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还说?!”
程又直并不否认,实实接下了这‘敲打’,连眼睛都没眨动一下,目色冷沉的平静,“只有这样做,才能彻底解决这隐患。”。
林昶方至此时,才完全了解他的动机心思,不禁沉下声音问,“不论那结局,是你生,还是你死?”。
程又直直直相视,“是!”。
“你在拿自己的性命作赌?”
程又直还是那句话,“是”。
林昶心下忽然有些泄气,听程又直又敛下眼眸道,“我比谁都珍惜这条命,但也只能这么作赌。只因我现在所有的,就只有这条命。”说着,有些故带轻松的一笑,“反正都是要去浣衣局了,也没有比之更差的结果了,也就没什么惧怕的了,就想着正好趁此赌上一赌,一举断绝了这隐患——”。
林昶听着心下又有些无由的怅然,眉心轻轻皱起着,“你不是最怕死?”。
“是,但我更怕离开先生。”
说不震动自然是假话,但依着林昶自矜自傲的性子,如何都不可能承认心底这种深受震动的情绪,便就是接都不想接,以免无形中漏泄了自己心中的真实情绪想法,还且抬手于莫名放肆地搅弄起他情绪之人赏了三记狠狠的爆栗子,却如何也没想到程又直挨了这‘栗子’反却扑哧笑出了声,连嘴角都笑得更裂开了一些,疼得不由皱眉连连吸气,却也不肯将那笑收一收——
林昶看了笑骂道,“你乐什么?没打疼你是不是?”。
程又直苦了脸轻软地哀嚎一声“疼,先生——”,只他难得在先生跟前展露出娇憨之态,可却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回应,他指的是,像对阿宏那般的回应。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这伤好完全了,这回的事,我再仔细跟你算。”。
程又直好容易能使唤自己分外不听话的手按上了此时痛热的额头道,“先生,不是都打过了么?”。
林昶哼哼两声,“你程、程阿偿皮糙肉厚钢筋铁骨,这几个爆栗子能让你长教训?少不得请出藤鞭伺候伺候你了?”。
程又直因那停顿心下一暖,转即听见了后边的话,直就唬的颈子一缩,身体一颤,口叫,“先生,阿偿何处做错了?”。
林昶冷眼瞪睨道,“你应该说你何处做对了?”继而起身继续哼哼着出去盥洗换衣的时候,低声哼哼着,“还拿自己小命赌上了,我看你直是皮痒的不行了,为师好好给你搔搔——”因是已经出去了,其间就有一句‘好的不学,坏的一学,一学就灵,若使师兄知道,又得说斥我了,好歹给你治了——’程又直并没有听着,不过只就前边的话,也足够让程又直感到绝望害怕了,在林昶去司礼监上值之后,安稳卧躺着的时候,就想着莫不如一直在床榻上度过今秋、今冬好了?
其实,翌年的春夏秋冬,也不是不可以继续在上边渡过——
程又直怀着这般明知是妄想的心思正出着神,蓦然就听见一句,“大师兄你醒了?身上还疼不疼啊?”。
林昶去上值的时候,好歹是发善心给陆景宏解了穴,昏昏糊糊一阵后就看见了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的程又直,急急切切地问了后,又一拍大腿抱怨自己,“肯定很疼的,我在说什么啊!我去给你催药——”听说是已经吃过了,就又问,“大师兄你饿不饿啊?渴不渴啊?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跟阿宏说,阿宏去给你找来——”。
程又直被这一串连珠炮似的话语吵嚷的,忽然都有些理解先生的点穴的举动心思了,于心内叹了一口气,继而在面上作出笑来,还是尽力做到温和耐心地回应,不若这孩子又得多想了,却也不过只是一句,“我嗓子既哑又疼,想喝二陈茶,你去煮些来——”。
还是个将人打发走的方式。
陆景宏却总算是有了点事情做,乐不可支地答应了一声,就即跑出去了,只程又直看着那实在不怎么利落的步伐,终是哑声嘱咐了一句,“回来的时候把伤药带上,我给你膝盖擦点药。”。
陆景宏听得脚下一踉跄,差点摔下了台阶,回头讪讪笑道,“没什么事情,不必上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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