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面前的妇人分明就是想耍赖，程子渊不想表现的太过于和善，冷着脸，催促，“我不想废话。”
他只是站在那里，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让张大娘不敢再言语。
她要是不心虚，也不至于害怕至此。
额角大滴大滴的汗不断滑落，打湿了鬓发。
“倒卖药材的钱，还给白婉言，我给你一日时间。你自己去与她解释。”金镯子取下来的瞬间，程子渊眯了眯眼，将金镯子拿了回来，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说的就是张大娘这种人。
她怔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脸色一片死白。
去哪还啊，她都花完了。
手腕上的红肿与疼痛此刻不值得一提，她此刻的注意力全在钱上。
那笔钱不多，但她拿不出。
她是个老赌徒了，谁都不知晓。钱都拿去赌了，她手中一分不剩，不仅如此，反而还倒欠别人许多。
白婉言一只脚才踏到楼梯上，转弯处便出现一人的衣角。
知晓这是程子渊，她默默地扭头，只当自己没准备上楼。
程子渊拿包裹换了程岁岁抱在怀中。
“包裹比岁岁轻。”见白婉言脸上有不解，他温声提示。
包裹到了手里，白婉言这才感觉里头好似有其他东西。
她又伸手摸索着，大致摸出了形状，疑惑地望着程子渊。
“打开看看？”程子渊笑而不语。
他那张脸上始终带着笑，白婉言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的笑蛊惑人心，笑及眼底，偏又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不用了。”白婉言重新将包裹抱在怀中，出声拒绝。
她看上去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程子渊知道，
她动容了。
眼前的面板明晃晃的显示，完成度又往上走了。
一下就蹦到了及格线。
程子渊默不作声，余光望向白婉言，见她低头抱着包裹，一声不吭，却仿佛被坏情绪包围了一般。
他向前，“我们换一家店，等岁岁好些了，再去京城。”
怕白婉言不愿意再见到这家的店主，程子渊选了隔壁一条街的饭馆。
店门打开，四人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令程子渊意外的是随从一号，他走到门外时，故意放大声音，给店主泼了个不好客，脾气差，先动手打人的脏水。
舆论一下就往对他们有利的方向转，程子渊挑眉看了跟在身旁的两人。
随从二号跟在一号后边，半句话也不敢说。
想必是被一号给教育了一顿。
没想到宫里出来的人还有这样性子的，程子渊一时觉得新奇，又偷偷瞥了他们好几眼。
他本来就是理科生，还是那种历史知识匮乏的理科生。
他对历史知识的了解，存粹就是靠着电视剧。
电视剧里的皇宫都是吞人不吐骨头的，竟然还能生出性子这么机灵鬼怪的人来。
程子渊会分析股票涨幅，会判断经济形势，但对古代状元的生活，还真不会。
没有马车，程子渊搂着程岁岁，一家三口往隔壁街走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白婉言很冷静，冷静到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程子渊怎么知道她不在家在这里的？
“我回了一趟家，没看到你和岁岁，我就出来了。”程子渊老实解释。
只是看脸色的话，看不出半点端倪。
他撒谎就连大气也不喘一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白婉言，一点心虚也没有。
“他们怎么样了？”白婉言本想喊爹娘的，只是低头瞥向双手的那一刻，说出口的词变成了他们。
程子渊说道：“挺好的。”
说完，程子渊就不再开口说话了。
只是系统却误以为他消极怠工，不停地在耳旁催促。
[快点完成任务，快点完成任务，快点完成任务。]
耳边吵闹得很，程子渊自动屏蔽掉系统机器的语气，若无其事地走向他定的房间。
只是忽视并不能起太大作用，反而造成了负面影响。
系统将面板的透明度调整了一下，程子渊的面前出现了一块甩不掉的白板。
白板上循环着三行大字：快点完成任务！
眼前一闪，程子渊又要往前摔了。
白婉言眼疾手快，伸手就要把程岁岁抱住。
只是白婉言力气小，程岁岁和程子渊两人的重量加起来，一下就把白婉言往地上带。
白婉言惊呼一声，想护住程岁岁。
三人同时往后倒。
程子渊大手护住程岁岁的头，用身体给程岁岁做了软垫。
白婉言的重量也随之压了过来。
幸好已经到了饭馆的房间内，不至于在大街上表演平地摔。
平地摔？
一向面不改色的程子渊咬了咬牙。
他哪能平地摔，分明是脚下突然出现一个障碍物，眼前又有着这个碍眼又闪眼的面板。
他这才摔的。
