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离开了左悠家里，左郃像是很平静的接受了自己是Zorro的事情。
“我会联系文森做强行记忆恢复。”
毕竟现在自己是已婚，左郃还是跟年肃北讲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倒要看看我凭什么能借出来这么多钱。”左郃说的咬牙切齿。
“就因为这个事情吗？”年肃北揽着他的肩膀，“不管多少，我帮你还上不就行了吗？”
“就等你这句话了。”左郃眼睫弯弯，“到时候见势不妙，你先帮我还上，从我工资里扣。”
“然后你相当于是给我打白工是吧。”
“与其给一个完全没有信任度的人去打工做危险的事情，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
“嗯，那还可以有奖励机制，比如你亲我一下加些奖金。”
年肃北已经在脑子里给自己列了一揽子“消费清单”，他这会儿还是当两个人的情趣。
“北哥，那你呢？你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是爱情呢？还是只要是我这个人就行呢？”
左郃突然看着年肃北幽幽问道。
年肃北被他问的莫名：“这不都是一回事吗？”
左郃还想说些什么。
文森那边已经发回来消息让他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如果指标符合实验项目要求就安排左郃接受一期治疗。
驱车赶往医院的路上，左郃觉得自己现在心态很不一样。
有点像是被孟子瑜的话写了判词一样，他每做一个决定就在想，这个决定对于没有失忆的左郃意味着什么，如果恢复记忆后会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所有的假设都是无意义的，左郃尽量去做自己不违心的选择。
视线从窗外收回。
“累的话再睡一会？”年肃北看着他神情有些不对，调高了车内空调的温度。
有些人好像天生会爱人。
左郃把头靠在椅背上，手放在出风口，温热的风穿过他的指缝：“北哥，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
年肃北没有想到左郃为什么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少年的隐秘心思在年肃北现在自己来看也是有些接近于痴汉的行为，所以他想等左郃自己顺其自然的记忆恢复后，他再说，我们早就相遇了。
“因为你是左郃。”
年肃北眼睛还放在路上，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像是提交了一个标准的答案。
怕左郃是因为一会儿要去医院心理有压力，年肃北把车停在了路边，郑重其事道：“你有任何顾虑我们都可以不去，一切顺其自然。”
“没事。”左郃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脸，“感觉越拖越糟糕呢，走吧。”
左郃看着年肃北撑在中间的手，轻轻覆了上去，肌肤贴上去的瞬间才发现他的手指冰凉。
“主驾没开暖风吗？”
年肃北抽回手，神情不大自然：“嗯。”
车辆再次发动，左郃发现年肃北时不时还分神在自己这边，索性闭上眼装睡。
没想到真的就陷入了沉沉梦境中。
这次梦里梦见的不再是那个循环的噩梦。
左郃是知道自己在梦里的，意识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没有在现实中，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周围的画面不断变化。
他先是在一个训练室做射击训练，周围的人他都不是认识，脖子上都带着抑制环，从身高上看是Alpha。
打头的那个人被其他人没有拉住直接冲了过来，他单手把人扣下，未卸弹夹的枪抵在这个人的太阳穴。
梦里不知道在说什么，下一个场景就是被人拽着去了训练场罚跑。
梦境中就是已经感觉到口干舌燥体力不支，不断被身后的人超越这次倒是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和彭瑞一样是个Omega，也不知道信息素是什么样的。”
“听说他前几天把TI给揍了。”
“又野又辣不知道在床——”
话很难听，梦里梦外左郃都皱紧了眉头，梦里的左郃直接咬着牙把一行人摔在了身后。
最后重重跌在冲线的终点。
膝盖狠狠摩擦在地面，左郃看到血液从伤口涌出。
带着冷意的皮鞋停在他眼前，鞋头挑起了他的下巴，彭瑞冰冷的脸上略带些无奈：“没必要为了证明自己这么拼，永远不要让自己受伤，我要的不是英雄Zorro。”
这个男人怎么能把关心的话说的这么不动听。
左郃皱了皱眉，下一秒彭瑞不耐烦地把他踹翻：“教官说话要回答什么？”
“收到。”
“左郃！”年肃北急急地声音充斥在他耳边。
左郃皱着眉头挣扎醒来，他已经在文森的诊室。
“我又做噩梦了。”
左郃皱着眉抬手，脑门浮着一层薄汗。
“做的什么梦？”文森双手撑着办公桌看着左郃。
“一些过去的事情吧。”左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敲键盘的手竟然能够百发百中吗？
左郃补充了一句：“我不确认，也可能是因为见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之后接到了心理暗示。”
“你好像对这些人很排斥。”
左郃愣了一瞬：“有吗？”
文森比了一下自己的脸，道：“表情，人的微表情很神奇，是大脑潜意识的反馈。”
“哦，我看过一些电影。”左郃揉了揉自己的脸。
有点摆烂的意味：“文森医生，我可以做检查了吗？我想要尝试主动恢复记忆。”
“当然，很高兴你愿意加入我的实验。”
