洳朔猛然睁开眼睛，室内光线很暗。
他迷茫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脖子，皮肤完好无损。
洳朔眉头蹙起，他刚才是在做梦？
他迅速起身，走到桌子前，用手仔细摸了一遍。
有刀痕，不是做梦。
他打开灯，地上没有血迹，除了桌面上的刀痕，没有任何地方能看出之前发生了什么。
死而复生？幻觉？他现在有很多疑惑，只有那个人能给他解答。
洳朔沉吟片刻，试探着把手放在门上，用力一推……
打开了。
相当轻松……呵。
现在该去找我们的的霜凌先生了。
洳朔随意地四处乱走，他不清楚该去哪，也不认识路……但总有办法找到的。
眼前恰好有一扇打开的门，他毫不犹豫地走进去。
房间空无一人，只有一排排桌椅，洳朔不清楚这是干嘛的。
房间深处隐约有声音，他朝那个方向走去，隐蔽的角落里有一扇门。
洳朔推开门，里面果然有人，他出声叫住对方：“你好，请问……”
那人转过身来，洳朔这才发现，他见过对方一面，应该是叫……霍行。她穿着围裙，带着个白色的帽子和口罩，手里拎着把菜刀，身后菜板上有切了一半的食材。
“哟！您怎么出来了。”霍行看到他惊讶地说道。
她注意到洳朔好奇的目光于是笑着解释道：“啊，我们做饭是轮着来的，今天轮到我了，另外几个去仓库里拿东西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菜刀插进菜板里，把手往围裙上抹两下，将口罩往下一拉。
“哦，这样啊。”洳朔点头。
霍行：“您找我，额……是想问霜凌在哪里吗？”
洳朔：“没错。”
霍行：“他现在应该在天台，他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都会去那里坐坐。就在那边，有个楼梯上去就是。”
洳朔：“多谢。”事情比他想的还要顺利，他正打算离开。
“等等！”霍行叫住他：“那个，洳朔先生能和我讲讲您的研究吗？”
“我的研究？”洳朔内心充满疑惑，但面上不显，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您是指……”他适时地停顿一下。
“没错，就是那什么……文学与世界额……什么来着？现实世界？规则？”霍行郁闷地敲了敲脑壳，那玩意实在有些绕口。
洳朔笑着点头：“没错，文学作品是由人书写的。世界塑造了人，人塑造了一个个作品。因此我们可以从中窥见世界的一角。从这一角延伸至整片空间就是我的工作。”
老实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反正现在只需要唬住对方就好，看霍行的表情，他的话效果不错。
霍行迷茫地看着洳朔，额，有学问的人说话都这么难懂吗？
“但你也知道，这里的状况……”洳朔遗憾地摊手：“我只能从中窥见一点过去的影子，或许在你们成功之后，我能窥见更多。”
“额……或许，这些对我来说太深奥了。那个，不打扰您了，您还急着找霜凌先生吧。”面对困难，霍行果断选择放弃。
她从菜板上重新拿起菜刀，继续切菜。
洳朔见自己成功糊弄过去了，悄悄松口气。角色扮演道具，原来是指这个吗？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该去找他的“新老大”了。
洳朔顺着楼梯一点点向上，黑发青年坐在栏杆上，迎着柔和的月光，抬头仰望着星空。
“你来得比我预想中的快。”
“是吗。”洳朔走到他身边：“这算是对我的考验吗？”
“哦？我还以为这才是你的考验呢。”霜凌笑着抬起右手，用匕首挽了个刀花。
洳朔：“所以之前的事，不是幻觉。”
霜凌轻笑一声，转为面朝内侧坐。
洳朔抬头看着他，这很像他们刚见面的时候，不同的是现在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一伸手就能摸到……
脖子上一抹微凉的感觉传来，霜凌的手很冰，被他碰到的地方有些痒。
那个位置应该有“伤口”但现在完好无损，洳朔现在还能隐约回想起冰冷的刀刃划过皮肤的刺痛。
他的呼吸变得微微急促，还未彻底消散的兴奋再次涌了上来。
“没错，就在刚才你死了。”霜凌注视着他的眼睛，淡淡说道。
“不。”霜凌凑近他，轻轻勾起唇角：“或许该说你‘又’死了。”
“果然如此。”洳朔缓缓说出几个字，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扩大，心率也跟着升高。没等他彻底兴奋起来，霜凌出声打断他。
“冷静点。”
话落洳朔感觉一抹冰凉温和的气息顺着脖子传遍全身，抚平他的精神。
霜凌收回手：“好了。有什么想问的，趁现在还有时间。”
洳朔有些恍惚地摸了摸脖子，现在的感觉有些奇妙，他的精神变得……异常“平静”。真神奇啊……
他收回思绪开口：“芯片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霜凌歪头打量他：“诶？我还以为你会问些别的呢？”
“问别的你会告诉我？”洳朔挑眉：“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哎呀，你还挺了解我的嘛。”霜凌笑着看他。
洳朔：“可我觉得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霜凌朝下方努努嘴：“唔，至少比他们强多了。”
“是吗？多谢夸奖。”
“好了，我该抓紧时间了。芯片类似一种收集器，可以将人死亡后消散的灵魂力转化成能量收集起来，汇聚到储存器内。其他只是附加功能。”
“附加功能？”
“没错，想要绕开世界的规则，必须将世界给予灵魂上的保护剔除，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这是件困难的事情，制作芯片的人取了个巧。
在植入芯片前会主动询问是否同意。如果回答是，代表自己主动放弃保护，这样一来就容易多了。
对普通人来说，灵魂失去世界的保护，非常危险。只是失去意识已经是很轻的代价，更严重的你已经见不到了。”
洳朔迅速理解了他的未尽之言，那些人多半已经死了：“所以，他们不是被控制，是像植物人一样。然后被芯片附上一层新的意识。”
“很聪明嘛。”
洳朔眯起眼睛，双手抱胸：“那么想要缓解他们的症状只能把灵魂与世界重新链接，我不可能做到这件事。所以是你干的吧，是你点燃了火堆，不是我。”
“诶呀，被发现了。”霜凌的语气没有多少惊讶，笑吟吟望着他。
“你为什么……”洳朔总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比之前温和很多。
“我们现在是同伴，你也不会给我惹麻烦了，不是吗？”霜凌眨眨眼睛。
洳朔愣了一下，轻笑一声：“没错。”
霜凌抬头看了眼天空，从栏杆上跳下来，朝楼梯间走去：“时间差不多了，该行动了，余下部分我之后会给你解释。今天晚上我们要熬个夜。”
洳朔正准备跟上他。
“哦，对了！”霜凌顿住脚步，丢给他一个东西：“你的入伙礼物。”
洳朔接住定睛一看，是一把带鞘的匕首：“这不会是我刚才用的那个吧？”
“你猜对了。”
之前没注意，现在仔细观察后，才发现这匕首做工很精致，但似乎不属于道具并没有介绍。
鞘是某种皮革制成的，上面印刻了精美的花纹，柄握起来很舒服，刀身的材料他看不出来，但用起来挺不错的。总体来说兼具了美感与实用性。
是个很棒的入伙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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