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以南十里,有一片旧作坊群,早在二十年前就废弃。这里原是内府的巧匠所——造过水运仪、刻漏、云梯,也造过不便示人的东西。
黄昏时分,曳衡、陶言昔、岑归雪三人绕过一条干涸的水渠,踏进那片废墟。
风穿过破落的檐角,带着金属的腥气。
“你确定她会在这儿?”陶言昔低声问。
“她不在,这里也有她的影子。”岑归雪推开半扇歪斜的木门。
门后是长长的甬道,地面铺着青石,青石间有极细的缝,像棋盘格。曳衡蹲下,指尖探了探——缝里有风。
“底下是风道。”她抬起头,“会改变气压,让人呼吸变快。”
“为什么要这么做?”陶言昔皱眉。
“让你慌,让你走错。”曳衡吸一口气,刻意将肩胛放松,把肺活量拉满。气息一稳,甬道尽头的暗影似乎也随之安静下来。
她们才走出十步,头顶忽然响起一声极轻的簧鸣。陶言昔一惊,下意识屏住呼吸。下一瞬,甬道两侧的铜镜闪起微光——那是利用光线反射直照瞳孔,迫使眼球收缩,打乱视觉距离感。
“别急着眨眼,”曳衡沉声道,“眼底要放松,让视线虚焦。”
陶言昔照做,果然脚下的错位感淡了些。
走到甬道尽头,出现了一扇厚木门。门心的铜锁雕着一只展翅的鸟,鸟喙微张,像是在等什么。
岑归雪俯身看了片刻,从袖中摸出一枚细竹哨,对着鸟喙吹了一声极低的音。
门内传来咔咔两声,铜锁松开。
“你怎么知道是竹音?”陶言昔问。
“她的习惯。”岑归雪推开门。
门后是一间高大的作坊,中央立着一座半废的木架——木架上,一个女子正盘膝而坐,闭着眼,手指扣在自己的膝上,似在数息。
她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起伏,呼吸缓慢而深长,仿佛与整座作坊的空气同频。
“南陵观海台的呼吸法,”曳衡低声道,“原来就是她。”
女子睁开眼,目光如水,却带着一丝审视:“你们想去观海台?那得先在这儿活过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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