了,萧玘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徐芝兰吹熄油灯,在他身边躺下,轻声问:“还在想砚之的事?”

“不值得。”萧玘闷声道,“为一个不珍惜自己的人如此付出,不值得。”

黑暗中,徐芝兰轻轻握住他的手:“可是情之所钟,身不由己啊。”

萧玘转过身,在朦胧的月光中看着徐芝兰:“若是……若是我对你不好,你一定要打我一顿,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开。”

徐芝兰微微一怔,随即笑了:“你不会的。”

“这么肯定?”

“因为你是萧玘。”徐芝兰轻声说,“你或许会嘴硬,会别扭,但绝不会辜负真心。”

萧玘沉默片刻,突然伸手将徐芝兰揽入怀中。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徐芝兰僵住了,随即放松下来,轻轻靠在他胸前。

“睡吧”萧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罕见的温柔。

徐芝兰在他怀中轻轻点头,唇角扬起一个幸福的弧度。

而此时,隔壁房间内,柳砚之正细心为醉酒的季明瑞擦拭额头。季明瑞在梦中依然喊着铜钱的名字,柳砚之动作顿了顿,继续轻柔地擦拭。

“没关系,”他轻声自语,指尖轻轻抚过季明瑞紧皱的眉头,“我会等你,等到你忘记他的那一天。”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两个相邻的厢房中,见证着截然不同却又同样真挚的情感。在这样一个夜晚,有人找到了归宿,有人开始了等待,而有人则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打开了紧闭的心扉。

早课时分,萧玘注意到季明瑞今日虽仍沉默,却不再像前几日那般失魂落魄。柳砚之照例为他整理书案,季明瑞虽未道谢,却也没有拒绝。当柳砚之将笔记推到他面前时,他甚至微微颔首。

课间休息时,徐芝兰轻声对萧玘说:“你看,砚之今日气色好多了。”

萧玘瞥了一眼正在为季明瑞研墨的柳砚之,哼道:“不过是自欺欺人。”

徐芝兰在桌下轻轻握住萧玘的手:“至少世子不再对他恶言相向了。”

早课时分,赵夫子宣布因家中有事,需提前结束游学,今日便要启程回城。

“真是扫兴。”萧玘回到住处低声抱怨,他昨日闲来无事瞎逛的时候在碧云观附近看到野兔,原本计划今日和徐芝兰去后山狩猎的。

徐芝兰看他整个人都焉了,说道:“夫子家中有事,必然不会回书院授课,咱们可以晚些天再回去呀。”

萧玘眼睛一亮:“是呀,那等夫子走后,咱们再去。”

“好,我去问问砚之他们可要同去。”徐芝兰一口应下来,还不忘柳砚之他们。

萧玘撇撇嘴。

徐芝兰拽着他来到季明瑞的房门外,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动静。徐芝兰愣了愣。抬手欲叩门,房门却因他的动作虚掩开一道缝隙。

透过门缝,他们看见季明瑞衣衫半褪地坐在柳砚之膝上,双手环着对方的脖颈,柳砚之的手则扶在季明瑞腰间。两人靠得极近,鼻尖相触,呼吸交融。

“世子……”柳砚之声音喘息着呢喃,声音里带着怯怯的期待。

季明瑞没有回答,却低头吻住了他的唇。这个吻不同于那日的粗暴,带着几分试探的温柔。柳砚之微微一颤,随即放松下来,生涩地回应着。

门外的萧玘和徐芝兰同时愣住,徐芝兰的脸瞬间红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小心踩断了地上的一根枯枝。

“谁?”季明瑞警觉地抬头。

萧玘急忙拉着徐芝兰闪到一旁,两人躲在廊柱后,心跳如擂。房门被推开,柳砚之探出头来张望,见四下无人,这才又关上门。

“走。”萧玘压低声音,拉着徐芝兰快步离开。直到走出很远,两人才停下脚步,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未褪的红晕。

“他们……”徐芝兰欲言又止,耳根依然通红。

萧玘清了清嗓子:“既然他们有事,我们自己去。”

萧玘收拾好弓箭,对徐芝兰道:“你去厨房拿着调料来,等猎到野味了,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等一切收拾妥当,两人轻衣缓装的进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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