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春夺只道走走,孔祯见他并无异常,两人便并肩回了闫府。不远处的姜珀见闫春夺要回去,便没再接着跟了。其实闫春夺从戏楼出来姜珀就一直跟着,见他心神不宁,权衡一番,于是没有上前打招呼。
闫春夺回去以后便总在走神,书也不看,话也不讲,孔祯同他搭腔也不过随口应两声,这让孔祯很是不满。
“你干嘛。”孔祯抬手在他面前晃晃,说:“魂儿都飞走了。”
闫春夺忽然道:“要下雨了。”
孔祯看了眼窗外晴朗的天气,纳闷道:“不能够吧。天象你也会看?”
闫春夺摇了摇头,神情恹恹。孔祯拿他没有办法,丧气道:“你怎么一回来就怪怪的。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回来了。”
“你说的对。”闫春夺单手托腮,百无聊赖的看向瓦蓝的天空,无甚意义的重复,“不该回来的。”
孔祯实在受不了他这副模样,焦躁道:“我去找点吃的,您接着悲春伤秋。”
他眼珠跟着孔祯转,孔祯只以为他有话要说,不想他慢吞吞道:“祯祯,不错,成语都会用了。”
孔祯隔空朝他挥挥拳头,意指他讨人嫌。
东厨冒着一股热气,孔祯刚一进去,迎面被熏的眯了眯眼睛,道:“怎么了这是?”
“备些热水,四小姐可能要生了。”厨子同孔祯搭话。
孔祯瞪圆眼睛,一边踅着找吃的,一边惊讶道:“怎么那么快。”他想这离怀胎十月还差着一两个月呢吧,这就要生了?
厨子吁道:“这也不好说,反正听院子里的意思,就这几天的事情。左右怀的不是哪吒,跟咱们也不相关。”
孔祯思忖片刻,给闫春夺揣了两块糕点就回去了。他进屋时闫春夺仍在桌前走神儿,他看不过去,扭头走出去从树枝上攥了一把雪,团的紧紧的,捏在手中。闫春夺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他蹑手蹑脚的,直到顺利把雪团塞到闫春夺后颈,闫春夺愕然的看他,他才哈哈大笑。
“你醒了吗?”孔祯笑嘻嘻的问。
闫春夺反手摸到一滩水迹,并不恼怒,而是冲孔祯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孔祯将糕递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道:“闫挽雨要生了么。”
“嗯。”闫春夺又将桃花形状的糕点喂到孔祯嘴边,孔祯正待嗷呜一口,想起来要在闫春夺跟前充形象,只抿了一片花瓣大小,看上去好不斯文。实则舌头一卷入口即化,什么味道也没有品出来。闫春夺皱眉看他,他抖抖睫毛,做害羞状。“你是不是吃饱了?”闫春夺问。
孔祯闻言瞳孔聚光,闪亮闪亮的,嗔闫春夺一眼,说:“人家特意给你留的。”
“你舌头捋直了再跟我说话。”
“奥。”孔祯眉心一蹙,没再掐着嗓子说话,自己从他手中拿了吃的过来,一口吞掉,左颊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道:“哦唔嗯唔嗯,不识好人心。”
闫春夺端详他,忽的拇指食指并用,捏了他的脸,只见他茫然不知所措,漆黑眼睛滚圆似葡萄,好不水灵。“别老用左边嚼东西。”
“奥奥。”孔祯莫名的低下头,偷偷摸摸用右边牙齿咀嚼。
及至夜间,两人早早剪了烛火,却又毫无睡意。窗外一团漆黑,间或有风声呼啸而过。孔祯竖起耳朵听狂风阵阵,不由得裹紧被子,呵了口气。闫春夺在他背后一动不动。孔祯翻身看他,见他双眼明亮,便匍伏到他身上,想叫他抱抱。
“下雨了。”
孔祯正要反驳他,忽听窗外响起沙沙声,继而雷声滚滚,竟是说下就下了。孔祯不怕打雷,却还是在轰隆声中钻进他怀里,斜眼看映在窗上的紫红色闪电。
“好大的雨。”孔祯心里犯嘀咕,怎么不下雪,净下雨。
闫春夺附和了一声,静默下来。孔祯在棉被中勾他的手指,小指交缠,道:“你有心事。”
“不算吧。”闫春夺不知这场雨要下到什么时候,他道:“闫挽雨生了。”
孔祯狐疑道:“你怎么知道?”话音未落,便见窗外如白昼一般,炸起雷电,这一着,令孔祯哆嗦了下。只道好凶的雷。
“是个男孩。”接下来闫春夺的每一句都叫孔祯后背发凉,他说:“闫挽雨会跟太太说,叫这个孩子中天道,因为他是天道的孩子。”
霎时间,孔祯感到浑身血液逆流,毛骨悚然极了。
“闫挽雨在大出血,她撑不过今晚了。”闫春夺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
孔祯一把捂住他的嘴,抢白道:“你今天太奇怪了,不说是不说,一说就吓人一跳。”
闫春夺拿下孔祯的手,放到唇边轻咬,说:“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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