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衔羽坐在后排的车座上,久违地呼吸到了一口别墅之外的新鲜空气。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来接他的人才刚刚回家。
这是刑淮臻第一次肯带他出门。
他坐在驾驶座上,问他想去哪里,但裴衔羽沉默了半天,心里却没有一处明晰的地方。他想回家,但这个提议刚一出口就被刑淮臻回绝了。裴衔羽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却发现那里不曾有一刻动摇过。
“五年了,你不是也一次都没回来过,现在又给我来一句想家?”刑淮臻的语气有些冰冷,但裴衔羽没有选择在这时和他计较。僵持了一会,他才说随便去哪转转,风从半开着的窗边淌过,吹得裴衔羽眼角发涩。
他们在市内新开的宠物医院前停下。
说实话,裴衔羽真的从来不觉得这种地方能跟刑淮臻沾上什么边,直到他看见了他一脸严肃地站在那,皱着眉头盯着笼子里两只似乎才刚出生的幼猫。裴衔羽一向是喜欢这些小生命的,不过因为父亲对猫毛过敏,家里一直不曾养过宠物。而后来他出去工作,因为居无定所,也没再动过这种心思。
“这是小区里的流浪猫生的,只活了这么两只,猫妈妈没抢救过来。我找到这两个的时候,那几个初中生在虐猫。”看着裴衔羽震惊的神情,他的眉头一直没有疏展开,“很可怕对吧,为什么会有人做得出这种事情。”
“初中生??!”
“一个小女孩哭着把我拉过去的,我到那的时候……”
刑淮臻看了他一眼,话头突然断在一半。
“你说完啊?”
“……一共五只小猫,被剖得只剩两个了。”他揉了揉眉心,看见裴衔羽张了好几次嘴却又说不出话来。最后,他哥也只是走到透明的柜门前,蹲下来,轻轻碰了碰那只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小猫的爪子。
“这种事情……能报警吗?”
“……虐猫不直接构成犯罪,而且……我没来得及抓到那群虐猫的人。”刑淮臻走到他身边,和裴衔羽一起蹲了下来,“那个位置是监控死角,他们对小区很熟悉,跑也得相当快。当时猫妈妈快不行了,还是得先救猫……”
“所以就要这么算了吗?”裴衔羽的眉头也紧皱起来,“这些人,难道就得不到一点惩罚?”
“……关于法律方面的事,你应该比我这个纯外行懂得多的多。”
这是实话。
虽然裴衔羽常常因此涌上来过多的无力和后怕。
但总有人会在灰色地带行走。
“你想领养它们俩吗?”这话一出口,他才感觉刑淮臻总算是穷图匕现了。从一开始,他带他来这里就有着强烈的目的性。裴衔羽确实是喜欢猫,可是……
他不能养,他不能。
领养就意味着责任、意味着付出。
意味着他逃跑时不能够轻易撒手。
刑淮臻对他的回复有些诧异,又确认了一次,可是裴衔羽仍然拒绝了。回去的路上,他让他在路边停了车。裴衔羽买了些宵夜回来,是那种刑淮臻一向不怎么碰的路边摊。
可他还是照旧吃得津津有味。
裴衔羽坐在桌子旁边,看着他那样儿,笑。刑淮臻的嘴角上蹭了油,可是他不知道。他故意没去提醒,暗暗欣赏着平常在办公室里正襟危坐的人少有的滑稽样子。刑淮臻吃完去洗手时,才对着镜子满脸通红地站在那,裴衔羽一路跟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
他好像不想再理他了,只是安安静静地弯下腰去洗脸,接了杯水开始刷牙。半天过去,刑淮臻的耳朵还是红的,让他忍不住地想要去捉弄。他突然间变得异常可爱,可爱到让裴衔羽几乎忘记了他的危险。他坐在那倒了杯酒,看着洗漱完的刑淮臻炸着毛,不小心打湿的发尖还在往下淌水。裴衔羽也不知道他这顺手开的是什么酒,反正……认不出来,还有点难喝。
“来一口吗?”他把手里的东西冲刑淮臻扬了扬。
“我讨厌喝酒。”他接过他手里的那杯深色液体闻了闻,随即再没看一眼地搁在了桌子上,“这个度数太大,你喝了会醉的。”
“会醉?醉了更好,不是更方便让你上?”刚抿了两口裴衔羽就有些晕乎乎的了,刑淮臻说得没错,确实劲很大。不过对方没有接他的话,只是不声不响地在他面前站住。裴衔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又喝了几口酒,最终,还是不得不抬起头来面对他。
……
生气了。
可是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
手上一直戴着的那枚戒指,只是裴衔羽不想提,但他不是瞎。公司里员工之间流传的八卦,他不是没听过,而是故意装着不知道。刑淮臻很宝贝那样东西,裴衔羽知道那是他和谁的——刑淮臻的小秘书江南,两只戒指的款式是明明白白的一对。方才他洗手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地摘下来,朝这边走的时候忘记了戴上,刑淮臻又专门折回去拿了一次。从裴衔羽被关在这里算起,他们有过三次,但这三次他都从未摘下过那枚戒指。裴衔羽刻意地躲,不想去碰到他的右手,他知道自己不属于那个位置,这不过是不能再明显的事实了。
