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胜将地图藏起,站起身来,道:“姐姐。”
灿星话不多说,伸出手来。
戴胜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此举之意。
灿星道:“别装傻了。盒子给我。”
看到灿星另一只手中发着光的簪子,戴胜后退一步,道:“不行。”
“怎么不行了?快给我,别逼我自己动手找。”灿星道。
“我不能给你。”戴胜道。
“戴胜,你的心思可太坏了,不就是因为簪子在我手嘛!你就故意不把盒子拿出来,想看我的簪子不亮了。”灿星道。
“不会的,这簪子上的夜明珠,是上好的,会一直亮着,根本不需要那个盒子。”戴胜道。
“我才不信你。”灿星说着揪住戴胜,没几下子,就将盒子找到,并抢了过去。
戴胜死死揪着盒子一端,不肯松手,叫道:“姐姐,你就不能相信我吗?哪怕就这一次,这盒子真的不能打开。”
灿星将戴胜推开,盒子拿在手中,道:“我便信你一次,可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你现在说说,为什么不能打开?”
“那盒子里有毒。不能打开,会瞎的。”戴胜道。
“你下毒了?哪来的毒?你要毒谁?难不成,你就为了这点小事,想毒瞎我?”灿星只觉得可笑,在她眼里,戴胜做不出这种事来。
“不是我。”戴胜道:“但那里头真的有毒。”
“不是你,那是谁?你不会要跟我说,是云霓郡主给了你一个装着毒药的盒子吧?”灿星道。
戴胜不愿将云霓牵扯其中,眼神躲闪道:“不是,这事情和云霓没关系。”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笨啊!这盒子是云霓郡主当着大家面给你的,你一直揣在怀里,你有什么,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毒药,你上哪里摸得到毒药啊?”灿星识别出戴胜不安的眼神,更加确认戴胜是为阻止她拿走盒子,才会这么说,道:“戴胜,你真叫姐姐失望,为了一己私欲,你竟然还撒谎,还是这么拙劣的谎言。”
戴胜扑着去抢盒子,却远不是灿星的对手。
“姐姐,我真的没有撒谎,那盒子里真的有毒。”戴胜道。
“懒得理你。”灿星正要离去。
戴胜冲上前,拉住灿星,道:“姐姐,把盒子给我,还给我。那里头真的有毒。”
看着戴胜焦急慌张的深情,灿星道:“装啊!你接着装。”
“我没有。”戴胜道。
“你以为你装的很好,你以为你的谎言天衣无缝吗?早被我识破了。”灿星道:“你口口声声叫我信你,那你为何不反思一下,为什么大家都不信你?我这就叫你死心。”
灿星说完,猛然将盒子打开,盒中粉末直扑灿星面目。
戴胜吓得连连后退。
灿星摔了摔头,拿袖子抹了把脸,道:“这就是你说的毒药?”
戴胜松了口气,心想,或许是云霓并未真的放入毒药,又或许,那毒药粉早就失灵了。
啪嗒一声,盒子掉落,灿星双手揉着眼睛,大叫一声:“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我的眼睛呢?我的眼睛没有知觉了……”
躲在窗外的绮梦丢掉手中的食盒,撒腿跑进屋内,拉住瘫坐在地上,正在大力揉眼睛的灿星,道:“宗女,不可再揉了,不可啊!”
灿星大哭着,拉着绮梦道:“梦嬷嬷,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摸我的眼睛,可我的眼睛没有知觉了。梦嬷嬷,我的眼睛还在吗?”
“在的,在的。”绮梦道:“宗女,你的眼睛还在的,可不要再大力的揉按了。”
“我中毒了,嬷嬷,我中毒了。我瞎了,我的眼睛看不见了。”灿星大哭起来。
绮梦对一旁吓呆的戴胜道:“姑娘,快把解药拿出来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解药,是你的毒,你肯定有解药,快给我解药。”灿星拍打着地面,甚至想爬向戴胜所在方向,只是她看不到了,不知道戴胜在哪个方向。
“我没有解药。”戴胜道。
听到戴胜的声音,灿星意识到,自己弄错了方向,忙摸索着着尽可能寻正确的方向。
“这是什么毒?哪来的,怎么会没解药啊?”绮梦焦急无比。
“没有……没有解药,这是独家配制的,没有解药,说……说是会瞎一辈子。”戴胜道。
灿星发疯般的哭嚎着,朝戴胜方向扑去,戴胜吓得不轻,后退到床边,顺着床沿坐了下来。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姑娘,你再不把解药拿出来,我只能去请脉主和夫人了。”绮梦道。
“我真的没有。”戴胜哭道。
灿星忽然安静了下来,她挥着手道:“戴胜,你过来,到姐姐身边来,姐姐害怕。”
戴胜听话的蹲到姐姐身边,任由灿星拉住她的手,戴胜哭道:“姐姐,我说了的,你为何不信我?”
