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珠莫名被他针对,心中不快。
以悬秋的实力,晋级本是应当,怎么值得拿来求此稀罕之物。修士爱他,许诺他也就罢了,他何苦再拿这事来挖苦我?我不过是……一件趁手的工具,供修士驱驰,便连辛苦取来之物,也最终要拱手于人。
可那人怎么偏偏就是悬秋?
“你这是对谁说呢?”洛奕察觉悬秋视线偏离,语带不悦,“你是求我呢吧?”
悬秋闻言,立即依凑过去,随意地挡开了牵香,倩然笑道,“修士莫生气,悬秋还能和谁说呢?悬秋谢谢修士,修士今夜何不留宿,多加指点呢?”
牵香陡然被别开,已有些无语,听闻此言,更是叹气,无奈地瞟了掷珠一眼。
掷珠脸色冰寒,并无劝阻之意。
洛奕沉吟片刻,“倒也不是不行。”
掷珠说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那一瞬只是垂下眼眸,掩住其中的黯然和失落,随后淡淡道,“我先退下了。”
“慢着。”洛奕抬抬手,好像要说什么,想了想又作罢,“算了。你先回去吧。”
掷珠抿了抿唇,默然退下。
关上阁门后,他阖目背立许久,听着屋内你言我语,嘴角溢出几分苦笑。
他好像总是这样,只能在别人的爱中扮演一个旁观者的角色。
明明知道这些日子的温存都是偷来的,即便如此,他也心生妄想了。
掷珠心灰意冷地回到东阁的小楼,静默地坐在窗边。就连滕修士屋里的欢声笑语,都好像遥遥地飘过来了。
他心知这是错觉,甩了甩脑袋,便阖上了窗。
姑且准备明日的对战。
夜晚,他在冷僻的小楼寂寞入眠。
黑影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见他穿着衣服,便把手探了进去。
掷珠陡然惊醒,紧张地回过头。
洛奕亲密地堵住了他的嘴,纠缠了一会儿,分开嘴唇,低声问,“这么早就睡?”
掷珠的身子因这一吻变得空虚。
“您不是留宿在西阁吗?”
这话听着像怨夫,他又噤了声。
“叫什么?”洛奕拍拍他的屁股。
掷珠缓缓爬起来,顺从道,“主人。”
声音听起来莫名有些酸涩。
洛奕轻佻地笑了笑,没回答他的话。
他本来只是挂心牵香他们明日的对战,才多留了一会儿。毕竟侍从的输赢就如同自己的输赢一般,关系到与师兄攀比的资本。掷珠比他们强些,对手又是那个小家伙,倒不需要专门来指导。
只是看掷珠那样子,真是难受。
洛奕问他,“那时悬秋跟我讨赏,你怎么什么也不说?”
他纵着悬秋要这要那,多少有些看掷珠反应的意思。掷珠性子素淡,不爱那些华贵之物,就不爱吧。可是总有别的想要的吧?
你原没想到也就算了,悬秋都来讨了,你怎么还是不来呢?
“修士没问我。”
等来等去,竟是这个答案。
“那我问你,你想要什么?”
虽是迟来的询问,也浅浅地滋润了掷珠干涸的心,让他产生些许活着的感觉。
掷珠掩藏住心底的淡淡欢喜,含蓄地答,“侍奴没什么想要的,修士愿给什么,便给什么。”
“没趣。”
洛奕撇了撇嘴,隔着夜色,没留意到对方低落的神色。
不过对方自觉的称呼还是勾起他的情致。
“我倒是有个打算。”洛奕坏笑着在掷珠耳边吹气,“你今夜讨我欢心了,我就给你。”
怎么给人的赏,还得人求着拿?
掷珠无心计较这份不公平,横竖是服侍修士,修士想要,他受着就是。
“主人想玩什么?”
他低眉顺眼,正欲脱衣,冷不防被控住了双手。
腕上阴阳镯蓦然收紧,一点一点将他腕心合起,抬过头顶。
身子陡然被推到床背,摆弄成刻意拘束的姿势,仿佛败军之将即将面临无尽的羞辱。
“你觉得呢?”
洛奕捏住他的下巴,欺身而上。
掷珠心领神会。
这的确是修士在床上爱玩的花样。
难怪……难怪今晚要回来。
若是对那位,修士怕是舍不得。
“要杀要剐,”掷珠脸颊绯红,颤着声线,似是隐忍开口,“就尽管来吧。”
*
掷珠的表现让洛奕意犹未尽。
只是想到对方明日还有对战,洛奕才浅尝辄止,做了一回便罢。
拿了夜光珠来看,那身上捏出来的红痕,着实美艳。恰到好处的线条,更让人爱不释手。
等洛奕解开阴阳镯的限制,掷珠才无力地放下手,低头打理身上的痕迹。乌发流泻,更衬得他肩白如雪;那眉眼像雾里的山。
“你没对付过螣蛇,可得小心些。”
洛奕难得柔声,像是情人低哄,让掷珠怔愣地停下动作。
偶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或因修士心情尚可,或自己服侍得到位,修士会软下态度来,用对悬秋那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人与人之间总是这样子。
他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的,却是我穷尽气力讨来的。彼之沙砾,我之珠玉。
就算是这一点点好,也足以让掷珠沉浸其中,回味许久。
“谢修士叮嘱。”
洛奕起身,去拾地上的衣服。
掷珠以为他要走了,便挪到床边,准备为他换衣服。
却见洛奕自兜中摸出一个瓷瓶。
“听说有的螣蛇会喷毒液,我事先没有准备,只好去西二阁借了一点避毒丹。你可别对外说这件事,要师兄知道可丢脸了。”
对付师兄家的宠物,居然还要找外人借丹药。
掷珠颤了颤手指,正不知如何动作,就被洛奕把药瓶塞到手心。
“这是……您说的赏吗?”
为这莫须有的危险,专为我求一副药。
我本已不奢求什么。悬秋有的,我也不要,只想你关心我一点。
洛奕似是被他呛住了,有点不好意思,清咳了一声,“就这么多,别嫌简单,谁叫你自己不来讨。”
好像把责任全推到掷珠那里去。
他不知掷珠并不怪他,只是因为他的话,起一点名为“希冀”的波澜。
若是我讨了,能得到修士的心吗?
不,心太贵重,要拿多少功绩,才能换来一点点。他本是空无所有的人,若还这样挥霍,又该如何捱过漫漫凛冬。
掷珠只想把它们一点点地攒起来,攒多少,是多少。更重要的是,他想要修士发自内心的喜欢,而不仅是讨来的赏赐。
“我不嫌。”
掷珠珍重地把瓷瓶贴在心口,低垂的眼里藏着无限的爱重。
这样的举动似乎触动了面前的人,让他露出了别扭的得意的窃笑。
洛奕点点他说,“收起来吧。上场之前,吃一粒就够了。”
掷珠颔首,却犹舍不得撒手,心口的温度才刚刚将它捂热,过不了多久它又会凉了。
“我明天……会赢的。”
这样庄重的许诺,就算只是成全修士的执念,让修士多一时的欢喜,也要他赴尽全力。
若非为此,修士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洛奕全不知他所想,交代了事情,就上床搂他睡觉。不过,在掷珠看不见的地方,洛奕的嘴角因他这充满决心的宣言,上扬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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