程子渊狠狠地瞪了虚无的系统。
这才柔声问程岁岁：“岁岁哪里不舒服吗？”
白婉言紧张的望着程岁岁，从头摸到脚，直到确认她没事这才松口气。
反倒是真正有事的程子渊，被抛至脑后。
不动还好，一动程子渊感觉到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
他咳了咳，缓了口气。
听到声音，白婉言终于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犹豫了一会，才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程子渊弯了弯胳膊肘，想在白婉言的面前显摆他的肌肉，却突然发现，他的手臂上没有几两肉。
程子渊的脑袋耷拉下去。
他又忘了，原主是个会偷懒的人。
嘴上说的最好听，许一些不会实现的承诺，把爹娘和白婉言哄的高高兴兴，实际上什么活都不干。
爹娘在种地挖田时他躲在房间读书。
白婉言被亲戚欺负时他躲在房间读书。
不干活，捧着书也不爱动，自然就将好好的身体折腾的弱不禁风的。
白婉言噗嗤一声突然笑了出来。
“行了，快起来罢。”
她手脚利落地站了起来，微微弯着腰，朝程子渊伸出了手。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程子渊愣了片刻。
他“啊？”了一声，对白婉言对他的态度还有些意外。
苦肉计还真有用？！
看来是他错怪系统了。
“快点。”白婉言低着眸子望着程子渊，催促道。
她那双好看的眸子眨了眨，露出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程子渊将手搭到白婉言的手上，站了起来。
两人的手搭在一起，程子渊余光望了一眼，油嘴滑舌地道了一句，“多谢娘子。”
让白婉言的脸红了红，她恼羞成怒，甩开程子渊的手。
程子渊猜测，白婉言此刻定是在诽谤他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望着白婉言别扭的样子，拉过程岁岁的手，“带岁岁吃饭饭去咯！”
听出程子渊口中的笑意，白婉言气急，后背僵了一刻，而后若无其事地往下走，就连程岁岁都没顾上。
以前程子渊也是甜言蜜语不断，却没有此时这么厚脸皮，一时间白婉言还真有些不适应。
程子渊爹娘做的错事，她心里记着，刚开始见程子渊，还有些怨他，现在突然想明白了，
程子渊的爹娘是他爹娘，程子渊是程子渊。
两者不该混为一谈，她要区分开来。
望着面前父慈子孝的场面，白婉言揽了揽情绪。
她埋下头吃饭，只是心思却放在了程岁岁身上。
她照顾程岁岁这么久，程子渊一来，程岁岁就黏到了程子渊身上。
小没良心的。
白婉言吃着饭，她的碗上突然出现一块色泽诱人的红烧肉。
抬眸看，却见程子渊握着程岁岁的手，笑颜兮兮地望着她。
一大一小，两双不一样却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眼睛同时眨了眨。
程岁岁奶声奶气地说着：“阿娘吃。”
她还有些说不清楚，边说边晃头，看起来又软又可爱。
“阿娘快吃，不要辜负岁岁的爱。”见白婉言呆呆的望着眼前的红烧肉，程子渊学着程岁岁的语气，开着玩笑。
白婉言白了他一眼，将肉吃入嘴中。她夹了一根青菜，递给程岁岁，“岁岁也吃。”
“那我呢？”望着程岁岁的待遇，程子渊望着白婉言，眸子眨了眨。
“没有。”
一号两号的目光早就被吸引了过来，吃着饭还瞥向这一边。
白婉言的余光正巧就将两人好奇的模样收入眼帘，都顾不得多说，两个字就堵住程子渊的嘴。
她低着头继续吃饭，时不时给程岁岁夹菜，就是不搭理程子渊。
夜幕很快降临。
一直到准备睡觉时，程子渊才发现，这两兄弟只订了两个房间。
兄弟俩一间，他们仨一间。
程子渊：“……”
程子渊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一直逗着程岁岁，就是不肯去睡觉。
只是他不困，程岁岁很困。
程岁岁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着，大眼睛此刻眯成了一条缝，脑袋也一点一点地在钓着鱼。
程子渊无奈，只能将程岁岁抱到床上。
等程岁岁睡着，白婉言都躺在了床上，程子渊还在桌子面前坐着。
白婉言眸子紧紧望着程子渊，唇瓣上下动了动，她很早便想说话，却一直没开口。
“你是不是……”挣扎片刻，白婉言还是问了出声，“有别人了？”
程岁岁：叠词词，恶熏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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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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