文森向左郃伸出手，有些欢迎合作盟友的意思。
“实验？”年肃北对这个词很敏感，立刻上前打断，把左郃的动作拦在身后。
“百分百安全吗？”
文森像是有些吃惊：“你没看我助手发的实验说明吗？”
左郃拽了一下年肃北的衣服：“我看了，实验不会直接涉及手术，但是治疗仪器可能会导致记忆混乱或加重记忆缺失，这些没有临床证明。”
“那我不同意。”年肃北直接拒绝了。
“你没有办法不同意。”左郃指了指自己，“虽然我们已经结婚，但是，我们两个都是成年人，自己为自己负责，项目只要求参与者本人同意。”
“左郃，你这样对你不负责。”年肃北有些头大，他怎么之前没有发现左郃是有些一意孤行的轴劲在身上。
文森忍不住开口：“喂喂喂，二位，医生本人还在这里呢。也没有那么严重，左郃要真是有什么事情，安然能把我的医院炸了，参与项目的必要告知而已。”
显然他的话并没有对场面有什么缓和作用，只能再次开口：“真的不会影响你们日常生活，只是通过对大脑皮层的刺激，做记忆点唤醒。如果有任何不适，随时可以退出行不行？”
左郃低头沉默。
年肃北抱着胳膊盯着左郃。
做错事的孩子VS兴师问罪的家长。
文森觉得自己是出来和稀泥的邻居路人。
“你们再商量一下。”文森拿了杯子就直接出去把诊室留给了他们两个。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年肃北先左郃一步开了口：“告诉我是有什么必须要记忆恢复的原因吗？如果你顾忌阿姨——”说完忙改口，“如果在意咱妈之前手术费用的事情我可以出，不管他们开什么条件，你签了什么协议也好，我都帮你。”
已经是很重的承诺了，左郃望着年肃北，看着他焦急的神色。
心里泛上一些苦意，如果那天没有打开保险柜就好了。
好奇害死猫啊，他现在甚至不是有勇气主动去问年肃北那张报纸的事情。
左郃把年肃北拉到自己面前，把头埋在他衣服里，道：“北哥，给我一些信息素好不好。”
年肃北本来还是在生闷气，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人颇为无奈的放出信息素去安抚他。
只是他自己情绪太差，连带着信息素都有些沉闷，左郃深吸一口气后，差点被呛到。
“北哥，你别不高兴了。”左郃把他搂得更紧，“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不是一定要恢复而是这件事悬在这里，没有一个解决方法，我确实没有办法完全把自己看成一个正常人。”
“好吧。”
年肃北松了口，揉了揉他的后颈：“不能再瞒着我。”
“嗯！”左郃抬起头看着他，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眼里带着笑，“北哥笑一个。”
“笑不出来。”年肃北难得有些少年气的埋怨。
文森再被喊进来的时候，年肃北表情已经缓和很多。
“好了？”
“嗯，麻烦文森医生了。”
文森助手重新拿进来了协议，年肃北先逐条看过，这种免责协议看起来就是受益于甲方无益于乙方。
年肃北逐张拍照发给了法务部。
“北哥，最终还是要签的。”
年肃北道：“嗯，互相学习一下免责条款撰写。”
*
第一次接受记忆干预的时间定在一天后，不用做什么手术，按照左郃当前记忆信息做场景重现，逐步对记忆做串联，空白记忆做强化唤醒。
两个本来越好要去一起吃个大餐，结果刚到家门口就发现家门前站了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
“你好，联邦调查局。”
左郃以为是彭瑞找人来带自己走，下意识往年肃北身后躲了一下，梦里被彭瑞踹那一脚实在非常真实，他现在胸口还有点痛。
“我们找年肃北先生。”
年肃北上前复核了来人证件，对左郃道：“我不放心你，拖了一下配合调查时间。”
看着几个人的样子知道自己这次不得不跟着一起走。
“很快就回，投资人例行询问，你别担心。”年肃北揉了揉左郃的头，“你去找安西吧，这样我们两个都放心些。”
A都不在家，O们自我照顾。
左郃靠在安然家的沙发里，看着安西忙前忙后的收拾这个一尘不染的家，托着下巴问道：“安西，你要不歇会？我看地板都反光了。”
“我停下来脑子里就是安然的事情。”
“我们聊聊天吧？”左郃把他拉到了沙发里，两个人裹着毯子。
“安西我可以问你一些私人问题吗？”左郃把头轻轻搭在安西肩膀上，两个人像两只幼兽被遗留在大大的房子里。
“可以啊。”安西给他剥开了一个橘子， “本来要做蛋糕，安然跑了好多地方买来这个甜度的橘子，可以不用再额外加糖精。”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让这个橘子变成成品蛋糕。
“你和安然在一起很久了吗？”
“是，他在我身边长大。”
左郃看着安西的神色忽然想到两个人最初的关系，安西看起来太年轻又太漂亮，左郃一直忘却了他们的年龄差。
“你们一定很不容易。”
“是的，每天都要回答很多次是不是爱他。每次说爱他还不够，还需要再说为什么。”安西像是想起了什么很美好的事情，眼里都荡漾着柔和的神色， “因为鲜花爱他，因为晴天爱他，因为他是安然爱他……”
左郃静静看着安西慢慢讲述，脑海中想到的是年肃北的话—— “这不都是一回事吗？”
因为和现实中老板在吵架，一时无法想通怎么会爱上老板，卡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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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为什么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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