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越慌忙背过身,拔腿想跑,却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定住:“夫人要去哪儿?”
萧策随意系上松散的衣带,取下一旁的披风,白色的柔软绒毛围着他的脸,没能为他森冷的面容增添丝毫暖意。
李清越咬住下唇,没想到萧策会这么做,正常人都不会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何况这件事跟萧策关系不大。
偷|情是两个人把柄,这根本不合理,完全不正常。
李清越脑子乱乱的,她实在想不明白,萧策这么聪明冷静的人,为什么会用这种办法害她。
萧策绕到她面前:“夫人方才看到了什么?”
李清越不可能承认,垂下眼睫:“臣妇夜间不能视物,什么也没看到。”
萧策拿到的消息里,她一个月有大半的时间,都会在夜里看账册,处理谢家的杂事,关键时候忽然就瞎了。
刚想开口,就看到李清越忽然跪下,行了个大礼,抿唇忧心道:“殿下先请了夫君过来,适才有宫人引我来此处同夫君团聚,臣妇无意冒犯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站起来。”萧策脸色更冷,难得的喜形于色,但李清越低垂着头,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李清越没动,额头几乎快贴到地面,一副请罪的惶恐模样。
萧策被她一句话两个夫君气得头晕,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想将人扶起来,披风的衣带在挣扎散开。
听见衣服落地的声音,李清越抬眼往上看,又飞快的垂首,这次额头直直贴到地面,心虚的闭上眼睛。
萧策伸手将人拖起来,拉着她往下跪的身体:“夫人是想让旁人进门便看到你我这样拉扯?”
听到这话,李清越果然不跪了。
萧策拢了拢披风:“夫人方才看到了什么?”
李清越:“……”是你自己不把衣服穿好的。
她不敢说实话,低声道:“臣妇头晕目眩,眼前一片灰暗什么也没看清。”
“什么都没看清你躲什么?”
李清越不假思索:“臣妇身体无力,头晕目眩一时站不稳,这才往垂首下倒。”
萧策没想到她这么能胡说八道,咬牙道:“夫人身体这么差,不如请个太医过来瞧瞧。”
李清越惶恐摇头:“都是小毛病,不敢劳烦宫中御医。”
萧策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烦躁道:“你进来的时候我衣衫不整,若是传扬出去……”
李清越连忙开口:“这是殿下的寝宫,周围也都是殿下的仆从,绝不会流传出去。”
她只是看了两眼,这要是算偷|情实在太亏了。
她搞不明白萧策为什么想出如此阴毒的主意,但眼下也顾不得其他,只想把这事搪塞过去。
只要离开这里,出了这道宫门,她不承认就行。
她不认得路,不敢贸然在萧策的地盘瞎跑,眼下的情况,还不到撕破脸的地步。
萧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然后缓步靠近:“我这个人一向是不喜欢吃亏的,夫人看了我的身体,我就这样轻易让你离开,心里总觉得不情愿呢。”
李清越只觉得头大,她明明只看了一半。
早知道如此,她宁愿在外面吹冷风,被冻得风寒也不会贸然进来。
她挤出眼泪,盈盈抬眸,可怜道:“请殿下责罚。”
这种不光彩的事,不只是她一个人的把柄。
萧策抿着唇,抬手取下她发间的白玉簪子:“夫人明知道,我不会为这种事责罚你。”
他的手很漂亮,干净修长,没有丝毫瑕疵,像精细雕琢的美玉,指间夹着那只玉簪,饶有兴致的把玩。
李清越紧抿着唇,盯着可能成为罪证的东西。
[躲开。]萧策脑海传来提醒的声音。
指节收紧,下一瞬便看到面前人猛地伸手,想将东西抢回来,早有准备的后退躲开。
另一个意识,实在太了解她,只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是准备抢东西,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抬手把那支簪子收进衣袖,冷玉贴着手臂内侧的皮肤,带起丝丝缕缕的寒意。
“这簪子于我而言意义非凡,请殿下归还臣妇。”
萧策将手背到身后,挑眉道:“这么说我拿对东西了。”
李清越恨不得扑上去抢,拉开他的衣袖把东西拿回来。
萧策露出笑容:“从来没有人看过我的身体,夫人应该用样重要的东西交换才对。”
李清越看着他脸上的戏谑笑意,忽地抬手解开自己的衣带,外袍滑到臂弯……
她脱的很慢,视线落在对方脸上,试探他的反应。
果然看到萧策闭眼。
萧策没想到李清越会做这样的事,但又很符合记忆里她的行事,被压制的另一个自己发疯般的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尖锐的声音在脑海回荡:[你不行就把身体还给孤,让我来。]
[霸占着我的身体不干正事,让我出来!!!]