灿星死命拉扯住戴胜,吼道:“这混蛋诚心要毒瞎我,梦嬷嬷,快去叫祖母和娘亲来,快来……”
绮梦知道,此事若被睿璟和欣桐知道,戴胜便是不死,也会半死,但灿星是她心肝肝般养大的孩子,她便是再可怜戴胜,也无法遮掩此事。
睿璟和欣桐得了消息,心焦赶来时,正看见姐妹二人坐在地上,灿星紧紧捏着戴胜的手腕,留下红色青色的痕迹,戴胜并无半分挣扎。
灿星一遍遍问着:“解药呢!快拿出来,快些拿出来啊!”
戴胜摇着头,呜呜哭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睿璟冲进屋内,顾不得许多,一把将戴胜推出好远,她抱住女儿,痛心无比,道:“我的星儿,我的星儿受苦了。”
“娘~”灿星扎进母亲的怀抱里,道:“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
“乖,已经叫人去请医师了,娘这里有凤血配成的解毒丸,快吃下去,试一试。”睿璟将药丸塞进女儿嘴里,心中祈祷着好运降临。
睿璟一把揪起被推倒在地的戴胜,质问:“你竟敢下毒害你姐姐。”
“我没有!”戴胜喊道:“我告诉姐姐了的,那盒子里有毒,不能打开。我说了的。”
“搜!”睿璟道。
侍女们在房间内,戴胜身上,一番翻找,一无所获。
“娘,我还是看不见。”灿星道。
大多数毒,都能被凤血制成的解毒丸解救,若连解毒丸都无能为力,说明此毒甚是刁钻,只怕医师来了,也难立即想到医治的法子。
睿璟想站起身,却腿软,无法动弹。她紧紧抱着女儿,一改方才冲戴胜非打即杀的态度,用哀求的声音道:“戴胜,求你了,就看在你和你姐姐一起长大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姑姑,那毒药是哪里得来的?是怎样的毒药?”
戴胜仍在犹豫,她知此事甚大,不愿将好友供出。但她也不愿见姐姐就此瞎掉。
“犹豫什么?快说。”欣桐催道。
“戴胜。”睿璟柔声劝道:“姑姑不怪你,姑姑知道,你绝不想害姐姐。这都是意外,现在只有你能救姐姐了,你只要说,是什么毒,医师便能快一些制出解药。姑姑求你了,姑姑给你磕头。”
睿璟抱着灿星,母女二人满眼是泪,可怜无比的朝着戴胜叩首。
戴胜不忍,道:“是云霓郡主自制的毒药。她放进了盒子了。”
“云霓郡主?”睿璟不解:“她与星儿好好的,不对,那盒子是给你的,为什么?为什么星儿会打开?”
“想想清楚再说,别为给自己开脱,就想着把灵犀宫牵扯进去。”欣桐道。
“你怎么会知道?”睿璟道:“既然盒子是给你的,那便是想叫你打开才行,你又怎么知道里头有毒?”
“云霓告诉我的。”戴胜道。
“为什么?”睿璟道。
“她说……”戴胜不知当不当讲。
“快说,她都说什么了?”欣桐道。
“她说,是抓贼用的。”戴胜道。
“骗子!”灿星情绪激动的哭喊:“娘,祖母,不要信她,她就是个骗子,方才她明明跟我说,这事儿与云霓郡主无关,眼下又这般讲,她就是为了摘清自己。”
“是,娘知道,娘自然觉得星儿说的对。”睿璟安抚着女儿,但她回忆种种,心中明白,戴胜所说,大概不假。
睿璟望向欣桐,道:“姨母,我们必须得叫灵犀宫来一趟,无论是真是假,我们必须得问个清楚。”
“我亲自去。”欣桐一指戴胜,道:“你也去,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医师在侍女的带领下,匆匆赶来,她正要向脉主行礼,便被制止。
“莫要忙那些虚礼,快些看我女儿的眼睛。”睿璟道。
医师凑近上前,看了看,摸了摸。
睿璟道:“我已给她服过凤血制成的解毒丸。没有用。她还是一点也看不见。”
“脉主,容我问上几句,小宗女除了眼睛看不到,可还有其他不适?”医师问。
“有。我的眼睛不仅看不到,还没了知觉。”灿星答。
“哦!那小宗女可还记得,是如何中的毒,初中毒时,有怎样的感觉?”医师问。
“毒药在盒子里。我一打开,就有许多粉末扑到我的脸上和眼睛上,我便用袖子擦去。然后,我便看不见了,我拼命揉我的眼睛,还是看不见,才发觉,我的眼睛也没了知觉。”灿星摸索着地面,有侍女上前,捡起盒子,递给医师。
听到这里,医师已胸有成竹,她用手指点起盒内残留的粉末,细细看了一番,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甚至有了一丝笑意。
“我女儿到底中了什么毒?如何才能解?”睿璟猜测医师定是想到了解毒之法。
欣桐也忙上前几步,戴胜站在原地,期盼着姐姐能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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