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冬天加下雨等于火锅。

店里环境不错,偏中式,假山流水造型精致,每一桌顶上都吊着竹编灯,和光融融,木制餐桌样式古朴。

陈蔚蓝一看见人就故作夸张道:“他还真让你过来了。”

白望青脱了外套搭在旁边的椅子上,斜了他一眼:“说什么呢。”

菜色没什么新奇的,火锅店都大差不差,于是推给陈蔚蓝:“你先点。”

陈蔚蓝接过菜单,眼睛却放在他身上,问:“嘴怎么破皮了?”

白望青一愣:“破了?”

伸手抹了下嘴,指肚上有血丝,顿时无语。

送他来的路上江别不怎么说话,下车时攥着他亲了一回,临了牙齿在他嘴上碾了下,当时脑子晕着,对痛感有些麻木,没做他想,现在看来是真用了力气。

虽然江别有时候接吻很凶,但从没当真狠咬他,甚至到咬破的地步,这回好像是生气了。

生气的原因肯定就是他出来跟陈蔚蓝吃饭,上次的解释看来没什么用。

白望青觉得得趁早解决这个问题,他可不想江别生闷气。

突然,他想起另一个问题,江别究竟为什么会误会陈蔚蓝?他们也就在劳睿婚礼上见过一回,连名字都不知道。

而且,如果不是知道陈蔚蓝也是同性恋,一般都不会有这种误会。他们在那次见面时已经交流这么深、连彼此性向都知道了?还是说,江别跟其他gay一样有同志雷达?

后面这个可能性冒出来的时候,白望青的思想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走岔路。

也是,江别这样的人喜欢他的男男女女不可能少,他们十余年不见,谈几次恋爱不是很正常?江别接吻做丨爱照顾人都挺熟练,看来跟前面几任关系不错。

呵呵。

正好手机屏幕亮起来,正中间的通知栏显示着江别发来的微信消息。

立刻想起来自己被屏蔽朋友圈权限的事,气不打一处来。

陈蔚蓝观他脸色变化,能猜得到破皮是被咬的,但觉得不至于是眼前这种复杂反应,生气、愤怒、不屑、嫉妒、嘲讽……总之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高兴。

即使是这样,也是他没见过的白望青,不是一成不变、对什么都平淡的模样,有种活泼的生命力,也许他一直以来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白望青。

他笑了笑,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冷哼。

“点单吧,你是来请我吃饭的。”

没错,白望青让自己振作起来。

事实证明吃火锅确实令人快乐,热气熏得他暖乎乎的,还出了点汗。

结账的时候陈蔚蓝抢先,他不解:“你干嘛?”

陈蔚蓝:“我乐意,治治你非要明算账的毛病。”

“……”

陈蔚蓝十分得意:“你要是觉得不爽就不爽吧。”

白望青嘁了声,没计较。

店门前,陈蔚蓝突然喊他,站在雨后潮湿的大理石阶梯上,背后天空洁净如洗。

他回过头去看,等他说话。

陈蔚蓝双手插兜,莫名很像上高中那会儿,走过来隔着一层台阶在他头上按了两下。

“干嘛啊?你洗手了吗?”他嫌弃。

陈蔚蓝笑嘻嘻的:“小白,希望你快乐。”

白望青一脸被肉麻到的表情:“突然说什么呢。”

“这么诚挚的祝福你就这个反应?不该感动得冲过来抱住我?”陈蔚蓝装出一副伤心脸,张开双手好像真的要过来抱他。

白望青不理会:“我回去了,还有事。”

才走两步,就看到路对面的银杏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立时飞奔过去。

江别身上的衣服有点湿,刚好风吹起,树叶上滴落零星雨水,在布料上晕出几个圆。

白望青疑惑:“你不会一直站在这等我吧?”

“你没回消息。”江别说。

不提消息还好,一提白望青又想起来了,抿嘴看人。

这就是赤果果的嫉妒吧。一想到江别可能像对他一样对别人,立刻就想把世界毁灭,看江别都不顺眼起来。

“忘了。”他干巴巴地说。

没看到消息能理解,看了不回就有问题了,江别越过他朝后看去,陈蔚蓝还没走,接到视线后无谓一笑,在此时的江别眼里等同挑衅。

他拽着白望青手腕,大步往车子走去。白望青几乎被拽了个趔趄,要把手掰开:“你干什么。”

江别径直朝前走,眉压得很低,不理会他的反抗。

白望青被塞进副驾驶,车门关闭的声音震得他心跳漏了下,江别坐进车里,油门一踩到底。

白望青觉得莫名其妙的,只是没回消息而已,他又不是故意的,就是气忘了,要分锅的话他顶多分百分之四十,算上他语气不太好,那就百分之六十吧。

但是只因为他没回消息就一直站着等他,这个性格太别扭了吧?江别还有这样一面?而且到底为什么突然变凶?

