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月照样夜行。
他在灯火明亮的院落间绕了几圈,费了好些事,才找到羲少爷的住处。
可惜,羲少爷不在屋里。
他似乎不太透露行踪,仆人言语中也不太关心他的下落。只在闲谈时说他“昨夜不在”,“今夜又不知去哪儿了”。
想来已经见怪不怪。
缀月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来,便暂时作罢,先去探听别屋消息。
巧的是,路过一片池园时,恰好听到一女子唤“羲哥”。缀月稍一顿足,隐身于花树之间,暗暗窥听。
便见一蓝衣人侧身坐在亭边,单膝屈起,把脚搭在长凳上,叼着细竹枝看水里的月影。
“环儿的事,只是举手之劳,不必谢我。”
环儿?缀月想,听起来像是昨夜那位小姐家的丫鬟。
莫非昨夜捉采花贼的人是羲少爷?
“不独为环儿的事。还有……”
羲少爷明白她的意思,随性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想把书信送给谁,可是襄妹,你想好今后的事了吗?沉香门的一切都是门主的附庸,包括你和他。他根本无法承担起你情意的重量。”
“我正是明白这一点,才来求羲哥。”
襄小姐缓缓迈出凉亭的阴影,被月光照见了满面愁容,却抹不开那一丝执着。
“求我?”羲少爷故作讶异,开玩笑道,“难不成你以为我能在老爷面前为你求情吗?”
襄小姐摇摇头:“我不指望羲哥能求情。只是希望,羲哥能争一争。”
羲少爷问:“争什么?”
襄小姐便说:“争一争……沉香门主的位子。”
羲少爷忽地笑出了声,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襄妹啊襄妹,这可比教我求情难多了。你想要靠未来的沉香门主为你做主,为什么找辉少爷或是端少爷?论资排辈,他们比我有机会得多。”
“可在我心里,他们都不如羲哥。”襄小姐垂眸望着对方,诉说着心中的话语,“大哥年岁最长,也与我们最为疏远,遇事向来置身事外、袖手旁观。虽说养在主母膝下,可是,连父亲都不喜欢他。
“三哥看着好,里面却是花花肠子,有什么心机都往自家使,也从不顾念什么骨肉亲情。倘若书信落到他手里……指不定他要拿来怎么样。”
羲少爷问:“所以你便挑上了我?”
“众兄弟中,也只有羲哥值得依靠了。”
羲少爷回过头,把手一伸,摘下了亭角垂下的一缕叶片。因为是侧背面的视角,加之花木掩映,缀月仍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要依靠我,也要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啊。端少爷是嫡长子,辉少爷修为最高,我一个婢女所出的小子,拿什么和他们争?
“何况我这个人,也向来没什么野心,只要吃饱穿暖、游手好闲就足够了。要让我去争什么门主的位置,争什么权力和家产,真是难为我了。”
“可是羲哥,就算你不争,他们也会把你视作眼中钉。”襄小姐不肯放弃道,“就像当初大家排挤十五娘那样。”
空气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襄小姐稍觉失言。不过很快又接着说,“羲哥,你不是没有机会。三哥那样的性子,早晚会惹出事来。其他兄弟不中用,父亲如今看重的是你。”
“襄妹,不必说了。”羲少爷打断她的话,并不生气,也不心动,“我有我活着的方法,想要什么,能得到什么,都是有定数的。像昨天那样的忙,我能帮,也就帮了;帮不了,也不会强求。”
襄小姐再次叹了一口气。
“羲哥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只好另寻他法。只是,请把书信还我,纵不能交到他手上,也好有个念想。”
羲少爷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把指尖的叶片松开,任它飘落水面,荡起涟漪。
良久,他才起身道:“襄妹,最后一次了。”
二人的身影渐渐被笼罩在亭影之中,愈发昏暗了。缀月隐隐听到男声在说“送你回去”,想要跟上时,却发现他们已然自拐角处消失。
难不成方才只是自己的幻想?
缀月去羲少爷房顶蹲了半宿,照旧没见他回来。暗想:这人莫非是夜猫子?整晚地不回来,究竟是去哪儿?
莫非……暗地里会见褚德润?
但他又表现出毫无野心的样子,不像是与褚德润密切接触的人。
缀月正欲离开,不料转身时一脚错位,踩到了一块松脱的瓦上,差点扑了个空。
瓦片碎落,把夜惊了个叮当响,敲醒了院里仆人的梦魂。
缀月慌张之余,竟脱落了一只鞋,也来不及去捡,赶在仆人发现他之前,就溜走了。
当夜,采花贼亦采男色的谣言流传开来。
“襄妹,不必说了。”羲少爷打断她的话,并不生气,也不心动,“我有我活着的方法,想要什么,能得到什么,都是有定数的。像昨天那样的忙,我能帮,也就帮了;帮不了,也不会强求。”
襄小姐再次叹了一口气。
“羲哥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只好另寻他法。只是,请把书信还我,纵不能交到他手上,也好有个念想。”
羲少爷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把指尖的叶片松开,任它飘落水面,荡起涟漪。
良久,他才起身道:“襄妹,最后一次了。”
二人的身影渐渐被笼罩在亭影之中,愈发昏暗了。缀月隐隐听到男声在说“送你回去”,想要跟上时,却发现他们已然自拐角处消失。
难不成方才只是自己的幻想?
缀月去羲少爷房顶蹲了半宿,照旧没见他回来。暗想:这人莫非是夜猫子?整晚地不回来,究竟是去哪儿?
莫非……暗地里会见褚德润?
但他又表现出毫无野心的样子,不像是与褚德润密切接触的人。
缀月正欲离开,不料转身时一脚错位,踩到了一块松脱的瓦上,差点扑了个空。
瓦片碎落,把夜惊了个叮当响,敲醒了院里仆人的梦魂。
缀月慌张之余,竟脱落了一只鞋,也来不及去捡,赶在仆人发现他之前,就溜走了。
当夜,采花贼亦采男色的谣言流传开来。
主母得知消息,认定是家贼作乱,如今物证在手,便要求对在册之人搜身彻查。缀月不在册中,自然躲过一劫,只是发现门前来往的巡逻之人变得多了。
如今梅香小院也不是个安稳的住处了。
他有心等风波退去,可是搜查行动不知要持续多久,他又担心留下的物证牵连无辜。索性决定再闯一闯,从门人手里把自己的鞋子取回来。
当夜,便找到鞋子的锁藏之处。
主母似乎下了决心,要整治沉香门的不正之风,连小小的一只鞋子,也要派人严加看守,扣上了层层的灵锁。
弄晕看守,自然不在话下。
解开盒子上的灵锁,却要专门的咒术。
用暴力?
破锁的声音恐怕会引来更多的人。
脱身就困难了。
正准备将盒子一并抱走时,缀月感到肩头被谁拍了一下。他一惊,正要还击,转身却撞见阿七笑嘻嘻的面容。
缀月的动作顿时停住。
阿七怎么会在这里?
滕光:(贴门偷听)(咬牙切齿)又来一个挖墙脚的!(指指令海尘)(指指阿七)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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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褚羲第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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