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用“胡搅蛮缠”来形容傅望楼。
他们眼里从天而降的傅家继承人感情淡漠,极其注重与别人的距离。
猛然被这样讥讽,傅望楼沉默之余,心底竟然生出丝新奇。与指着鼻子骂不同,司温越是这样漫不经心,越让他感受到对方心里还有他一席之地。
哪怕他更加清楚,这不过是他的妄想。
“司叔叔,”傅望楼缓缓开动高尔夫球车,用墨镜遮挡眼里的情绪,“我不信。”
“你难道不觉得金世舟更烦人?”
“和你比差的远。”司温没有直接回答,抬腕看了眼时间,“你开的太慢了,石总他们还等着。”
傅望楼不以为意,依旧慢悠悠开着,这条路前后只剩他们行驶在连接大片大片草坪的小路上。
太阳不再刺眼,投下的阴影为即将到来的黑夜铺垫了底色。
司温摘下墨镜扔到一旁,随意向后梳过松散的头发。那双漂亮眼睛里,除了傅望楼,盛满所有美丽风景。
这样安安静静坐在同一辆车上,根本叫人想象不到他们之间出现过怎样的事。
就连傅望楼也有片刻恍惚,仍以为他们恩爱如初。
忽然,细微的震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今晚不回去,”司温接通电话,对那头轻声细语,“明天我陪你。”
如此纵容的语气傅望楼并不陌生,瞬间便猜出是谁打来的。
他刚要说话,司温便挂断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司温偏首对他笑笑,“除了让你更像怨妇,没有任何效果。”
“他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吗。”傅望楼问。
“吃过晚餐,我可以送你回家。”
眼看就要到停车场,几名球童在那里等待。
司温重新将墨镜戴上,薄唇微张,若有若无透出轻松感觉,“不必了。”
“我都不知道的事,他更不清楚。”
傅望楼没理在先,不说话了。
“不过,你和石总的关系什么时候这样好了。”司温的目光如同看穿一切。
“怕不是傅怀霖那些人逼你逼的太紧,已经顾不上计较和谁合作了。”
“司叔叔,你在担心我?”
“对。”司温大大方方点头。
明明是最愿意听到的回答,傅望楼却变得沉默,临下车时才开口:“你骗我。”
听到这话,司温脸上浮现一抹讥诮,很快又消失不见了。他当做没有听见,自顾自朝着休息室去了。
几人吃过晚餐各自离开后,他便有段日子没见到傅望楼。
但有关他的事倒是一件没少听。
先是公司项目出了问题,后是傅家出了乱子。
短短半个月,圈里人便看尽他们家的笑话。
司温忙着处理工作,几天之后就要进组拍戏,没那么多闲工夫关注无关紧要的事。
就算是金世舟,也有段日子没见过了。
开机那天刚好是雨天,一切都显得匆匆忙忙。
顺利拍完第一条,补妆的间隙,司温发觉出小丘面色僵硬,好似藏着什么秘密。
人多眼杂不好问,等回到休息室里才发现是怎么一回事。
“谁送来的。”
司温瞧着桌上摆着的一大捧花,面色如常,并不见多么欣喜。
小丘不说话,躲躲闪闪的神情倒是说明了一切。
他拨弄娇艳欲滴的花瓣,发现了藏在里面的卡片,上面只有一个遒劲有力的字——傅。
“花送来的时候只说是傅总订的,”小丘犹豫,“您在拍戏,我只能……”
“下不为例。”
司温双指用力,将卡片撕成几片,随手扔进垃圾桶。又指着那束花,“处理干净。”
“是。”
眼不见心为净,司温本没往心里去。
谁知和于洮见面时,对方直接问了出来。
“听说你收了私生子送你的花?”
司温眼皮不抬,“那你应该也听说我把它扔了。”
“扔没扔我不清楚。”于洮坐在办公桌后,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
“现在他们可都在猜你俩要旧情复燃。”
“和我有什么关系。”
司温站在书柜前,一本一本慢慢挑。别看于洮吊儿郎当,藏书不少。
“怎么没关系。”
“你和他不清不楚,把金世舟的脸往哪放。”
这的确是个问题。
但司温随性惯了,加上演员的身份,听到过各种真真假假的传闻,只要别太离谱,已经无心去管了。
他拿书的动作略微停滞,翻页时又已恢复正常,“这种问题用不着我担心,世舟知道该信谁。”
于洮只是说说,实际上根本没当回事。
如果每天都要关注别人说什么,还不得活活累死。
“不过,最近傅家的确乱的很。”他转开话题,从手边抽屉里取出一沓资料递给司温,“C市的项目一团糟,傅望楼焦头烂额,家里还想着怎么把他挤下去。”
“腹背受敌,惨呐。”
司温接过资料慢慢翻看。
这个项目他听傅望楼说过,建成以后会成为C市新的地标建筑,为此也筹备了许多时间。
可当时却因为傅望楼父亲的一句话,指派给了傅怀霖那个草包。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荒唐。
傅望楼的父亲,根本没有真正确定谁是继承人。培养傅望楼,只是基于他是他的儿子。
稍有不妥,就会被更方便掌握的人顶替。
于洮不知道还有这段前情,听了之后不免唏嘘,但仅限于此。
他还做不到真真同情一个私生子,更不信司温现在还会心软。
“自作自受。”司温冷漠给出结论,“当初劝他别手下留情,是他自己不听。”
他当然知道傅望楼念及亲人情谊,不愿把事做绝。可他少有的几次心软,都没得到过好结果。
“人家到底是有血缘关系。”于洮轻笑,“闹得再大也是家事,和我们无关。”
司温点头赞同。
“我倒觉得这件事夸张过头了,故意做给人看似的。”
行事高调向来不是傅望楼的风格。
这么多年,唯一让他备受关注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私生子的身份,二是和司温的亲密关系。
除去各类财经杂志的报道,想要找到他任何生活上的照片难上加难。
于洮耸肩,“谁能说得清楚。”
“大肆散播这种消息,对他有什么好处。”
司温摇头,不再说话了。
本就与他关系不大,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已经足够了。
晚上还要和金世舟见面,没在于洮办公室久留便离开了。
等到了约定好的餐厅,比见面时间还早了半个小时。
司温靠窗坐着,正无聊朝外看。
眼光倏地一闪,在玻璃上见到熟悉的身影。
紧接着对面传来椅子移动的声响,以及男人的话:“在这遇到司总,真是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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