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

“没什么事情,不必上药了——”

陆景宏实在害怕大师兄发现他找师父领罚的事,就赶忙说了一句跑开了,因为地上落雪湿滑得又是一个趔趄,被路过的一个小火者扶住了,吓丢的魂魄回转以后笑着说了道谢的话,就去屋里煮那二陈茶了。

因为林昶平素惯爱喝这类养生茶汤,茶具材料俱都是齐全的,过程更也再简单快捷不过,饶是陆景宏故意磨蹭,也不过半刻钟,就煮好了,只就拿了过去给大师兄喝。

程又直啜了两口,茶水滚烫,不便入口,索性让其放在一边,而后道,“让你拿的伤药呢?”伸了手道,“给我吧”。

陆景宏万没想到他都磨蹭了这许久了,大师兄却还没忘记这档子事,就又摆出先才的理由,可却没有任何作用。

“怎可能没事?我看你走路都踉跄——”陆景宏正想法扯理由,程又直已经伸手拍拍床边,“你坐在这里,将裤脚卷起,让我看看。”。

“不用了,大师兄——”陆景宏苦着脸连连往后退,“你一身的伤呢,刚才醒来一会儿,就别再劳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知道照顾自己的,要是疼了我自己擦点药就行——”。

“听话,过来让我看看。”程又直看出了不对劲,就更是不肯放过,陆景宏都快退到屋子外边去了,程又直皱眉道,“你要再不过来,我就只好下去拉你了——”。

陆景宏只怕大师兄劳动得好不容易才凝合的伤疮再度崩裂受苦,忙忙道,“别,大师兄你可千万别动!——”。

“你不过来,我就下来。”程又直说着,做了个起身往下的动作,陆景宏惊得忙忙趋步过来,刚到床榻跟前,就被程又直抓了一只腕子——

程又直毕竟跟着林昶学了三四年功夫,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实在功夫却是一点不差的,就算是重伤如此,陆景宏在跟前也没有还手之力,试着挣了几挣,终究是没有挣脱,还被一把拽的坐在了床榻边,自己不情愿裤脚也被卷了起来,但却又不止是裤脚——

陆景宏想着就是看看膝盖,心下一时也没防备,却不想被早就看出蹊跷的程又直,一下卷到膝盖上边,几道红青相间的痕迹就跳了出来——

程又直眼底一沉,问,“这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先生罚你了?”想了想,又觉得,可却并无理由啊?又看陆景宏神色很不对劲,就皱眉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景宏支支吾吾了半天,到底是被程又直审了出来,转即甩脱了他的腕子,“我拼命救你,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再挨罚的?”。

陆景宏嗫喏道,“可我心里过意不去——”。

“你觉得这样,我心里过意的去?”

陆景宏咬着嘴唇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要这么有主意,以后也都别听我的了!”程又直说罢,扭头背身躺了,再不理会陆景宏了。

“大师兄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不这样了就是——”大师兄从没跟他生过气,陆景宏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胡乱地解释了一大堆话,大师兄仍是不肯理他,就想着只能先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端茶倒水做牛做马,等着大师兄消气再说了。

陆景宏端起一边的二陈茶道,“茶汤已经凉了,大师兄你喝点吧?”。

程又直哼了一声,“喝够了。”。

“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吃”程又直语气坚硬。

陆景宏被堵的没了话,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出去自己房里拿了金疮药来,“大师兄,这金疮药是圣上赏给师父的,我上回用了很好,伤疮很快就愈合了,师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先给你上药吧?”。

“不用!我自作多情,自作自受,不用你管。”

“……”陆景宏被噎得彻底没了话,又没争得同意,就也不敢有所动作,一直等到了林昶下值回来,就低声让林昶给他求求情。

却没想到林昶一摊手道,“无能为力”,还开口将人赶了出去,“你先出去,我给他看伤。”。

“那好吧——”陆景宏没法子,只得不情不愿地闷头出去,没防备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师伯啊——”却不是邹馀又是谁,“你醒来了?”。

陆景宏回答了,就又想到或许可以让师伯给他求求情,又得一句,“无能为力”的回复,只得闷头自己蹲在了门口长吁短叹,然后听见里边一些动静后,得出个于他不好不坏的讯息,就是师伯也对师父生了气,同样也不理会师父,他探头进去,正与师父目光对上,里边流淌的情绪,直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本来以为这回两家师兄是要同仇敌忾,一致对外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两师兄也有‘矛盾’了,当然是师伯单方面对师兄的,“谁教你的行险侥幸,以命作赌?!”。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了他的师父——林昶。

邹馀此时没法说骂程又直,转即就把矛头对准了林昶,“谁叫你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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