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下课,姜雨微拔腿就跑,速度快得坐在旁边的詹杏儿都没反应过来。长乐公主反应过来后,想拦都拦不住。
第三天下午下课,姜雨微跑走后,张映雪一边笑着说要给皇后娘娘请安,一边也急走出了勤学殿。长乐公主心有余而力不足,想拦却根本没有力气去拦。
詹杏儿看着赖在座位上不想动的长乐,小心询问:“公主今天,还训练吗?”
长乐看着詹杏儿,一番挣扎后,撑着桌子起身,目光坚定道:“练!”
大禹的公主绝不认输!
后日便是詹书娴出阁的日子,今早长乐已经秉了皇后,给詹杏儿带来了出宫的令牌。明天下课出宫,后天姐姐出嫁,大后天又是每周一次的休息日,这样满打满算可以在家呆三个晚上,想想就开心。训练结束后,詹杏儿手中摇着令牌,一步一跳地回了秋爽斋。
“小白露,明日我会出宫一趟,你有什么想要的,能带的话我给你带进来。”詹杏儿一边抛苹果玩,一边对铺床的白露道。
“小姐要出宫吗?”
“对,后日我大姐姐出嫁,回来时我给你们带喜饼吃。”
“谢谢小姐。”白露低声道,“那,小姐可以帮白露一个忙吗?”
小丫头说得有些小心翼翼,詹杏儿放下苹果,边走过去边朗声道:“什么忙?你且说说看,能帮我肯定帮。”
闻言,白露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詹杏儿吓到了,连忙将她扶了起来:“别跪别跪,有话好好说。”
白露不起,詹杏儿只好装作生气的样子道:“你再跪,我就不帮你了,快起来。”
白露擦了擦眼泪起身,随着詹杏儿坐下道:“小姐可以帮奴婢去看看家里的娘亲吗,奴婢这半年探亲的日子都没有看到她,也不知道她怎样了。虽然哥哥说她身体很好,可最近奴婢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我还以为啥事,没问题啊。”詹杏儿心里总算平了下来,这丫头这么大的阵仗,吓死她了。搞了半天,就这么件顺手的事。
“谢谢小姐!”
白露说着又要下跪,还好詹杏儿手快把她拉住了:“不客气,小事一桩,你家在哪里?”
白露说了地址,詹杏儿怕忘记,记在了纸上。
次日临走前,白露又拿了个荷包交给詹杏儿:“这是奴婢最近攒下来的钱,若是娘亲缺什么,麻烦小姐看着买一点。”
荷包不重,想来白露之前的钱都在探亲假时交给了家里。为了让小丫头放心,詹杏儿接了下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可以给你带话。”
白露嘴巴几次张了又合,最终笑道:“那小姐跟娘亲说一句,盼盼在宫里很好,不愁吃喝,娘亲放心。”
朱盼盼是她的本名,进宫后贵人嫌名字不雅,赐了名字白露。
夕阳下,瘦小的女孩笑着,就像高大的红墙下开放的又矮又小的不知名野花。
詹杏儿拍了拍她的肩膀,眨了下眼笑道:“盼盼放心,杏儿保证带到!”
长乐公主是个马大哈,竟然没让人给詹杏儿准备马车!好在詹杏儿身体好,她决定先走一段路,顺便好好感受下人气。这几日在宫里,可把她憋坏了,她喊了一声便像燕子般冲了出去。
今日谢钧难得准时散值,马车里他端坐着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些什么。长街上喧哗不断,他身边却给人一种深山湖水的静寂。
“大人,前面好像是二小姐啊。”
怀书的声音传了进来,谢钧推开菱形花纹镂空窗,只一眼便看见那个在小摊前笑吟吟的人。
三天没见她了,怎么还跑出宫了?
“停车吧。”他道。
詹杏儿正在试戴一个面具,触不及防右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习惯性扭头,却没看见人。正疑惑,左边传来了一道小计得逞的声音:“这边。”
詹杏儿转身:“谢钧,你怎么在这里?”
谢钧皱了皱眉,看着面前瞪着眼睛,做着奇怪表情的小丑面具有些无语。难以直视,他转移了目光:“你不能选个好看点的吗?”
