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大胆天下也去得

雅努斯。一个小混混说完这三个字后,就摊在地上一醉不醒了。何意羡只是状似不意地挑高了一点眉毛,没有追问,该玩玩该吃吃。他唱歌走音,喝大了更吓人,酒一上头,成为麦霸。一桌其他的街溜子觉得没劲,又不好让他们的台球大师闭麦,坐了一圈抽烟聊天,打牌。何意羡洗牌洗出自己的节拍,比他唱歌动听,每三五局就洗出一副特定的格局,给大家个把钱赢回来的机会。酒桌上放着一口锃亮的大盆,把来自五湖四海的酒倒进盆里,用缸子舀着喝,这就算拜过把子了。

凌晨两点多,一个染着黄头发的脑袋探进来:“恭喜发财,各位大哥好!”

注意到这个人后,何意羡终于停了下来,座上诸君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黄毛摸出一个玻璃瓶来一晃:“各位老板要不要嗨一下?”

玻璃瓶里红色药丸。何意羡问:“怎么卖?”

黄毛听到他自负的语气,看到他斜着身体的坐姿,觉得大有搞头:“五十块一片,如果要得多,我可以给你们三十五一片。”

何意羡把抽到一半的烟一甩:“我还以为几个钱呢,你那里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呀,大哥!能不能到外面说说话?”

何意羡跟着黄毛下了楼。路灯底下,黄毛问:“大哥是来做生意的?”

“坐船过来好几天了,我们在香港走的是黑/道发的是黑/财,也偶尔想向内地拓展一下生意。这地方挨着海等于半个边境,听说有好东西。我到处走家串户,一直没找到门道。”

“那今天算是找对人了!我带你去见我们大哥怎么样?大哥那什么货都买得到!多少都有!”

何意羡装作警觉:“那怎么行?我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们拿冰糖当冰/毒,多/酶/片当麻/古,我被你们黑了怎么办?”

“你放心,我们老大在道上是最讲诚信的。”

“那也不行,我都不知道你们的底细。回去告诉你们老大,如果想要交易的话就来我住的酒店找我。我打算在大陆寻找长期合作伙伴,这次来先买点样品看看。”

黄毛一听他有钱住在国际大酒店:“老板贵姓哪?”

何意羡打入毒/窝的秘籍之一,就是这一口亲切地道的广东话:“佢哋都叫我千仔。”

黄毛在前面领路,走了大约半里地。一道低矮的空心砖围墙里,几只鸡在棚里窝着,围墙漏了一个缺口就算是大门了。屋里散发着浓烈的硫臭味,像是哪里烂了一大筐鸡蛋。黄毛从枕头底下取出来一小袋冰,放在桌上,请何意羡验一验货。

何意羡说:“不用了,品质还是交给市场来衡量吧。”

这句话一说出来,何意羡感觉这个黄猴子面相都有点变了。

就在昨天夜里,白轩逸带着一支小队扮成瘾君子,突击了村附近的一个夜总会,激战一夜,干掉彭城村十几人,可惜让黄毛从厨房的中央空调管道爬着逃走了。这个时期,太应该草木皆兵了。

在黄毛怀疑的目光中,何意羡于是手指捻了一下粉剂,用舌尖舔一下随后吐掉。他这是在判断四号海/洛/因,乙/酰/化反应的盐酸吗/啡用醋/酸/酐提纯后闻起来带苦味,尝起来又酸又涩。手指再次蘸取,这一次是抹在牙床上,齿根是毛细血管密集的区域,毒/品涂抹在这里可以迅速进入血液,就凭嗨的程度来判断毒品的档次。

黄毛一看这一套动作就是内行。却不知何意羡沾的都是食指,抹的都是中指。一点点假动作,对魔术师来说小菜一碟。

成功取信对方的何意羡说:“这次我带了三十万块过来,不知道能带走多少?”

黄毛弯起几根被烟熏黄了的手指,比划道:“这样吧!虽然初次见面,但我们以后还有大把合作机会。我就按批发价给你,猪肉一百五一个,植物两百二一个。以后销路扩大了,还能再低一点。”

“价钱还算公道。三十万打得住吗?”

黄毛说:“一百万都没问题,那就劳烦千总跟我走一趟取货吧!”

“你没带来?”

“大岭镇来了多少警察都盯着我呢,怎么敢随便带在身上?”

这个黄毛小子讲话前后矛盾。一开始说大哥那才有,中途答应把货送到酒店去,现在又叫自己跟上他直接当面交易。吸多了的人是不是都有点神志不清?何意羡现在也许只想顺藤摸瓜查下去,这黄毛可不是每天都来的,毒/贩好不容易露出马脚了,怎么也不能让人就在身边跑掉啊,机不可失。

何意羡从验货的土屋出来,白湛卿还站在墙边上望月亮呢。

白湛卿等得好辛苦,苦尽甘来想要开心地小跑过去的时候,何意羡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块钱:“去给我买两包烟,剩下的归你。”

白湛卿哪想被他支开,就找理由:“都关门了,买不到了。”

“你再打不起精神来就给我卷铺盖走人,我是在交代任务不是在交代遗言,明明可以做到的事为什么要找借口、给余地?”