他揉着手腕,上头被攥出两道红印子,好一会都没消退,真不知道用了多大力。

朝后视镜里瞥了眼,又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看来在生气。

这算是吵架了吗?他思考,因为他没回一条消息所以吵架了?

真小气。

这次不哄,白望青决定,他自己还气着呢,虽然他的气有点不讲道理。

一路上江别一句话不说,下车后就朝电梯走,不像以前一样看着他一起,电梯里只管盯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开门之后也是自己先进去。

白望青感受到差别待遇,心里暗暗愤愤。

小气鬼。

他瞪着前面修长的身影,进门后突然被抓着腰掼到了墙上,后背霎时一痛,来不及出声,嘴唇被狠狠撕咬了下,咬过又舔,重重地来回,急促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

他直接懵了,想说点什么,一张嘴就像开了闸门,粗暴闯进来的舌头扫过他舌下,口水不受控地流出来,被吮吸舔舐干净,啧啧声响回荡在耳畔。随后灵活的舌头朝里进,鱼尾一样翻来覆去乱搅。

他难受得推人,手腕一下被按到墙上去,磕得生疼,哼不出声。

下颌逐渐发酸,大脑晕沉,就好像浓烈得无法停止的秋雨不断打在身上。

差点就死了,这是白望青重新获得呼吸时的感想。

他靠在墙上,胸口起伏不定。江别抵在他肩头喘息。

“我讨厌你的前室友。”

低哑又冷漠的声音。

白望青把人推开,脸上潮红未退,眼睛湿润着,嗓子有些发哑:“你希望我怎么做?跟他断绝来往?”

江别沉默不语。

白望青有点想笑。他觉得自己嫉妒江别可能存在的前任就够不讲道理了,没想到江别比他还离谱。

讨厌陈蔚蓝所以不管他的意愿,说生气就生气、说吻就吻?讨厌他的朋友所以要他抛弃朋友?

他本来想好好解决这个事情,但现在心里难受。

果然不该这么快同居,现在吵架了都不知道往哪去。

他伸手去够门锁。

在他转身时,江别本能地拉住了他。

“不要走。”

手心传来的力道急迫紧凑。

而白望青短暂的沉默对于江别来说,如同眼睛在长时间的黑暗之后忽然接触到阳光,刺疼。

“我出去透透气。”

攥着他的手丝毫没有放松,固执地重复:“不要走。”

不说道歉,只让他不要走。

真是不讲理。

土狗垫着小碎步从自己的窝里出来,大眼睛在玄关纠缠的两个人影之间逡巡,也许是处得久了通人性,看出了两人之间氛围不合,过来各自蹭了两下腿,哼唧地发出劝和的音。

白望青垂头看狗,而江别在看他。

他脸色渐缓,蹲下去给狗顺毛,手还被攥着。

“松手。”

不动。

他皱起眉:“疼死了,松手。”

力气陡然松掉,但还是没有放开,好像只要他一有走的意思就会立刻攥紧他。

手里的土狗毛茸茸。

过了会,白望青问道:“你吃饭了吗?”

土狗摇尾巴。

他仰起头,望着身边站着的男人:“我问你吃饭了吗?”

江别沉云般的脸上浮现些微谨慎期待的神情,“没有。”

都快三点了,白望青起身,手猛的一甩:“要抓到什么时候。”

他进厨房,打开冰箱,对着食材毫无头绪。江别跟过来,说:“我自己做。”

他一声不吭走了,抱着笔记本电脑回到客厅,土狗蹲在他脚边,他摸摸狗头,继续整他的论文。

很快江别过来问他吃不吃馄饨,他没好气地说:“我刚吃饱。”

他们都没再提刚刚的事,江别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体贴,只是难免会看他脸色,总有些小心翼翼,就是不肯道歉。

晚上睡觉的时候凑过来吻他,被他一瞪就退缩了,然后装作不经意抱着他,怎么挣都不肯撒手。

早上要送他上班,他拒绝,就说天气不好公共交通不安全,晚上问好几次他几点下班,无论几点,都会在医院楼下等他。如果他值班,必然一大早过来送他回家。

如此几天之后,白望青重新考虑起怎么解决这个事。

他不可能因为男朋友断了跟朋友的联系,要安江别的心的话,大概得找陈蔚蓝帮忙。糟糕不过找个人假扮男友来江别面前演场戏,既然嘴上说不肯信,都当面板上钉钉了,总不可能再闹。

不过这自觉完美的计划没来得及实行,他刚跟陈蔚蓝提一嘴,医院就给了他任务,让他跟着医疗队去援助其他城市的疫情防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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