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旧梦如烟

“既然姨母什么也没说,还认下了她,那她就是亲生的。”坚志道。

睿璟沉思片刻,道:“呐!她如果是启航哥和阿雪嫂嫂的亲生孩儿,且阿雪嫂嫂血脉无疑。启航哥原身又是凤凰,这不就是说,启航哥是政安世子与魔界女子所生。”

此话一出,几人均安静下来。

绮梦道:“倒没人这般想过。”

“若是那样……”坚志若有所思。

“怎么可能?”睿璟道:“姨母姨夫恩爱无比,二人佳话流传至今。况且,姨母那般聪慧,若姨夫有异心,她能察觉不出?依着姨母的心性,怎能受得了那样的气?怎能容得下私生的孩儿叫她娘?姨母待启航哥有多好,提起姨夫时有多荣耀,我自小看在眼里。”

“无论怎样,夫人认下了这孩子,都算是这孩子的福分。”绮梦道。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坚志问。

绮梦道:“这么小的娃娃,怕是爹娘还未想好名字,就分离了。”

“启航哥曾问过我,他说觉得灿星的灿字很好,还说两个孩儿会一起长大,他能否也给孩儿用这个灿字。我自然答应。只可惜,未等到一个名字。虽说姨母将她交给我照料,可我毕竟只是一个表姑,哪能擅自为她起名?”睿璟道。

“等姨母好受些了,应该会想起这事的。”坚志道。

“哥,你什么时候成婚?”睿璟忽然问。

坚志一时慌张,赶紧转移话题道:“灵犀宫来问过这事儿吗?”

“来过。族主夫人亲自来的。”绮梦道。

“怎么说?”坚志道。

“还能怎么说?先是见了姨母,瞧到姨母那般模样,连提都没敢提。而后,同我来看过孩儿,我与伯母讲了当时情景,伯母只说,恐怕是启航哥受不得孩儿如此,他一贯骄傲,从未受过半分挫折,一下子遭遇这样的事,就想不开了。”睿璟道。

“伯母可认这个孩子?”坚志道。

“没说认。”睿璟道:“伯母只说,这趟来,是为启航哥的离世,启航哥毕竟是政安世子之子,他死了,灵犀宫总得问问是何缘由。但她确实来看了孩子,也没说不认。启航哥死了,姨母那般模样,这孩子就是姨母最后的念想了,灵犀宫若说不认,这不是要逼死姨母吗?”

“我虽不懂那些大事,见识也没那般多。但我觉得,灵犀宫也算是默认了这个孩子。政安世子搬出了灵犀宫,还与咱们灌湘山结了亲,启航公子也不过是灵犀宫那边名义上的长辈,说到底,灵犀宫又有哪个真将启航公子当长辈看的?到这个娃娃这里,关系和情分就更加远了。这孩子原身是凤凰,还是孔雀,或是现下的戴胜,灵犀宫不会在意的。”绮梦道。

“姑姑说的有理。”坚志道。

“既然公子觉得我这老婆子说的有理,那我就多说几句。”绮梦问:“公子准备何时成婚啊?”

睿璟道:“就是!哥,你快些成婚,你的孩儿,跟灿星才是真正的手足。你的孩儿带个灿字如何?”

坚志躲闪着,不愿回答。

绮梦道:“公子,莫不是,你心中还惦记着小郡主?”

“她已与鬼界之王成婚,如今她不是凤族的小郡主了,她是鬼界王后。”坚志道。

“是啊!令仪姐姐都成婚了,没准都快要当娘了。你就不要老想着她了。伯母来时,也说起了这个事情。说,自小就中意你,见你对令仪姐姐有意,一鸣伯伯很是开心。你们二人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好不般配。就没想到,阿曼祖母在世时,总与令仪姐姐玩笑,说令仪姐姐该嫁给全天下最貌美的男子才好。起初令仪姐姐如此讲,大家只觉孩童随意说说,怎么样都没想到,令仪姐姐是当真的。还说,当初,天宫来请令仪姐姐前往,天后中意姐姐,想促成姐姐与神界太子的姻缘,好退掉太子和魔界公主的婚事。他们心中都不愿,只是太子托人带话,叫他们不必担心。且想到有你在太子殿下身旁,才放心叫姐姐过去。明面上是遵着天后的意思,送姐姐去见太子殿下,实际上,是想叫你和姐姐多多相处。哪里想到姐姐在天宫上,会遇到魔界公主,被她拐去魔界,还招惹上了鬼王陛下。伯母说,等她和伯伯得了信儿,已无回旋余地,鬼王压根没有商量的意思,若水河落雪的事刚刚平息,鬼王就遣人至灵犀宫通知了婚期,紧接着魔界也遣人上门道贺,伯伯伯母还能怎么办。”睿璟道。

