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羡抬了抬浮肿严重的眼睛转头又闭上了,一觉睡到下午三点,这一天已经可以结束。
但是白轩逸拉开窗帘,阳光猛地射到略微充血的眼球上,何意羡让他滚。
也似乎没有非要叫他起床的意思,白轩逸闻言,还帮他掖了一下被角。(……)
于是何意羡只字不吐坐起来,开始洗漱。根本没展现出什么可圈可点的情绪,看上去不在乎极了,仿佛一个风月惯手,是他嫖了他。
因为他知道他自找的,此时对昨夜作出任何评论,只是为他轻敌的愚蠢划上高亮,这蠢得真可以载入史册。
洗脸的时候,何意羡复盘。第一次是酒后乱性,怪不得谁;第二次却是被白轩逸请君入瓮,攻人虚隙。各自情有可原,那么好的,再有第三次吃这种活苍蝇,他也不用姓何了。
(……)
白轩逸竟然还说:“好了吗?先吃饭。”
何意羡把浴室门刷一下拉开,但是除了动作略显粗鲁以外,他好平和:“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没什么胃口,白检请自便吧。”
白轩逸却说:“真如寺有一场巴利语读经班,七点半,去看看?”
做了一辈子坏事五逆十恶的人,临终时放下屠刀信佛念佛,能往生净土吗?
这是何意羡曾经嘲讽何峙的一句话。何峙微笑说,觉悟只是皈依的基础,恶人仍然是该下地狱还下地狱,该受因果还受因果,如果作的恶太多,那么则千万亿劫,求出无期。但是在觉悟之后,受完恶报,终会转生三善道。
何意羡当时当笑话听。但这几年,他竟也开始有这方面的神叨了。并听说隔壁红圈所某刑辩大拿,早两年就剃度啦,日常戴假发会见委托人。还谣传他因为刻苦修炼,已有圣灵内住,今年开春少林寺奖励他的戒疤烙到十二个。
何意羡本人,有一点信仰但从不持戒,他更多信风水术数、阴阳八卦,有大师给他算过,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三点是他气运最盛的时候。因此除去必要的开庭,他只在这个时间段对外办公。
于是不免对他的提议有一点心动,何意羡说:“白轩逸,你就这么想超度我?”
白轩逸收好出院医嘱,一边反问:“你不需要被超度?”
何意羡揉眉心:“你能少操点不该操的心?”
白轩逸道:“你能少做点不该做的事。”
稀里糊涂还是一起出门了。名刹真如寺离这远着,开车少说一小时。
期间何意羡主动聊天,他不想显得他受伤了,他很弱。比如等红灯的时候,看到白轩逸方向盘上的手,何意羡带点幽默地问他,没看你摘过手套,白检在表达什么对体制内的自我保留么。
但几句话下来,就觉得没意思极了。
因为他想起白轩逸的旧业,涉及到什么枪械他都是王牌,他狙击是可以不用观瞄手的。所以说,这个人的眼睛能跟变色龙一样,右眼会盯着瞄准镜,而左眼可以四下转动,观察身边的一举一动。
而现在白轩逸在开车,他的余光必然也很明锐,很博知,这让何意羡无名地非常烦躁。
望着车窗外不断逝去之景,早春时节,花芳半吐,陌头杨柳黄金。白轩逸是他最讨厌的人,从小就是。再几个春来也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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