“这个就很好看啊,你看它多可爱。”
什么审美,丑死了。
小丑面具在他面前扭来扭曲,谢钧躲无可躲,直接伸手将面具取了下来。
詹杏儿仗着有面具,想吓他,所以离谢钧的距离有些近。他这突然一取,少女姣好的面容强硬地闯进了他的视线。谢钧赶紧后退半步。
什么嘛?自己长得有那么吓人吗?竟然还后退。
詹杏儿撇了撇嘴,一把抢回面具,也后退了一步,把面具放回了小摊上。
“不买吗?”谢钧道。
詹杏儿摇了摇头,她没零钱了。虽然白露的荷包里有,可以用了再补回去,可詹杏儿觉得还是不打开比较礼貌。
“不买了。”少女的声音里有些闷。
谢钧虽然不认可这个面具,还是在她转身时付了钱。
看见银子,小摊的老板笑得合不拢嘴道:“这太多了,贵人还有喜欢的吗,再挑些吧。”
谢钧心想这种小孩子玩意,他五岁就不玩了,怎奈刚说完不用,另一个小丑面具被塞到了他手上。
不是讨厌吗?那就烦死你。詹杏儿面上笑着道:“就这个吧,多可爱。”
小摊老板乐呵呵道:“这个好,这俩是一对。”
什么?
詹杏儿笑容消失,刚要把谢钧手里的面具抢回来,却见他已经转身离开。她把自己的那个面具放到了摊子上,气呼呼道:“那这个我不要了,你退钱!”
“不行啊,那位公子已经拿走一个了,不能退。”
“那你找钱,扣除他那个面具的钱,把剩余的钱找给我!”
“可也不是您付的钱啊,那位公子说不用找的。您要不把面具拿走,要不把面具留下,钱不能给您。”
呸,奸商!
断没有两头都没捞到的理,詹杏儿扯过面具,追着谢钧上了马车。
她愤懑不平道:“谢钧,你把面具还我。”
“还?我记得,这是我花钱买的。”
“那我把钱给你!”
“行。”谢钧点头,伸出了右手。
詹杏儿摸向腰间荷包,这才想起来自己没零钱的事。她尴尬地笑了笑:“先放你那吧,后面我再赎回来。”
谢钧状似无所谓地收回手,端起一旁的茶盏道:“你怎么出宫了,我记得还没到休息日。”
“我请假了,明日我大姐姐出阁。”詹杏儿捞起一块糕点,随口问道,“你来吗?”
两人尚未成婚,她堂姐的婚柬没有送到谢府的理。黄琼那边虽然算是同僚,但他官职低,请帖也不会送到谢钧手里。
“去不了。”他回道。
“嗯?太忙吗,那就算了。”詹杏儿难得的善解人意。
谢钧瞥了她一眼,解释道:“不是忙,是我没收到请帖。”
言下之意,有请帖就能去。
谢府财大气粗,出手肯定阔绰。明日谢钧要是来了,大姐姐便能多收到一份丰厚的贺礼。詹杏儿悟了,她郑重其事道:“你来,我现在代表詹府邀请你参加!”
谢钧:“……”
詹杏儿一上马车,怀书就懂事地拐弯,把马车驾向了将军府。詹杏儿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街景,心情也越来越百感交集。不过是离开几天,怎么那么想爹娘呢。眼眶越来越湿润,仿佛下一刻就要滚落小珍珠。
好在谢钧适时打断了她的浮想联翩,开口道:“咳,这几日宫里的饭食,你可还喜欢?”
“喜欢啊,我可喜欢了!”
詹杏儿数着最近吃到的美食,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这些菜能出在一个伴读的桌上?谢钧斟酌道:“你不必骗我,若是不喜欢的话,每日中午可以到文渊阁。”
詹杏儿疑惑:“去文渊阁干嘛?御膳房搬到文渊阁了?”
谢钧:“……没有。”
“而且我也没骗你啊,你不知道长乐公主的午饭有多豪华。”詹杏儿认真辩解道,“我刚刚说的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丢丢。”
多余担心。
谢钧不再说话,詹杏儿反而兴致上来了,拉着他说了些这几日的事,最后总结道:“经过这几天相处,我觉得长乐公主虽然刁蛮了些,但好像也没传闻中那么心狠手辣,嚣张跋扈……”
谢钧看着她,意味不明地说了句:“老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谣言害死人啊!这一点詹杏儿深有体会,她原本想点头,但当看到谢钧时,忙急转弯道:“老话还说,无风不起浪,空穴易来风。”
谢钧:“……”
“二小姐,詹府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詹杏儿愉快地跳了下去,伸了个懒腰。今天运气不错,原本想着要走一段时间路的,没曾想蹭到了免费马车。
詹杏儿向怀书告别,拎着包裹和面具,正要进门,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退后两步,敲了敲马车的车窗。
车窗被推开,露出谢钧那张讨人厌的脸。
“你先别走,我去拿钱给你,等会就把面具赎回来。”她道。
谢钧没说话,詹杏儿当他默认了,脚步轻快地往家里跑。
灵动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野,谢钧敲了下马车,缓声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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