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冢并未点明,他颇有些深意地看了一眼「幸村」所在的位置,尽管那里在他的眼里是「空无一人」。而幸村也并未注意到手冢这里的眼神,只是当幸村对上越前琥珀色的眸子时,他忍不住露出了轻微的笑容——与恋人一起欣赏美景,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观看完了庭院之后,再是会客区域、休息区域、用餐区域以及洗浴室、温泉浴池等地方,每参观一处,都让越前小声地感叹了一句,可见本次旅行之豪华。
因为旅行是手冢提出,也是与迹部以及青学其他部员商量过的,迹部一开口自然是准备赞助所有费用,结果不二却说本次旅行由他来资助——按照不二的说法是,要给龙马留下高中最后的美好回忆,当然是越尽兴越好,他身为越前的不二前辈,给学弟提供帮助是当仁不让。于是,迹部只好遗憾退出赞助——毕竟他原本是打算让这群人去国外旅行的。
这群人里面,家庭条件最好的就是不二了,虽比不上迹部那般豪华,却是比手冢大石乾等几人的家庭加起来都还要有钱的。为了不让越前觉得太夸张,最后还是中规中矩选了国内的温泉旅行,看起来就好像是几位前辈一起出力的。越前也就顺其自然地想到了这一点,来之前还拿出了所有零花钱,准备给手冢的——只不过手冢拒绝了。
说起这个事,在聊天群里,不二还颇具意味地笑了一句:「越前真是个好孩子啊,真想让人好好宠爱。」惹得其他几人发出无语的表情,同在群里的迹部还警告不二别做什么奇怪的事。
——迹部暗恋越前,这是青学的部员们心知肚明的事,奈何越前对恋爱本就迟钝,大家也就都没点明。
如今迹部已经去了国外深造,这几人便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看越前在这期间是否会遇到喜欢的人。不二故意这么说,也是想看看迹部的反应。就算明白不二是故意找乐子,迹部也还是毫不犹豫地出来提醒——因为只要遇上越前的事,他迹部大少可就没法冷静呢。
直到旅行的事情尘埃落定,各种事项都预定好,聊天群便解散了。而私下有迹部联系方式的人,只有手冢而已,青学其他几人也没兴趣加迹部这个好友,所以借此机会看看乐子,也是他们无聊的大学生活中额外的一点乐趣。
与越前再次相见、相处,这几位前辈便也看出,越前应该没有在「谈恋爱」。毕竟,正常青少年的谈恋爱,哪个不是要煲电话粥、出远门要抱着手机不断发信息来报备或者分享行程的呢?
反正越前是一点可疑行为都没有,就像正常的单身青年一样,连手机都不多看一眼,说话的神态、动作,也可以说毫无恋爱气息——
至少在不二桃城他们眼里,越前是这样的。
而在手冢眼里,过于细致的观察下,还是能看出……越前偶尔会对空气里的「某个存在」有一些特殊的反应。
比如眼神,比如几个小动作……只是,不够明显,再加上其他几位前辈也经常围在越前身边,越前身边很少有完全空无一人的时候,他的一些眼神和动作,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对着身边的前辈发出的,便也不显得可疑了。
但手冢对此忧心忡忡,他按在心底不表,也是想多观察一下。
不管是迹部所说的「奇怪的东西」,还是另一种可能——比如,越前可能在精神方面有某种特殊的疾病,过于涉及越前的**,让手冢无法直白地问出口。
他只能像个关爱后辈的普通学长一般,默默地观察越前。而为了不被越前发觉,手冢也很适当地收敛了自己的关注。在场唯一觉得奇怪的人,可能也就只有幸村。
手冢再怎么收敛,幸村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第三人」。幸村不被任何人看到,除了越前,所以他可以自由地观察任何人。再加上幸村本就拥有「灵力」,只是他很少用灵力去影响现实,毕竟他也不想给越前制造麻烦。因此幸村是手冢所不知道的,最强的存在——他要察觉到手冢对于越前的额外关注,实在太简单了。
晚饭过后,和前辈们一起泡温泉的越前也好好放松享受了一番。只是回到房间后,看到从晚饭开始就有些别扭的幸村,越前只好多问了几句,幸村坐在洒着灯光的廊下,声音凉凉地传到越前耳里。
「……你们手冢部长,看起来对你有别的心思。」
「哈……?」
随手打开被子准备躺进去的越前一下清醒了,他皱着眉快步走到幸村身边,压着声音道:「别乱说,部长对我才没有那种想法!」
「哦?这么肯定?」幸村笑眯眯地搂住越前,手指轻柔地抚过那柔软的墨绿发丝,心情好像有些好转。
「精市,不要因为你喜欢我,就把自己的情感加在别人身上啊。」越前有些不满,在幸村怀里坐正,直视着自己的恋人,「部长对我,就像兄长一般,我不允许你这样揣测他的心意。」
看到这般维护手冢的越前,幸村并没有生气,只是忽地,他眉间拢了一些淡淡的愁绪,「我的龙马这么好,会有很多人喜欢,也是理所当然吧。」
能碰到幸村的人,只有越前。也就是说,如果哪一天越前不再喜欢幸村了,那便也不会再触碰幸村了。一想到这一点,幸村没有安全感,也完全说得通。
越前是真实存在的活人,他还有几十年的生命,人心易变,谁也不知几十年后的越前会是怎样的想法。更别说,越前本就是非常优秀的人,即使没有幸村,也还会有很多迹部这样的人会喜欢上越前……
总而言之,就是此刻的幸村,好像又莫名其妙陷入死胡同了。
——这是越前视角所得出来的结论。
「你又在多想什么啊。」越前的声音蓦地柔和下来,他举起双手轻轻捧住幸村的脸颊,直视着对方的眼眸,「我并不会随随便便喜欢某个人,就算是迹部前辈,我承认他无比优秀,但再好的人——」
说到这里,越前有点脸红,刚涌起的勇气一瞬间有些溜走,支支吾吾道:「再、再好的人……不管是谁……都不是你。」最后几个字,声音仿佛从喉咙溜到了心脏,音量变得极低极低,只剩下胸腔里巨大的心跳声。
但幸村听到了。
他也听到了越前紧张的心跳。
温热变成了炙热,指尖的温度化为火种点燃了幸村的皮肤。
……真美好。幸村心想。是属于爱情的温度。
他狠狠抱住了越前,并且不容抗拒地把越前拉入了深吻的时间。从深吻到浅啄,情感却完全爆发,顺其自然,浴衣从越前肩膀滑下。
若是在他人视角,越前仿佛独角戏般,似乎在自我抚慰。但在幸村的视角,看着那洁白的肌肤上留下只属于他的印记,那种巨大的满足感让他内心的野兽褪去了温和的伪装。
——就在今晚,他要让越前彻底属于他,他要占有他。
而也就在今晚……另一个安静的房间内,有一个在被窝中已经陷入沉眠的人,缓缓进入了梦境。
……
那是一个非常奇妙的梦。
手冢来到了一个湖边。
他很惊讶,自己为何会梦到一片湖。更奇怪的是,那湖边,有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是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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