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司旷后,当晚热搜便不见了。
词条压了下去,绯闻却越演越烈,持续发酵。
网上乱成一团的时候,司温已经乘飞机到了D国。
D国气候温热,环境宜人。母亲常年身体不好,父亲卸任董事长后,索性带她搬来这里。
一家人分隔两地,偶尔见面,感情不生疏反而更加亲密。
若说司旷可以找时间来看望父母,司温则忙于工作,几年间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偌大的庄园一眼望不到头,片片茂密的树丛中,隐约可见欧式建筑的顶端。
随着公路盘旋而上,房子主体越来越清晰。车驶进大门,又过了会儿才真正到房子面前。
飞机还没落地时,庄园便接到了通知,此刻所有人正站在花园空地上等待司温。
他们面露微笑,举止得体,自然列成一排静静等候。
司温停稳下车,和他们寒暄过,径直朝屋里走去。
穿过走廊客厅,有间玻璃暖房正对后花园。眼下阳光不算毒辣,暖洋洋、温热的使人昏昏欲睡。
房里放置一套桌椅,供人休息?
此刻一个女人倚在躺椅上,姿态放松,眉目柔和,明亮的光线下更显年轻,几乎看不出已年过五十。
她相貌雍容华贵,穿着简单大方,不需要更多配饰,手腕上的玉镯子就能将她衬得脱俗。
见到她,司温藏了一肚子的烦闷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轻手轻脚推开玻璃门,在女人身边坐下了。
“妈。”
听到声响,正在假寐的司母睁开眼睛,见到司温时顿了下,随后笑了。
“小温,你回来了。”
“是。”司温低声应和,“让您担心了。”
司母握住他的手,上下打量,怎么都觉得比上次回来时瘦了些,不免心疼小儿子太过劳累。
对上她眼中的担忧,司温从善如流安慰一番。
“这次回来住多久?”司母问。
“不会太久。”司温坦言,“我是来找爸爸的,有事和他说。”
母子俩对视,司母已经想到原因了,眉目间染上抹更深的忧愁。
“为了你的婚事?”
“是。”
司母望着他,拍了拍他的手,语重心长,“好好和你爸说,别吵起来。”
司温垂眸,视线触及到母亲瘦削的肩膀时,咽下了堵在舌尖的话。
勾唇笑了,“您放心。”
知子莫若母,他越这样说,司母越担心。
小儿子哪里都好,温顺孝敬,从小到大做什么都是规范,甚至比大哥更要令人省心。
但正因如此,司温形成了自己的做事方法,几乎不听父母的意见。
“虽然不该这样说,”司母轻声叹气,“但我看金家小儿子比小傅是要好的。”
“小傅那孩子,经历的太多,想得太多。”
听到母亲谈起傅望楼,司温默了瞬,“我和他已经分了,这次回来谈婚事与他无关”
“我只是想知道父亲为什么会同意。”
司母身体不好,萦绕在身上的疲倦覆盖住姣好的容貌,唇色浅淡,时不时咳嗽两声。
和司旷比起来,司温的长相随母亲,如出一辙的精致,乍看之下温和圆润,看进去了才发觉锐利。
“你父亲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司母无奈摇头,“他和你大哥不同,吃软不吃硬,千万别吵起来。”
“好。”
司温起身离开,在母亲不解的目光下缓缓停住脚步,情绪复杂,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听家里人喊小傅。
“妈,如果我们没分,你是不是就快要接受了。”
带傅望楼回家一直是司温没有实现的愿望。
家人的不赞同,横在两人中间。平时当做看不见,真正有矛盾时,却觉得它那样深厚难填。
司母看着他,声音轻柔,“小温,妈妈只希望你过得开心。”
闻言,司温无声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当然明白母亲的意思。
希望他过得开心,不是真真正正的承认傅望楼,而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骗自己,骗他人。
三年时间,司温不明白他们到底为什么不能接受。人无完人,傅望楼不是神,不可能一点瑕疵没有。
相反的,他并不是一无是处,那些惹人爱的闪光点真实存在。
哪怕现在两人分开了,司温也不会跟随别人诋毁他。
这是最基本的尊重,同样是留给双方的体面。
胡思乱想的功夫,他已经到了高尔夫场。
父亲一人在场上挥杆,身旁只有球童跟着。
见到儿子,司父从球童手里接过球杆递给司温,“来,陪我一起。”
“好。”
司温站在司父方才的地方,腰腹用力,双臂挥动,球应声进洞。
父子俩沉默不言,打了两轮才停下说话。
“去见过你母亲了?”
