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纸妖的过往

“怎么会这样?”黄寅喃喃地说道。

“看来是何家的人来过了。”宴永年说。

“何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黄寅问。

“恐怕这个宅院就是何岳给蛇妖准备的,蛇妖闯进了何小姐的闺房,看中了小姐,何岳就把何小姐连带那个丫鬟,都献给了蛇妖。”宴永年说。

“嗯,有道理。”纸妖点点头。

“我不信一个父亲会这样对他的女儿,况且,何春水搬出来是两个月前,而蛇妖,是最近十来天才开始作祟。”黄寅说。

“也许是蛇妖害死了何小姐之后,又去何家作祟,何岳才把丫鬟给了蛇妖。”宴永年说。

“不对。”黄寅摇摇头,“丫鬟一直在这里伺候小姐,他完全可以直接下手,之所以去何家作祟,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何岳只有何春水一个女儿,难道何家还有别的什么人被蛇妖看上了?”纸妖说。

“你对何家的事好像很清楚?”宴永年问。

“我在这镇上待了能有十几年了,自然比你清楚。”纸妖说。

“他不是本地人?”黄寅问纸妖。

“不是,我以前从没见过他。”纸妖看向宴永年,“你是打哪儿来的?”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赶紧把你了解的何家的情况说一说吧。”宴永年说。

“说的也是。”黄寅点点头。

“何家在本地也算得上大家族,祖上出过好几个大官,置办了很多房产和田地,只是到何岳爷爷那辈起,就逐渐没落了,直到何岳的儿子这辈,也只有何春山考中了秀才,家产也没剩多少了,何岳为了挽救家族颓势,四处走动关系,为女儿何春水说定了一门亲事,给一个高官做续弦,那高官听说何春水长得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乐意娶她进门,只是在听说何春水卧床不起之后,就派人来退亲,何岳是说什么都不同意,直到两个月前,也不知怎么了,何岳竟然同意退亲了,在家闭门不出两个月,直到今天一早,他儿子高中的消息传来,众人都去庆贺,他才开了大门,这回他可算是扬眉吐气了。”纸妖说。

“听起来,这何春水不过是他联姻的工具而已,病成那样,没有利用价值了,还不如给了蛇妖,换一点好处。”宴永年说。

“如果何岳真的用何春水换取了什么好处,那何春水搬出去后,蛇妖还会在何家作祟?是蛇妖贪得无厌,还是另有隐情?如果蛇妖真的看上了何家别的什么人,何岳不愿意满足他,那何岳为什么不愿意请和尚道士去除妖,甚至还否认自己家里有蛇妖出现?”黄寅说。

“这个嘛,现在蛇妖已经死了,恐怕只有何岳自己知道了。”纸妖说。

黄寅叹了口气,“这可就难了。”

“也许是何岳想维持他道貌岸然的形象,才不想让外人知道,反正蛇妖已除,你还操这个心干什么?”宴永年说。

“说的也是,咱们回去吧。”黄寅说。

锁上院门之后,黄寅回到了客栈,点了两个素菜两个荤菜,“今天你们都帮了我不少,这顿饭我请了。”黄寅说。

“确实应该你请,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早就饿了。”宴永年说。

“我不用吃饭,你们吃吧。”纸妖说。

“喝茶吗?”黄寅问。

“可以喝点。”纸妖说。

黄寅要了一壶茶,给纸妖到了一杯,放在她面前,“你修行有多少年了?”

“从没修行过。”纸妖说。

“你跟着道士,却不修行?”黄寅觉得很奇怪。

“他从不教我如何修行,我只要配合他演戏就好。”纸妖说。

怪不得这纸妖的妖力如此之弱,黄寅端起碗来吃饭,“你们一般都怎么演戏?”

“没什么难的,我去人家里作祟,那道士进来,就做一番法,然后拿桃木剑捅我一剑,就跟你今天做的差不多。”纸妖说。

想到纸妖被自己捅了之后,在地上虚弱地喘息,纵然不会致死,肯定也很难受吧,黄寅停下了筷子,“这道士真是过分!”