白湛卿低垂了睫毛像抖落了一片梦境:“我都不认识……”

“你再说一个不,你再顶一句嘴,你是嘴巴掏大粪了还是脑袋里植□□了,你干脆给我蛋蛋来一脚得了!”

白湛卿不太明白他这个话的用意。

“听不懂吗?我是说人体肢残不可怕,可怕的是那脑残。”何意羡有点气晕了似得,来电显示没看就接了。

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接通白轩逸的电话,不到一秒钟,就要以不方便现在说为由挂断,挂断前忍不住说了“一句”:“王八蛋,把咱两的床当主席台又准备开始演讲了?你是大忙人呀,熬你的大夜建设你的社会主义吧,再不解放美利坚伊万卡都老了!什么,我还等你一块?等你查明一切我人都火化了!到了那天你才真是个死呢。啊,对,对对对,我又气你了,我气你气你,气死你这个小气鬼!白轩逸,白轩逸,你永远是我的克星,看到你我腿肚子都抽筋,行了吧?……”装了一会假性平等姿态,没装住,种种污言不胜枚举。白轩逸反应不详。白湛卿觉得他们联合一起在戏弄他似得反过来瞪人。

赶走白湛卿,何意羡走进了一片漆黑的矿区,他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一直按着腰上的枪囊。脚底下全是碎石子,他倒是想开车,但今天中午白湛卿只开了一个半街区,就把他的车撞得跟瘪茄子一样。白湛卿解释,油门刹车踩反了。何意羡说,我就在想,你高考怎么不走错考场呢?后面的车被堵着,司机骂得特别脏,还特地别了他们的车一下。白湛卿又急又慌,完全说不出话来,还是何意羡开窗户从副驾驶隔着他哥酣畅淋漓地表达了自己的,白湛卿感觉那些脏脏的话是从自己头顶上一句句飞过去的。经过一个多小时,何意羡卷着袖子把车修好了,突突的能响了,居然还颠颠地能走动了。老头车二次上路,村里街道都比较窄,过弯时,就压到了路肩,白湛卿赶紧一打方向盘,车又撞到路中间的隔离带,再往回打,又连撞到右边的几个铁栏杆,再一折腾,车就整个失控了,从中间隔离带蹿到了对面的来车道上,带着惯性翻到路左侧的沟里去了。歇菜,彻底。

黄毛带着他向更深处走去,前方不远有一个矿洞,这种矿洞是伏击的好地方。何意羡靠近时就已经放轻步伐,但手电必须开着,里头不见五指,可这样又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

何意羡犹豫了一下,抽出无线电,想要跟南潘说一下自己进矿洞这事,让她准备及时接应,可这一带居然没有半点信号。黄毛催促了他好几下,何意羡只能跟上。矿洞非常之深,何意羡不敢走快了,他觉得自己直线前进了起码有几百米了。回头看向出口,那边的光亮已然完全过不来了。矿洞里也没有任何岔路。何意羡举起手电朝最里面又照了照。手电筒的一束光上下移动,偌大空间里余下的黑暗就像一团忽远忽近的多毛蜘蛛。

就在这时,何意羡突然瞥见在前方洞穴的侧壁上,竟有一个木制的栅栏板。

难道里面还有空间?

何意羡猜对了,此时栅栏的后面,五个人正严阵以待。在何意羡还没走到跟前的时候,手电的光亮已经通知了他们他的到来。而那黄毛,早就消失不见了。

埋伏的猎枪对准木栅栏门,猎枪正面近距离的杀伤力可不是闹着玩的,恐怖的穿透力即将瞬间终结猎物!

离得越近,何意羡的脚步越慢,他举枪对准木板,突然将木板踢开!顷刻间,双方同时扣动扳机,巨大的枪声当即回荡在这矿洞之中。

完蛋,今天要真狗屁了,何意羡这一枪居然哑火了!不过好在他开枪同时向侧面歪倒,左臂中了弹,番茄汁一样的鲜血还是滋滋冒了出来。他虽然穿着防弹背心,但超高温的弹壳蹦进去就直接粘在肉上,甚至能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剧痛无比。何意羡迅速拉动手枪套筒,依旧卡壳,时不时又有一个子弹壳窜到他的脖子里去了,他没得选直接站起身朝最近的敌人扑去。

何意羡扼住一个人的喉咙时,后脑突然顶上了冰冷的枪口。

何意羡释然地笑了一声,貌似长了后眼,明白那支枪属于谁人。他嘭一声利落地卸了枪,举着双手起身,脑后的枪也从上而下,缓慢像一只爬虫移动着。

何意羡转过身时,枪口就正好抵在下巴上,向上一顶,迫使他僵硬地抬起头来对视。

“怎么办?”黑暗里白湛卿的眼睛比弟弟更像一双蛇目,他爱极了人类被死神抚弄时的颤栗感,唯有至高无上的完美能形容,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疯狂兴奋,“你把他吓跑了,就该对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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