萧策眉心紧蹙:[我没那么无耻。]
李清越见他闭眼就没再继续脱,确定萧策对自己没兴趣,只是想捏着她的把柄威胁自己,直直看着面前人:“请殿下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萧策仍旧阖着眼眸,眉头拧的更紧,神色颇为难看。
李清越以为他发脾气,犹豫要不要后退,萧策却突然伸出手,指尖捏着尖锐的玉簪末端:“拿走。”
她毫不犹豫拿回自己的东西,飞速将玉簪戴好。
萧策终于压制住另一个意识,睁开眼睛才发现,李清越的衣衫依旧散乱,解下身上披风,搭在在她肩上。
李清越低头拢好披风,将滑到腕间的外衫拉上来,快速系好衣带。
外间没有温热湿润的水汽,提前准备的炉炭,萧策又冷又气,用眼睛瞪她,咬牙问:“我要更衣,夫人还要留来这里看?”
李清越颔首低眉:“臣妇不敢。”
说完,便逃一般的小跑出去,到门外便停住,她根本不认识路,只能等着萧策出来。
传言也不全是假的,至少太子殿下洁身自好这事是真的,言行克己复礼,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怎么会想出这种比谁不要脸的手段。
听到身后渐近的脚步声,压下思绪,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多谢殿下宽厚。”
萧策看着她双手递过来的披风,因为看不到李清越的表情烦躁,又觉得自己看到她诚惶诚恐的模样会更不高兴。
萧策:“我不要了,你跟我过来。”
李清越缓步跟在他身后,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萧策的背影,锦衣玉带,勾勒出漂亮的身体线条,半干的长发散开,冷风卷着沐浴后的淡淡香气。
李清越的脸和脖颈被柔软的绒毛包裹,分不出嗅到的香气,是被风吹过来的,还是披风上残余的味道。
她抬抬手,指节擦过鼻尖,忽地想起他方才衣襟半敞模样,单薄的丝质寝衣半透……
她眼力极好。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
周围越发明亮,宫人渐渐变多,到了门口李清越有些谨慎的停住脚步,先往里看了一眼。
没看到谢玄,也没看到其他人。
屋内燃着炭火,暖色的光晕映在她身上,被风吹的晃动的绒毛轻拂过下颌,沾着几分柔和的暖意。
“夫人要在门外等?”
李清越看了眼两侧垂首的宫人,想起自己一开始被带过来的理由,缓步的入内:“殿下……我夫君不在东宫?”
萧策捏着茶盏的手收紧,冷冷道:“此刻,他正故人叙旧。”
李清越猜到那位故人是萧凌羽,在心里感慨,皇后和太子害人的溺爱。
萧策见她远远站着,脸色更冷,带着隐晦的几分气恼:“夫人这样疏离畏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本宫为难你。”
李清越:何止是为难,她都差点被害死了。
但李清越还是顺从的走过去,在离她最远的角落坐下:“谢殿下赐座。”
说完,她便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等着谢玄来找她。
“听说夫人与谢将军相处的时间不长,夜宴上哭的情真意切,倒想是相识多年感情深厚。”
她听出来,萧策是在讥讽她演过头了。
过往几乎是被摊开的,没有丝毫能隐藏遮掩,李清越眼睫颤动,半真半假道:“起初是有一些误会隔阂,但夫君待我甚好,我心中钦慕敬仰早已经认定他,夜宴上失态实在是情难自抑。”
萧策指尖发颤:“你闭嘴。”
明明是你先讥讽我的,真心实意回话,他又不乐意。
李清越咬住嘴唇,颤声道歉:“臣妇愚笨,不知说错了什么,请殿下恕罪。”
萧策抬眼看她,确信她是故意气自己,将手中茶盏重重放下,在桌案砸出声响!
李清越立刻起身,露出惶恐的表情,又要俯身下拜请罪,就听到身后宫人的阻拦,谢玄急促的声音:“夫人。”
他呼吸急促,步伐匆忙,显然是急忙跑过来的。
谢玄发觉屏风后的人不是萧策,便立刻找过来,费了些时间才找到此处。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李清越身上,看到她身上多出来的披风,瞳孔缩了缩,转而面向萧策:“殿下邀我过来,自己却不肯现身,反而单独与我夫人共处这是何意。”
萧策抬眸:“她看了本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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