“见过了。”
司温跟在父亲身后,单手拎着球杆,与他坐在太阳伞下。
司父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遮住了那双沉稳有神的眼睛,露出的轮廓坚毅锋利。尽管年近六十,却像正值壮年。
不论高大的身量还是周正的相貌,大哥都和父亲更像,脾气性格更是如出一辙。
“我听你大哥说了,”司父偏首看向司温,开门见山直接问,“你不满意和金家的婚事。”
“和满不满意无关,”司温说,“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不告诉我。”
“虽说是联姻,到底不是封建社会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有权利知道的。”
司父皱眉,隔着墨镜也能察觉到他的不满。
“这几年,你拒绝了多少个?”
“提前告诉你,这婚永远订不下。”
“那为什么是金家。”
司温不是三岁小孩,金家明目张胆宣告婚事,又请他去家里做客,背后绝对有父亲支持。可能让父亲点头开口不是件简单的事,绝对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联姻为了利益,除了金家以外,不是找不到更好的。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司父拧眉,颇有严父的威严,“既然知道不能避免,就试着去接受。”
“难不成你还真想……”
他顿住,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司温听出他未竟之言。
果然,还是怕他和傅望楼纠纠缠缠,断不干净。
“现在不是以前,”司父拿过司温的烟盒,点了根叼在嘴里,“你都三十多了,还想怎么样。”
“小金不错,很适合你。”
“和他好好相处,年底就结婚。”
“如果我不同意呢。”司温沉静道,面色不复温和,冷硬如铁。
他脾气差不是秘密,火气上头,谁也难保会做出什么事来。
“没有你拒绝的余地。”
面对最宠爱的小儿子,司父冷脸相迎。之前都怪他太放纵司温,才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
别的不说,只说他为了一个外人,竟然三年不愿意回家。
这样掏心掏肺,最后又落得个什么下场?
司温还想再说,被父亲打断,“这件事不用再谈,就这么定了。”
“有时间带小金来一趟,和家里人见见面。”
司温盯着父亲的侧脸,无力感深深涌上来。
他就像被大人用玩具逗哭的孩子,想要的东西永远拿不到。
联姻是他的宿命,他不会逃避。
但那个人是谁,他竟然事先没有知道的权利,这才是最好笑的。
他不排斥金世舟,但不意味着喜欢金家的所作所为。
利益结合就是这样,人和感情才是次要的,利益才是重中之重。
他闭眸沉思,引来了司父的注意,最后到底没说什么。
司温在家里住了几天。
与此同时,京城也并不消停。
于洮正在家里呼呼大睡时,忽然接到了拳击馆的电话。烦躁的起床气随着电话那头的言语渐渐消散,最后只剩下慌乱。
等他匆匆忙忙赶到拳击馆时,大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正翘首以盼拳击台上即将开始的比赛。
与别人兴致勃勃不同,于洮双眼一黑,生怕出了差错。想要打给司温时,一个人来到他面前,低声有利,“于先生您好,我是傅总的助理,林格。”
“我们傅总希望您不要告诉司总。”
“当然,司董那里也不会告知司总。”
于洮扫他一眼,又看向台上蓄势待发的司旷和傅望楼两人,瞬间一个头两个大。掌心里的手机像是烫手山芋,拿着不对,扔了更不对。
他索性双手环臂叹了口气,扬起下巴点点台上,“你们傅总怎么过来了。”
“还专挑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司旷是于洮拳击馆的常客,每逢心情不好必来。看他现在沉默黑脸的模样,显然不悦到了极点。
林格:“傅总有话要和司董说。”
言下之意,和司温有关。
于洮眼皮跳了跳,给拳击台旁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一旦发现不对立刻冲上去拉开。
他这才开始放下心好好看戏。
拳击台上,
傅望楼和司旷各守一边,沉默垂眸,分明不想看对方。
一个傲慢一个轻蔑,谁也不把谁放在眼里。
气氛越来越高涨,
两人走到台中央,目光碰撞,沉默与冷淡摩擦,似乎下一刻就要给对方一拳,
于洮也不由捏了把汗。
“我听说”傅望楼率先开口,“司叔叔真的要结婚了。”
“他现在在哪。”
“和你无关。”
“我想见他。”
司旷紧了紧拳击手套,直直盯着他。
语气平淡,不含半点感情。
“见他?”
“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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