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羡说到做到。二人像是搭伙吃饭的工作同侪,下午就得出门,各自收拾烂摊子去了。
为了避讳,开两辆车。何意羡临踩油门前,对已经坐上车的白轩逸招呼,摇着一手璀璨的戒指:“阿拉黑漆板凳,打开司~①”
白轩逸先是没看过来,侧脸笑了一笑。何意羡骂他狗/□□/倒灶②,白轩逸才出车门走过来。何意羡空手轻轻一晃直接变出一朵红玫瑰。白轩逸看笑了,何意羡从车窗伸手拉住他的领带,握在手中卷了几卷,拽近——告别吻堵住两人的嘴。求索无厌的吻过以后,又觉不抱怎么算再见,何意羡这次也下车了。真希望时间就停止。
但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在彼此不知的情形下,又在警局重逢了。
下午4时,市警察局,重大恶性案件研究组会议。
连麟把他两叫来,目的是沟通关于一月前女童失踪案的侦破进展。
女童叫徐悦妮,她的哥哥在纪委工作,就是那位对何意羡挑鼻子瞪眼的“无识妄人”小纪检,案发时间是何意羡被带走的当天晚上。
白轩逸是承办检察官,他还没发言,何意羡倒先抢了话头,整理着法式衬衫的鲸尾袖扣:“我个人认为检察机关做事情,少这么投五投六的比较好。现在审查逮捕的对象还没搞明白,白检就要充分发挥捕诉一体的制度优势,三天两头跑来公安局引导侦查了。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大费周张。敬佩。”
说得又不是他们,但警员们面面相觑,压力冒烟。这位司法顾问举手投足都显得极其自负,傲慢仿佛都快从他的鼻尖冒出来了。那副流线型的金框夹鼻眼镜丝毫没有减弱他的杀伤性,甚至让人意识不到眼镜的存在。
大家都去看白轩逸,好像他能稳住人心,缓解因何律师带来的某种莫名其妙的紧张和内疚。
白轩逸回:“何律师,我不确定你在说什么。但是你对案件办理程序的建议,我建议你可以保留,至少目前来看办案的脉络已经非常明确了。对于你说的审查逮捕对象不明,明与不明,你心知肚明,检方有理由认为有些知情不举的人士行为,甚至比幕后真凶更为恶劣。”
“两位!”连麟赶忙叫停,暗悔自己图省事,为什么没有让他们交错着到场,阻止这场灾难性的碰面,“两位冤家!老哥我火烧眉毛了,您二位饶了我吧,择个吉日再吵吧!”
会议室一时空气死寂。但楼底下开始吵上天了,拉了横幅,家属在闹,媒体在拍。有胆大包天者,把拍到的照片和今天庭审的拼在一块,P成黑白的,配字:3.14——春申文明斯葬于此。近日治安前所未有地混乱,前几日还有人当街抗议,听说是被刑警穿的硬猪皮鞋和巡警的钢头作战靴踢得子孙袋破,卵黄一地。
徐悦妮的父亲呐喊:“警方口头告知我们家属,说公安已经排除嫌疑了,但是我们没有尾随男子往返行程的监控视频,目前警方所有的都只是排除疑问,但是我们家属要求确认结果,我们想要确认!”
母亲哭泣:“办案民警说已经上报市局了,但是我们根本没有看到警情通报和协查通报……小悦,爸爸妈妈和家人都在等你回家!”
连麟静下心来,带新入组的同事回顾案情:“当晚徐悦妮去上补习班,在半路上出了事情。警方接到调查后,开始对沿街的监控进行排除,发现经过某个巷子口时,被一名男子的搭讪,朝着和学校相反的方向走去,22点51分,徐悦妮的身影出现在家附近的某酒店门口,男子依旧还是跟在徐悦妮的身边,手紧扯着徐悦妮进入了酒店,此后监控中再也没有显示徐悦妮有从该酒店出来。其他路段半夜里监控显示的无法辨认,他具体去哪也没办法查。最后徐悦妮出现在江边,搜救队员用声呐设备和无人机在大桥附近沿着江面搜寻20多公里,没有发现小姑娘的身影。第二天18时许,才在河边提取到了她的羽绒服口罩。江面水流急,他们家属绝不相信女儿会跳江轻生……”
何意羡被吵得头疼欲裂,望窗一看,闹事群众竟然试图将国旗从旗杆扯下撕烂。何意羡对小警员柯翎道:“你下去,告诉他们公众场合触犯法律构成侮辱国旗罪,也不多,一个人判个一年够了。”
这时,有个干警闯进来:“孙队,我正要向您汇报呢!都吓死我了,他们检察院抓人抓到佘山去了,还查账,四处乱翻!那片区的同志们意见大了去了,都说是鬼子进村了……”
孙队忙挤眼,意思是你这个冒失鬼,白副检察长本人在这呢!
何意羡看笑话:“**毛出得比眉毛晚,长得倒比眉毛长。”
看了眼白轩逸,出门前他送他的领带换下了,换成了土掉渣的检察官式样。少先队红领巾,都比这好。何意羡敛了敛嘴角,大出门去。
没演戏,是真吵。
①吴语。阿拉=我们;黑漆板凳=husband,语出民国时代;打开司=打kiss;阿拉黑漆板凳打开司=老公亲亲。
②狗/□□/倒灶=小气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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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累累红果络青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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