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罐装知识和小电影
卡维觉得自己要疯。
他绞尽脑汁回想着自己之前吐花时的感受，只依稀记得自己吐的最猛的几次基本都和艾尔海森有关——尤其是在自己感到失望的情况下。
比如之前以为是牵手实则是被艾尔海森塞小纸条的时候。这些小的细节让他想起冬天在外调研，大风刮在脸上，似乎留下了又疼又痒的细小伤口，想努力辨认时却发现一切如常。
卡维想，自己或许是期待着从艾尔海森那里获得什么的。
可惜对方是不是怀抱同样的心情，实在难以求证。
明明在竭力向艾尔海森表示自己要对他负责，结果却等来他喉咙口滑出的花朵。
所以事实再明显不过——艾尔海森早就有别的心上人了。
原来自己对艾尔海森而言，居然是这么扎心的存在啊。
卡维暗自庆幸自己的病在稀里糊涂之间痊愈了，不然他现在可能得吐出一座花园出来。
还有一件事值得庆幸：他莫名从这样的痛苦中得到一丝慰藉，这似乎才是他过往的人生中最为熟悉的东西。
大概，故事线按美好的流程下去才更令他难以适应。
对他而言，「痛苦」毕竟是像呼吸一样习以为常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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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艾尔海森的喃喃自语吸引了卡维的目光。
卡维的视线立刻移过去，看到艾尔海森捏着那朵黄色月季，面色凝重。
“正常情况下，罐装知识的制作不应该导致一段‘知识’从原主人的记忆里彻底剥离……”
联系之前的语境，艾尔海森的发言乍听之下有点没头没脑，但好在他们两个的思维频道在只聚焦于事件本身的情况下还算一致，卡维瞬间领会到他意有所指。
“是指我忘了‘天亮之前的事’？”
“的确。”
咱能不能不要挤牙膏式发言啊？
卡维琢磨着或许可以一次性问清楚，干脆换上他所能及的、最高规格的嘲讽语气，挑眉道：“谜语人可不是你的风格，艾尔海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吞了？”
“如果你想用激将法，我的回答是没用。”艾尔海森双手抱臂，语气逐渐加强，“你必须自己想起来。”
“……好吧，我会的。”虽然并不知道艾尔海森到底在执著些什么，卡维还是顺遂了他的意思。
艾尔海森瞄了他一眼，看上去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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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迅速整理各自的衣物。卡维也不管衣服还在滴水，直接就往身上套，顺便盖上之前骑驼兽时那个神似镀金旅团配色的袍子。艾尔海森在找全衣服配件的过程中花了些时间，早一步套好行头的卡维于是心虚地朝艾尔海森望过去。
肤色略微苍白的脖颈本该有着寒凉之感，此时却挂着细汗，颈间碎发之下更是有圈即将褪去的粉色咬痕。
卡维不太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杰作，这时艾尔海森已经抬手披上披肩转身看过来，一红一青两双眼睛的视线登时撞在一起。
卡维强迫自己的唇角抬起一个弧度以示友善，不料艾尔海森忍俊不禁，一向板着的脸上居然冒出一个……
少年意气浓重的笑容？
“在笑什么？”
“笑你傻。”
啊？？？
这么欠的回答果然不愧是你啊！
艾尔海森这颇具攻击性的发言唤起了卡维的PTSD，卡维下意识撸起袖子就打算用男人间的方式和艾尔海森一决胜负。但手掌刚碰上湿漉漉的袖口，之前的承诺就在脑海中冒了出来，卡维于是气鼓鼓地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看……看来你的精神恢复的很不错嘛……”
“毕竟你现在的模样的确难得一见。”艾尔海森这句话里的笑意更加外显了。
“你这么在乎我的感受么？”顿了顿，艾尔海森又抛出更加重量级的一句话。
妈耶，虽然很高兴艾尔海森没有被打击到，但那张脸和“笑盈盈”组合起来总让卡维有点后背发凉。
卡维决定忽略艾尔海森的这句发问。
他正要向艾尔海森提问赛诺的下场，室内的光线忽地一亮，紧接着从门口响起提纳里的声音。
“看来你们两个心情不错啊？”
