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站的黑暗浓稠得几乎能触摸到。祁宴屏住呼吸，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像是要暴露两人的位置。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液体滴落的声音。
"别动。"沈夜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轻得几乎只是空气的振动。
吱呀一声，护士站的门被推开了。
祁宴从柜子的缝隙中看到一只灰白的手搭在门框上，指甲缝里满是黑红色的污垢。那只手摸索着，在墙上留下黏腻的痕迹。接着是一张浮肿的脸探进来，肿胀的眼睑下没有眼球，只有两团蠕动的黑影。
"有...活人...的味道..."那个生物发出嘶哑的低吼，脖子不自然地伸长，像蛇一样左右摆动。
祁宴的腿开始发抖，一股热流涌向他的膀胱。他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来保持清醒。作为心理医生，他处理过无数恐惧症案例，但那些理论在真正的恐怖面前毫无用处。
沈夜的手突然覆上他的后背，缓慢地写下几个字母：D-I-E。
祁宴困惑地侧头，只见沈夜用口型说："装死。"
下一秒，沈夜猛地推开旁边的药品柜，金属柜子轰然倒下砸向门口。在那生物发出尖叫的同时，他拉起祁宴冲出护士站。
"跑！不要回头！"
两人在昏暗的走廊上狂奔，身后传来愤怒的嚎叫和更多脚步声。祁宴的白大褂被风吹得鼓起，像一对仓皇逃命的翅膀。
"左转！"沈夜命令道，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盐撒在身后。
盐粒接触地面的瞬间，竟燃起幽蓝色的火焰，暂时阻挡了追兵。祁宴没有时间惊讶，跟着沈夜冲进一间标有"放射科"的房间。
沈夜反锁上门，迅速用一台沉重的设备抵住门口。外面的撞击声立刻响起，但门暂时撑住了。
"那是什么...东西？"祁宴气喘吁吁地问，汗水浸透了后背。
"低级怨灵，被医院害死的病人。"沈夜检查着房间，语气冷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它们没有视力，靠温度和呼吸定位猎物。"
祁宴靠墙滑坐在地上，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数字已经变成了"04:12:33"。时间才过去不到一小时，却仿佛经历了一整夜的恐怖。
"为什么是我？"他抬头看向沈夜，"为什么系统会选中一个从没玩过这种'游戏'的心理医生？"
沈夜停下翻找的动作，转身时右眉上的疤痕在应急灯的绿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你真的以为这是游戏？"他冷笑，"这是生死场，医生。系统选择你可能是因为——"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门外的撞击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和的女声："祁医生？您在吗？我是夜班护士小林。"
祁宴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他几乎要脱口应答，却被沈夜一把捂住嘴。
"规则一，"沈夜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冷光，"不要回应任何叫你名字的声音。"
门外的东西见没有回应，声音立刻变得尖利："祁医生！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的病人需要你！"每说一个字，音调就提高一度，最后变成了刺耳的尖叫。
放射科的门开始剧烈震动，锁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沈夜咒骂一声，拉起祁宴冲向房间另一头的通风管道。
"爬进去，快！"
祁宴笨拙地钻入狭窄的管道，金属边缘刮破了他的白大褂。身后传来门被撞开的声音和沈夜的闷哼。他回头，看到沈夜正用手术刀刺入一个穿着护士服的生物胸口，那东西的嘴裂开到耳根，露出鲨鱼般的尖牙。
"别停！往前走！"沈夜踹开怪物，迅速跟上祁宴。
通风管道像迷宫一样蜿蜒曲折，两人不知爬了多久，终于从一个出口滑入一间漆黑的病房。月光透过脏污的窗户照进来，勉强能看清三张病床的轮廓，上面似乎躺着人形物体。
祁宴的膝盖已经磨破了，但他顾不上疼痛。沈夜的情况更糟，右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顺着手指尖滴落。
"你受伤了。"祁宴低声道，下意识要检查伤势。
沈夜甩开他的手："小伤，死不了。"他走向最近的病床，猛地掀开被子——下面是一具已经干瘪的尸体，胸口被剖开，内脏不翼而飞。
"这家医院表面上是私立贵族医院，暗地里做器官买卖。"沈夜检查着尸体，"这些是被取走器官后灭口的病人。"
祁宴胃部一阵绞痛，作为心理医生，他接触过不少犯罪受害者，但从未如此直接面对这种残忍。他无意识地触碰了病床边的输液架，突然一阵眩晕袭来——
——冰冷的手术台，刺眼的无影灯，戴着口罩的医生俯身说"别怕，只是个小手术"，然后是无法形容的剧痛，从胸口蔓延到全身，想尖叫但嘴里塞着东西，视线模糊前最后看到的是医生将一颗鲜红的心脏放入冷藏箱——
"祁宴！"沈夜的巴掌将他拉回现实，"你刚才怎么了？整个人像断电一样发抖。"
祁宴大口喘息，发现自己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输液架。"我看到了...这个病人的记忆片段...他被**取心..."
沈夜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你能读取物品上的记忆？"
"我不知道...就是碰到了然后..."祁宴语无伦次地说，突然意识到这听起来完全像精神分裂症状，"可能是应激反应产生的幻觉..."
"不，这是天赋。"沈夜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兴奋，"系统果然没选错人。'共情者'在玩家中万里挑一。"
外面的走廊再次传来脚步声，这次更加杂乱，像是有十几个人在同时奔跑。沈夜迅速拉着祁宴躲到病床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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