“嫌我把你关起来了?”僵持了片刻,刑淮臻的声音终于柔软下来。他抬手想去摸裴衔羽的耳朵,可还是被对方躲开了。实话说,他不怎么喜欢压着自己的脾气,只是往往在裴衔羽面前才肯勉强装得乖些。从前如此,现在如此,即使如今是他要来惹他发火。
“你这过家家的游戏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刑淮臻,承认吧,你关不了我一辈子,你总有一天会玩腻了我的。”
“……所以……你……想跑吗?逃跑计划制定到哪一步了?”他的眸子只垂了一刻便很快抬了起来,刑淮臻伸手半握住他的脖子,拇指滑上他的喉结。又是这种带了些威胁意味的动作,和那天的一样,也又是用右手。裴衔羽想躲,可是已经来不及躲掉了。金属的质感灼痛了皮肤,他想推开可是几乎无济于事。刑淮臻的劲很大,他也总是这样,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地弄疼他。裴衔羽感觉喘不上来气,虽然并不是因为他掐着他的脖子,但他确实是几近窒息了。
“是又怎样?你给我松手!”听他语气有些不悦,刑淮臻愣了一下,将他放开了。裴衔羽僵硬地瞪着别处,但他知道刑淮臻的目光还留在自己身上。突然冷下来的空气,呼吸里难耐的烧灼感,自回来之后这种情况就愈来愈频繁地出现。他一贯认为自己没什么脾气,可是每一次的怒火和怨气,却都总是冲着这个他最不愿这样对待的人去。
也许吧,也许他们本来就不合适。他和刑淮臻之间阻碍重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说不准是命运给他的警告。
“逃跑计划……准备到哪一步了?”他问他,这一个裴衔羽不可能回答的问题,刑淮臻的语气却是异常诚恳的。他的神情似乎就像是过问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裴衔羽转过头来,眉间带着迟疑和一丝讶异。刑淮臻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半跪在他面前,他的手不自觉地要去触碰,可是裴衔羽用胳膊挡开了。那是个下意识的动作,绝对不是任何思虑过后的选择。他厌恶他,就像是他生来本能地想朝他靠近一样。
如此可悲的、注定得不到回应的情感,他用一种可耻又肮脏的方式来索要了。刑淮臻承认这是他的错,他不该再一次地越界,再一次把裴衔羽的心朝着离他更远的地方驱赶。
他每一次都是这样,一错,再错,直到最后错到没有余地让他再回头。刑淮臻的眼里大概有几种交杂在一起的情感,但都被悲哀一股脑地吞没了。裴衔羽看不清他的神色,刑淮臻把头埋得很低。
“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为什么?”他不像在等他的回答而是自言自语,裴衔羽几乎没有听清。然而下一刻,他就被刑淮臻横抱了起来,突然腾空的感觉让裴衔羽下意识搂紧了他的脖子。刑淮臻总会喜欢这种时刻,因为这看起来就像是他在需要他一样。
“放我下来!你干什么……”裴衔羽的声音发虚,他也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他看向刑淮臻,口干舌燥地咽了口唾沫,上唇下唇几乎黏在了一起——他当着他的面打开了柜子的暗格,毫不掩饰地取出里面裴衔羽大约一个月前翻到的那些情趣用品。
刑淮臻转过身来看着他,面无表情。
先是手被拷在了床头上,裴衔羽有反抗过,可是仍旧于事无补。他不喜欢这种被强迫的感觉,尤其还是失去了最惯用的双手。在没反应过来之前,脖子又被系上了皮质的项圈,金属锁链被栓在了墙上的一颗环扣上,他突然意识到那是很久之前就出现在那的东西——刑淮臻早就想对他这么干了,只是一直没有动手而已。
几乎是在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裴衔羽开始奋力挣扎起来,可惜手上可活动的距离太短,还不至于能让他够到脖子上的扣环。每一次的尝试,脖子上的东西就会死死硌住他的喉结,不适和窒息感一同涌上来,但裴衔羽能感觉到的却只有屈辱。
被栓住脖子跪在他面前,就像条狗一样。
(此处省略2720字,道具play但是裴不喜欢,刑也就是因为生气了故意的。裴让折磨哭了意识不清,总之do得很凶,全篇最疯的一次了大概)
裴衔羽迷迷糊糊地和他抱怨,说他不喜欢被栓着,于是刑淮臻替他解下项圈给自己系上,铁链被递到他手里,裴衔羽却不肯要。
那是他在那场疯狂的性.事里,唯一还记得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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