“你同情她?别忘了,她可是妖怪!而且那道士行骗,她也是同谋。”宴永年说。

纸妖笑了笑,喝了一口茶,轻轻把茶杯放回桌上,“你这个男人还真是刻薄,我又不是故意想做坏事,那道士法力强,我法力弱,除了听从于他,我没有别的办法。”

“你叫什么名字?”黄寅问。

“我?我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纸,纸妖,妖怪,都行。”纸妖说。

“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吧。”黄寅说。

“为什么非得起名字?反正我帮你找到大鹗之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了。”纸妖说。

也是,就算她再弱,表现得再善良,她也是妖怪,人妖殊途,黄寅叹了口气,刚才竟然想像对待人一样对待她,真是糊涂了。

“你真的能找到大鹗?”宴永年问道。

“当然,我这一百多年也不是白活的,虽然法力弱点,我也有我的生存之法。”纸妖说。

“你又不认识大鹗,你要怎么找到他?”宴永年又问。

“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大鹗?”纸妖反问道。

嗯?总不能说我就是大鹗吧,宴永年想了想,“你要是认识神,哪里还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就算认识,大鹗就会帮她吗?”黄寅说。

“也是,没听说过大鹗会帮妖怪。”宴永年看向黄寅,“你找大鹗是要干什么?”

除个妖他都要唠唠叨叨,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要去杀神,估计更没完没了了,黄寅低下头继续吃饭,“我听师父说,大鹗是上古时期的神,很厉害,所以想见一见。”

宴永年不自觉露出笑脸,“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

“恐怕在你眼里,谁都不如你厉害。”黄寅翻了个白眼。

“那是当然。”宴永年笑得很得意。

纸妖看着两人,产生了好奇,“你们二位是朋友吗?”

“不是,同住一家客栈,偶然遇见而已。”黄寅说。

“我不需要朋友。”宴永年说。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二位是结伴同行呢。”纸妖说。

“我也不需要同伴。”黄寅说,去杀大鹗必定十分凶险,倘有不测,自己一人承担就好,怎么能连累他人。

听黄寅这么说,宴永年沉默了,吃过饭,各自回房睡去,宴永年睡不着,索性出去了一趟,看看何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第二天听见黄寅出门了,宴永年也跟着打开门,去了楼下,两人对坐吃饭。

虽然打探到了真相,宴永年却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黄寅总觉得人心是向善的,但这人心却复杂得远远超出她的想象,这些自私自利的人,哪里值得黄寅这样一个赤诚之人为他们拼上性命。

纸妖轻飘飘从楼上走下来,坐在黄寅身旁。

“你放她这样自由行动,不怕她跑了吗?”宴永年说。

黄寅还没回答,纸妖先开了口,“你难道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信任二字吗?”

宴永年冷哼一声,“信任值个什么,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宴公子这般愤世嫉俗,人生只怕是了无意趣吧。”纸妖微笑着说。

“确实没什么意思。”宴永年说。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天上也好,人间也好,都很无趣。

纸妖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黄寅,“小道士今天要做些什么?”

黄寅本想纠正她不要叫自己小道士,但想到她活了一百多年,自己跟她比,确实算小的,也就由她了,“我本想着去趟何家找徐元,她应该恢复的差不多,我想问问她那屋子里的女尸是不是何春水,但又一想,蛇妖已经死了,何家就更没有理由放我进去了,就算是夜里偷偷进去,被人发现了也不好办。”

“也是,蛇妖要是没死还好办点。”纸妖说。

黄寅叹了口气,“唉,当时情急之下出手,没料到那蛇妖竟如此弱,连我一招都扛不下来。”

“那是,你连千年老妖怪都能杀死,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蛇妖。”宴永年出言嘲讽。

“千年老妖怪是什么?”纸妖问。

“一个灯芯绳变成的妖怪,在刘家作祟,被我除了。”黄寅说。

纸妖吃了一惊,“你说的是刘明昆家?”

“他家的事你也知道?”黄寅问。

“当然知道,那老太婆曾经找过我,让我扮成她女儿,她说有办法让我嫁给刘明昆的儿子,这孩子以后必定大富大贵,我也能跟着享福,我假意答应,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她手里逃走。”纸妖说

“竟有这事。”黄寅说。

“据她说,她吃了得道仙人留下的丹药,又修炼了千年,法力非寻常妖怪能比,只因早年间做过恶,不能飞升成仙,才在人间游荡,要求人类供养。”纸妖上下打量着黄寅,“这么厉害的千年老妖,你真的除掉了她?”

“嗯,除掉了。”怪不得她比那山里的妖怪还难对付,黄寅心中暗想。

“真的?”纸妖又看向宴永年。

“真的,我亲眼看见那老妖怪被桃木剑刺穿,化成了灰。”宴永年突然想到了什么,“妖怪都怕桃木剑,你为什么被刺穿了也没事?”

“那道士为了让我配合他演戏,特意给我施了法,所以不怕桃木剑。”纸妖说。

“那你怕什么?”宴永年说。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纸妖笑着说:“对了,小道士,你要想进何家去,不如我去何家作祟,然后你闯进去,假装用桃木剑将我制服,何岳见你有恩于他,自然就不会把你赶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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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除妖去
连载中依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