提纳里忽然掀开帘子挤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两个相对矮小的身影。卡维定睛一看，是埃里克和他的那个朋友，只是后者的走姿有些瘸，不知是不是腿脚受了伤。
“我们耽误的时间太久了，现在正要动身找赛……呃，小赛！”
这个灾难性的化名引来艾尔海森表示嘲笑的轻笑。
“诶，那个不着急！”提纳里牵着埃里克的手笑的友善，被牵着的埃里克却一副受惊的可怜相，正试图把衣角从之前那个黑皮肤的小商人手里抽出来。
“他们两个闹矛盾了？”
“嗯……算是吗？”提纳里伸手捏住那只深肤色的手，将埃里克暂时解救下来。
帐篷内又忽地一亮，一个扎着双羊角辫、戴着眼罩的少女在门口探头探脑。
“这是有什么事？”艾尔海森压低声音迎上前去。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呀！”少女连连向“海森姆老爷”致歉，“大家在准备烤蝎子，一会儿就好了，我来喊埃里克和小塔过去帮忙～”
烤蝎子？卡维想起他在沙漠这边监工时遇到的一米长的巨蟹，情不自禁抖了抖。
那也……太不符合他的美学了。
“客人大人，我……可以去帮忙吗？”埃里克的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卡维身上。
“如果你想去去忙的话，当然好啊。”
“维先生都这么说了，真的可以去的吧？”埃里克又小心翼翼地望向提纳里。
提纳里耸耸肩，松开了一直扶着埃里克肩膀的手：“那辛苦你了——其实我之前也有很多野外活动的经验，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埃里克仰头望着提纳里那双友善的杏眼，笑容有些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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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么悠闲真的没问题么？”卡维纠结地望着铺陈在篝火旁的巨型节肢动物，面色隐隐发青。
巨蝎被n脚朝天翻了过来，无数条腿在它的腹部交汇，密密麻麻的，让卡维想起来师弟很久之前塞给他的克某鲁图册。
“现在就是在做正事啊。”提纳里忽地凑到卡维身旁，伸出食指撬开卡维的嘴，送了什么进去。
这个大胆的动作惹得一旁的少女们一阵低呼。
卡维愣愣地眨眨眼睛，甚至忘了把提纳里的手指吐出去。
倒不是对提纳里的举动本身有什么惊讶，卡维只是舌头忽然麻了。
清凉、一丝丝的甜中带着强烈的刺激性口感。
强效薄荷糖？
卡维想说出这五个字，结果只是发出了类似“呜呜”的不明音节。
“艾尔海森的那份，你要亲自给他吗？”提纳里贴近卡维的耳侧，坏心眼地笑着。
之后卡维就觉得自己的耳膜要炸了：狞猫团的年轻女士们看着他和提纳里，再也不压抑激动的尖叫声。
“天天天天天呐！我什么时候才能发财！干完这票我一定要体验一下富婆的快乐！”
“海森姆老爷呢？海森姆老爷救一下啊！这是后院起火了还是情（手动分隔号）趣的一部分啊？”
“我！爱！看！这！个！”
“啊——要爱上这份工作了！多来点啊！”
……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不，刚刚的那堆发言压根就没几句不奔放的。
卡维吐槽之余，惊奇地发现舌头正慢慢适应着那块大概是强效薄荷糖的东西。与此同时，提纳里偷偷在他掌心里塞了什么东西，又引来一阵骚动。但卡维知道，这大概是和自己含着的是同一个东西。
提纳里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就匆匆离开帮埃里克他们干活去了，卡维决定在这种挑战心脏承受度的事上逃个课，在人群里转悠着寻找艾尔海森的踪迹。艾尔海森的一袭黑衣在衣饰白红为主的狞猫团中本该算是好找的，但卡维转了一大圈也硬是没有发现人在哪。
转着转着，。他来到了一个帐篷的拐角处。
艾尔海森正和久阿伯谈论着什么。
“怎么样？刚刚给老爷您和您爱人用的是从最受欢迎的妓（手动分隔号）女的头脑里抽出的‘知识’，这次体验想必不会太差吧？”
卡维的脚步登时止住。
他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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