洳朔猛然睁开眼睛,室内光线有些暗,不过能看出来已经是白天了。
房间就剩他一个人了。
窗帘不知道被谁拉上了,是霜凌吗?他还真是好心。
洳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活动几下肩膀。
随后他起身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刷一下照进室内,有些刺眼。
洳朔眯起眼,适应一会儿。
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他看了眼时钟,已经九点多了,他睡了这么长时间吗?
不知道霜凌什么时候回来,他得找点事情做。
洳朔目光移向书桌上的东西。唔,书就是拿来看的,所以他看看也没什么关系吧?
洳朔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把椅子搬到光线不那么刺眼的位置,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这个世界的文学作品。
手中纸张有些泛黄,这玩意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或许能勉强算得上古董。
老实说如果忽略他的实际处境,现在的状态还挺惬意的,如果椅子能更舒服点就好了。
他就这么一直看到了下午,直到霜凌回来。
“出了点小意外,旁国成跑掉了,所以我们要在这多待几天了。”霜凌一进门直接开口道。
“你故意放跑他的?”洳朔抬头问道。
“不,严格来说我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计划,所以不存在故意放跑一说,这是他们自己的失误。”霜凌耸耸肩。
“没参与?”洳朔挑眉反问。
“当然,我充其量只是往火堆里填了把柴,可不是我让它燃起来的。”
“哈?那是谁让它燃起来的?”
“你啊。”霜凌理直气壮地回道。
“……”洳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好像说的没问题,但又好像又有点问题……
“我还有事,先走了,拜拜。”霜凌说完就离开了。
留下洳朔看着关上的房门沉默不语。
行吧,他还是继续欣赏文学作品吧。
接下来几天都是这个样子,霜凌白天出去,晚上按时回来睡觉,真奇怪那人睡觉和起床的时间竟然是固定的,他则欣赏不同的文学作品。
改变从一天晚上开始。
外面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洳朔仔细辨别了声音的方向,是从窗户那传来的。
他打开窗户,朝下面一看。一个穿着公司制服的人在和另一个人吵架。
那个穿制服的他认识,之前在员工手册里见过她,名字就是冷萤。
她这是在和谁吵架?
“你在看什么?”霜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哦豁,回来的时间比往常早啊。
洳朔缩回脑袋:“看吵架。那个人是谁?”
他没指出是两个人中的那一个,但霜凌迅速地理解了他的问题:“沐雪。”
“他们这是要散伙了?”
“没有,两人关于塔的处理方式有了分歧。一个想保留然后剔除有负面影响的部分留下有用的,另一个想立刻解散,杜绝后患。”
“你什么想法?”
“我?我没有想法,你怎么也好奇这个?”霜凌走到他身边,朝下面望去。
“沐风又派李菲夏试探你了?所以提前回来躲清净。”
“哎呀,你还真是了解他。”霜凌的语气有些无奈:“真是的,就不能换个法子吗?”
“所以你真的不管这件事?”洳朔直勾勾地盯着他。
“当然,塔和我的目的没有关系,我不会插手。”霜凌一副看热闹的神色,确实不像关心的样子。
“但你有完美的解决办法吧?”
霜凌侧头看了他一眼:“有。”
“你不打算指点一二?这种事情处理不好会有大麻烦吧?”
“当然不,这是他们自己的世界,当然要他们自己处理。”霜凌在椅子上坐下,单手托腮。
洳朔有些发愣,他实在是无法理解霜凌,他本以为他肯定会插手这件事,现在看来自己又想错了。
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有趣的人,“霜凌”这个名字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他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就像一块美味的蛋糕对苍蝇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霜凌现在就好像这块蛋糕。有关他的一切都在不断吸引着洳朔,吸引他靠近。
这是件危险的事情——洳朔的理智告诉他,但……这又怎样呢!他这次选择拥抱自己的渴望。
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兴奋,分出一点点理智来思考如何做到这件事。
一个个计划在脑中迅速划过,又迅速被他否决。
最后,他决定遵循自己的直觉,抛弃那些多余的心机。
于是,洳朔向霜凌提问:“我能追随你吗?”
霜凌转过头,饶有兴致地挑眉:“哦?那么你有什么价值能让我这么做呢?”
这是个关键,洳朔很清楚,他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
因此他给出这样的答案:“你很厉害,但总有不想动手的时候,这就是我的价值。我永远不会背叛你,只要是你的命令,无论什么我都会做。”
霜凌身子朝他倾斜几分:“任何事情?”他略带玩味地看着洳朔。
“没错,任何。”洳朔单手放在胸前,弯下腰让两人的视线持平,展现自己的诚意:“我向你发誓。”
霜凌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打量几遍,轻轻勾起嘴角:“好啊。那么现在……”
他拿出一把匕首插在桌子上:“杀了自己。”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自己不是在提一个无理的要求,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洳朔毫不犹豫地拔起匕首,朝自己的颈动脉用力一划,刺目的红喷泄而出。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霜凌静静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如幽潭,望不见深浅。
洳朔的身体越来越冷,但他的精神却越来越兴奋。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啊!可惜自己没办法解开他身上的秘密了,真遗憾啊。不过能知道有这么有趣的人存在也算值了。
他望着霜凌的眼睛,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生机在一点点流逝,随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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