坚志叹道:“传闻鬼王貌美,郡主也算顺了心意。挺好的。”

“好什么好?伯母跟我哭了大半天呢。”睿璟道。

“怎么?郡主在鬼界过的不好?”坚志紧张道。

“这倒是没有,鬼王待令仪姐姐还是很好的,只是,舍不得女儿吧!放到以前,我或许不懂,如今我有了灿星,我很理解伯母的心意。伯母还说对不住你,伯母叫我同你说,让你空了多往灵犀宫去,她与你说个好姑娘。”睿璟道。

“我还没成家的心思。”坚志道。

“哥,你看看,令仪姐姐已经嫁给鬼王了。你以往陪在太子殿下身边,总说很忙,那太子殿下也娶了魔界公主,有了太子妃,他也是大人了,不需要学伴了,你都被派遣出去多久了?你肯定不似曾经那般忙碌了。连我的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该有心思了。”睿璟道。

“是啊!公子,若是先脉主还在,也希望看到你能成家。”绮梦道。

听着这些叫耳朵出茧子的话,坚志知道,自己该走了,便留下一句还有事忙,转身离去。

“哎……”绮梦一时不知所措。

睿璟道:“过了,太过了。姑姑,你劝就劝吧!将娘亲抬出来就实在过了。”

绮梦一脸愧疚,道:“一时情急,脱口而出。我的错。”

“这可怎么办啊!哥哥一准是伤透了心,令仪姐姐也真是的。”睿璟道。

“小郡主和公子是在灵瑞峰生出的情谊,那是打小的情谊。如今,公子也在天宫呆了这么多年了,兴许天宫里能再认识个好姑娘呢!”绮梦道。

“但愿吧!”睿璟回。

让坚志想不到的是,欣桐始终没有给这个孩子一个名字,甚至她鲜少去看那个孩子。

再后来,坚志发觉,戴胜已成为这个孩子的名字。

戴胜和灿星养在一起,绮梦将她们照顾的很好,睿璟虽更偏爱自己女儿,却也从未苛责,亦或区别对待戴胜,本以为,两个孩子就能如此慢慢长大,没想到,在孩子步入孩提之时,欣桐带走了戴胜。

玩伴的离开,叫灿星很是伤心,小小的孩儿,尚听不懂道理,只知道日日伴在身旁的妹妹寻不见了,哭哑了嗓子,累到不行,才在母亲怀中昏昏睡去。

睿璟心累无比,道:“戴胜一走,莫说灿星,我都有些想她。”

绮梦道:“我还当夫人就此将姑娘忘了呢!看来夫人从没有忘,以前姑娘年纪太小,夫人忙,无暇照料。而今姑娘也该受教导了,夫人定是想亲自教养。”

“你这么说的话,姨母带走戴胜,是想将她养成同启航哥哥那般。”睿璟道。

“兴许吧!”绮梦答。

睿璟思索一番,道:“不行,我得去找姨母。我们灿星是孔雀一脉的宗女,今后,是要做一脉之主的。姨母既然要教,便该带上灿星一起教。”

“我倒是觉得宗女还小,晚几年再去比较好。”绮梦道。

睿璟将孩儿放到绮梦怀中,道:“姑姑,你不懂。我小时候,就因为年纪小,再怎么学,再怎么赶,都及不上启航哥哥。我虽是一脉之主,可外头说起来,哪个不夸赞启航哥哥。我这个脉主,倒是成了透明的。启航哥哥有娘疼,还各种优异,我心中做何滋味?我可不能叫灿星心里难受,灿星有我这个娘在,且灿星比戴胜大上一些。我便是豁出脸面,冲姨母撒泼打滚,也要叫姨母将灿星教好。我要等她们长大时,旁人提起咱们长吟宫,都道灿星的好。”

“小脉主,我劝你想开些,姑娘是夫人的孙女,她若心生偏袒,也是正常的。你看,这些年,姑娘在我们这儿,我们虽明里看似一碗水端平,但咱们心头清楚,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姑娘在我们这儿,虽说没有受过委屈,但也没有得过偏爱。”绮梦道。

“我又不是她娘,我自己的孩儿在旁,我自然偏爱自己的孩儿。我们没打骂戴胜,还照料她,已对她很好了。她该记着这份恩情,日后感激。”睿璟道。

“这不是一样的道理?”绮梦道:“姑娘是夫人的亲孙女,小宗女虽也唤夫人祖母,实则夫人不过是小宗女的姨姥姥,咱们小宗女送到她那去,她就算面上一碗水端平,你又信吗?”

“我不管!”睿璟道:“便是她端不平,我也会想法子让她端平。我绝对不会叫灿星,再受我受过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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