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帷幕下。
耳畔似乎有人在呐喊…
虽然听不清在喊些什么,但是那声音却一直在皇太极耳边萦绕着,挥之不去。他只静静地坐着,直到周围的一切声响全部消失无踪,才确定那个声音真的存在。
那声音突然离他很近很近,他还是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脸上的神情一分分地开始绝望起来,身体也一点点变得僵硬,他不是听不清是根本不想听清,那日他跟哲哲成亲时对她许下的诺言。
静默了很久,一滴清泪从皇太极的眼眸里缓缓流下,周围的气息如死水一般,始终他心里建功立业才是他的重心,再加之…他黯然念出:“换我心,将你心,”冰冷的感觉从四周袭来,“始知相思意…”
三日后,努尔哈赤密诏了皇太极入宫。
“知道召你来为何事?”努尔哈赤见着皇太极也不让他起身,就那样跪着。
“明朝兵部尚书高第已于昨日到达山海关,借柳河兵败为由,撤了山海总兵马世龙。”皇太极立直了身体,已隐隐有了王者气势。“蒙古今早探子来报,明朝中极殿大学士孙承宗已秘密出使朝鲜,意图应该是联合朝鲜拓地开屯。”
听到这番话,努尔哈赤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人。“起来吧。”
“谢父汗,”
“依你来看,此战打或不打?”努尔哈赤踱步来到疆域图前,“若是打胜负是多少?”
皇太极犹豫了一下,“今日我独召你一人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努尔哈赤回身看过他,眼里是一股肯定。
“此战只在于袁崇焕一人,”皇太极的神色凝重起来,“来之前我曾经数次问过范先生,他对袁崇焕的评价很高,可以说如果明朝皇帝能重用他……”
努尔哈赤做了个停下的手势,“你先回去吧,”
皇太极知道努尔哈赤的意思,行了礼后便退下了。
与此同时,三日的路程哲哲一行人已到了科尔沁边界处,再有一日的路程应该就到了。一路上她一直都看着多尔衮,如若她记得没错,他应该就是在这次省亲中见到了玉儿。她自己已经这般,逃也逃不掉了,她只祈求只盼望能尽自己的力量让玉儿不要步她的后尘。
额尔登这是第一次离开高墙围着的王府,见到满是草原的他显得异常兴奋,“额娘不行了,”哲哲也是许久没这么玩了,体力也有些不支,“让额娘休息休息好吗?”
“额娘,我饿了。”停了下来,额尔登才发觉好饿。他一把扑进哲哲的怀里,撒着娇道:“我要额娘喂,”
“才离开王府几天啊,”哲哲宠溺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就开始撒娇了,你忘了你阿妈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觉间,她提到了这个人。
“反正阿玛又不在,”额尔登耍起了无奈,“不过阿玛怎么不跟额娘一起回来呢,”
“阿玛…”她不知该怎样回答,“他很忙的,所以就来不了了。”
“那下次阿玛不忙的时候,”额尔登用期许的眼光看着哲哲,“额娘跟阿玛再带我来这里好吗,”
看着额尔登没有掺杂任何东西的眼睛,哲哲不忍心欺骗他,可是她知道这一天永远都不可能来到,“不是说饿了吗,来吃点这个,这可是额娘亲手做的。”
“额娘,你还没回答…”额尔登有些不开心了。
“福晋,”侍卫来禀告,“可以启程了。”
哲哲慈爱地摸了摸额尔登的头,拉着他的小手回到大部队准备启程,身为嫡子皇太极对他极为严格,这样的话在王府她是绝不会听到的,现在听到了她却不能回答他。哲哲有一瞬间很想很想逃离这一切,带着额尔登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过完这一生。只是这样的念头一响起,她心中的责任就提醒她万万不可如此。一日日她都在这种煎熬中过着,不知何时才能解脱。
一月后,省亲队伍准备会城。莽古思的意思是要哲哲把玉儿带在身边,让玉儿能帮衬帮衬她。她虽百般推脱,却奈何不了莽古思的意思。临行前,她反复问多尔衮有没有瞒着她见过什么外人,多尔衮皆回答没有。
“十四弟,当真没有?”哲哲还是不放心,让他离去前又再一次叫住了他。
“四嫂,”多尔衮有些不耐烦了,“您交代的事情我都一一照办了,而且这些日子您走哪我就到哪,哪有时间去见其他外人啊。”
“那便好,”哲哲走到他跟前,语重心长道:“不要嫌四嫂啰唆,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的,四嫂一向对我们兄弟俩都很好。”多尔衮这句话很真心,没有一丝犹豫。
“去吧,”哲哲也乏了,她该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回到贝勒府,还没好好休息,努尔哈赤就传她跟皇太极入宫。
“召我入宫?”哲哲疑惑着,难不成要为这正室礼制的侧妃说话。她淡笑,我还没来得及见见这位侧妃就这么着急让我入宫?也好,让我瞧瞧这正室福晋还好生生的在王府,一个侧妃按正室礼制由正门抬进贝勒府是何道理。
一番行礼后,努尔哈赤首先开口问了问此次回科尔沁的情况,然后便转了话题,他眼神捉摸不定地看着面前的两人道:“此次能如此迅速地获得明朝在朝鲜的一举一动,多亏了蒙古。老八你说是不是?”
“蒙古适时审视,”皇太极不敢随意揣测努尔哈赤的意思,只能谨慎回答,“与我后金联盟才是最好的方式。”
“哲哲你说呢,”努尔哈赤的目光投射到哲哲身上。(我查了下查不到这个时候他称自己儿子的媳妇为什么,所以就叫名字了)
“这些事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懂,”哲哲低着头答道。
“以前老听老八说起你如何识大体,”努尔哈赤有些赞赏她了,“果然老八娶了一个好福晋啊。”
“父汗缪赞了,”哲哲顿了顿又说出句,“既然父汗也承认我这个福晋,哪敢问祖宗礼制中有哪一条说过正式福晋还在位时,侧妃可以以正式礼制从正门进入王府?”
努尔哈赤的脸渐渐铁青起来,皇太极见势不妙忙打圆场:“父汗,哲哲她不是这个意思?”
努尔哈赤沉默半晌道:“这么说,你是怪我这个父汗?”
“哲哲不敢,”她忍了太久了,她不是想要什么只是既然是大家承认的正宫福晋,这口气她就不能不出。
“好一个不敢,”努尔哈赤说这句话却是看着皇太极,“你果然没有娶错人。”他的英气或许不及十年前,但是眼神还是一样凌厉,“送你福晋回去吧,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是跟哲哲说的。
回到王府,皇太极看着她像个无事人一般心里很不是滋味。“事先…事先未告诉你,”他断断续续地想解释,却怎么也说不清,“只是…”
“只是不想我难堪,”哲哲替他说了出来,“只是不想我知道后伤心、难过,还是不想让我回科尔沁诉苦?”她背对着他,“不必解释了,父汗今日的话你也听到了他会给我一个交代的。”
“我们是不是生分了许多,”皇太极从身后环抱住她,她的气温、气味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熟悉,“我以为至少你会发发脾气,”
“哼,”哲哲有些冷笑般,“连父汗都知道我是个识大体的人,贝勒爷不会如此糊涂吧。”
“是吗,是我糊涂了。”皇太极知道这不是答案,只是如今对他而言是不是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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