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渐四合,一楼船舱的宴席散了,接下来,是心知肚明的放荡夜,便越发不把晋江的红锁警告放在眼里。
男男女女们还没进屋,朴素的**就以极致低俗的方式释放出来,yin/逸声声,不堪入耳。
……
如果可以,请借我一双听不到声音的耳朵。
各种违禁词此起彼伏,立体环绕,堪称沉浸式享受,王业美是一刻都不想在船上多呆,若不是被九道搂得紧,王业美早就跳江里自己游到岸上去了。
他抬眼看了看九道。
九道阖着眼,似乎是睡着,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
……这都能睡着,大佬不愧是见过世面的。
王业美自叹弗如。
技不如人的王业美内心辗转反侧,但因为正窝在九道臂弯里,不敢有大动作,只好磨磨蹭蹭了个身。
……还是觉得憋闷。
又磨磨蹭蹭地翻回来。
这样转了俩个来回,王业美忽地在某一个瞬间,在九道身上感受到了对男人来说,只可意会的微妙改变。
……
啧,原来是个假正经。
只见这条假正经的大尾巴狼,伸手按住王业美翻了一半的腰,人模狗样地说:“心静自然凉。”
心静?
大佬你有脸说心静?
咱俩盖同一床被子,小九道的温度硬度我可统统感受到了……骗鬼的心静。
这是个嘲讽九道的绝佳机会,王业自然不会放过,他向下瞄了眼,贱兮兮地说:“师父,您睡不着啊?”
九道半睁开眼,嗓音暗哑:“什么?”
王业美:“嘿嘿嘿嘿……”
好似阴间配乐的“嘿嘿”把半醒的九道嘿怔了一下。
然后,回过味来了。
他眯着眼睛注视着王业美的脸,沉声问:“你以为,为师为什么睡不着?”
……拜托,大佬,这种事还要我说出来?
王业美用某种男人都懂的坏笑表情对上了九道的视线。
就见那双尚有些陌生的眼睛里,充满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多情的情绪。
王业美准备好的那些调侃的话统统卡在喉咙里。
“怎么不说话了,嗯?”九道低低哑哑的声音伴着温浅的气息扫过额头。“同床共枕”了这么久,王业美这还是第一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来如此的近,近到乌发连结,呼吸交错。
屋内的氛围已经不止是暧昧这么简单,剑拔弩张地胶着着。
王业美承受不了了,他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结束这个话题,九道很有可能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王业美朝后挪了挪,干笑了俩声,“师父,徒儿忽然想到,您现在易着容呢,用的是另一张脸,那些宵小之辈肯定认不出您来,也就不用提防谁给您下药——要不,徒儿去门外守着罢?”
九道只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好,依你。”
王业美松了一口气,麻溜地滚下了床,脚下生风地走到门边。
开门的瞬间,他却忽然脑抽般地多嘴:“师父,那个,要不要徒儿帮您……叫一个来?”
九道支起身子,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眸光里的寒意让王业美一激灵。
“阿美,以为呢?”
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显然,是生气,很生气,极其生气了。
听听我说的是什么话!
王业美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宁安乞丐言犹在耳,大佬被迫禁欲,已经很难受了,我多嘴添的什么乱!
这不是往人伤口撒盐吗!
房间里又陷入了紧绷的死寂,王业美喉头干涩,实在憋不出什么话,“砰”地一下关上门,落荒而逃了。
月光从乌云里渗出来,周遭禁止出现在晋江的声音仿佛笼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迷雾,透出点儿诡异阴暗的感觉来。
夜风擦着水面,呜呜咽咽的刮着,冷飕飕的,王业美瑟缩了一下。
……相较于屋里那要命的气氛,冷点就冷点吧。
其实船尾有背风的地方,不过那里看不到九道的房门,王业美就没过去,他倚靠到门边,在江风中裹了裹衣服。
周围污七八糟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王业美心道:终于消停了。
江面上一片静谧,困意渐渐袭来,王业美半阖上眼,有一会儿没一会儿地打着盹。
半睡半醒中,王业美觉得迷迷糊糊的视线里,好像误入了一颗锃亮的脑袋。
……
是错觉吧?
乞丐也就算了,和尚也来逛花船?
王业美打了个哈欠,笑着摇了摇头。
但紧接着,他又听到了吧嗒一声轻响——像是开门的声音。
王业美一个激灵,猛地想到那个改名为“闻觉”的和尚,瞬间精神了。
“谁!”
王业美低喝一声,骤然转头——
九道的房门纹丝未动,隔壁房门却有女人探出半个身子,在不算明亮的月光里,一脸媚态地看着自己,那表情似乎是在说:“小弟弟,过来玩呀!”
王业美:……
王业美知道这个女人,她叫付莹儿。
是入夜前,偶然从甲板上嬉闹的舞娘们嘴里听来的。
舞娘们说,付莹儿不是花船里的姑娘,是实实在在的良家——大概,也算不上良家。
因为舞娘们在提到“良家”这个词的时候,嘻笑声更大了。
哦,对了,那个乞丐就是她带上船的。
王业美做璞一的时候,身边莺围雁绕,从不寂寞。但这样**裸的勾引还是第一次,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招架。
付莹儿见王业美傻站着不动,“咯咯”娇笑了俩声,软着腰肢扭了过来。
她往王业美胸前轻轻一靠,眼波流转道:“小弟弟,你有多大?”
王业美腾地一下红了脸。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推开这个女人,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地一动不动,那嘴巴还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十十十十九。”
“呀,那么大呀!”付莹儿似乎很惊讶,惊讶中又似乎很欣喜。
王业美:“不不不不大。”
付莹儿掂起脚尖,红唇贴到王业美耳边,说:“不小了。”
声音黏腻腻的,激了王业美一身鸡皮疙瘩。
我、我得推开她了。
王业美咽了口吐沫,在几乎不能蔽体的纱衣上,勉强找了个能下手的地儿,推开了付莹儿。
付莹儿娇嗔一声,还要靠上来。
王业美赶忙退后俩步,以手做拒绝状,说:“姑、姑娘,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和——”
“尚”字还没说出口,花船忽然一阵晃动,付莹儿借势前扑,整个人都贴到了王业美身上。
于此同时,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空气凝固了俩三秒。
九道的眸光朝王业美扫了一下,动了嘴唇:“为师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不是!师父!!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王业美慌忙推开付莹儿,快步向九道,“师父,你听我解——”
震荡的船身再次打断了王业美的话,王业美一个重心不稳,直直扑倒在九道怀里。
王业美眨眨眼:“师父,如果我说,徒儿和那位姑娘就是这样抱到一起的,你信吗?”
九道冷着一张脸,没说话。
二层其余俩个房间的门也开了。
卢二爷边穿衣服边问:“刚刚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魏长脸没动,派了陪床的姑娘出来询问情况。
乞丐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他扶起付莹儿,问:“付姐姐,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一层甲板上,也传来凌乱不一的脚步声。
看来,大家都被刚刚的动静惊醒了。
付莹儿这一下摔的不轻,被乞丐扶起后,颇有怨气地瞥了王业美一眼。
王业美:……
小姐姐,别看我,没结果。
九道十分不悦地隔开付莹儿的视线,问:“发生什么事了?”
王业美:“不知道,船忽然就晃了几下,是撞上什么东西了吗?”
九道眉头一皱,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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