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夜行埋头吃完一碗面片，打了个饱嗝等着其他人吃完就把碗洗了之后去写作业。
楚熠摸了摸自己的兜，摸到了几百块钱，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小白夜行写完作业时，他坐到床边敲了敲桌子，脸上带着笑容：“小朋友，和我出去玩吧。”
“去哪？”小白夜行把书收起来，“该休息了，妈妈她们都睡觉了。”
楚熠神秘兮兮道：“我悄悄带你出去，要不了一多久就回来。”
小白夜行：“我先报个警，万一你拐卖儿童呢？”
楚熠被他逗笑了，他说：“走吧，出去转转。”
他直接翻出窗外，把手伸到窗口：“快点，我接住你。”
小白夜行想了想，爬上窗户抓住楚熠的手，被楚熠拉下去抱住后，他触电似的挣扎脱身：“喂，这地方我都熟悉了，你要带我去哪？”
“山上。”楚熠看着他软软的头发，没忍住又rua了一把。
“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小白夜行睁大眼睛瞪他，“还有，大晚上去山上？你没听说晚上山头有鬼吗？”
明显看到面前的人面部有那么一瞬间僵硬，小白夜行得逞地笑了：“你怕鬼啊！”
“逗你玩的，山上什么都没有。”
“不对。”楚熠反驳，“山上有很多东西。”
小白夜行面露疑惑，山上能有什么东西？
小白夜行觉得最荒谬的就是，他大晚上和一个陌生人出去爬山，楚熠要爬的山离这里有些远，需要越过一座小山，到达村庄附近最高的那座山。
他累得气喘吁吁，旁边的楚熠却大气不喘，见他累了还能把他扛到肩膀上爬山。
本来小白夜行挣扎着要下去，结果楚熠的态度不容置疑，他干脆放弃了。
等到达山头时，楚熠将他放下，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指着乌云的另一头：“看到了吗？”
“星星。”小白夜行看着另一边晴朗的天空，这片云似乎把夜空分成了两片。
楚熠摇头：“除了星星，还有呢？”
“黑色的天。”小白夜行眨了眨眼睛，他忽的反应过来，“还有……光。”
是啊，有光。
“生日快乐。”
“这次的生日没有生日蛋糕，以后你每一年的生日，我都陪你过。”楚熠的声音很轻，但却非常认真，被风声带到了小白夜行的耳边，带到了更远的地方。
小白夜行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熠。”眼前的男人眉眼含笑，“记住我的名字。”
＊
那次以后，白夜行每次都能看到校门口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来接他手里都会提一个小蛋糕。
还会顺理成章来他家里蹭饭吃。
“今天想吃什么？”楚熠觉得自己已经和小白夜行打好关系了。
小白夜行顺手把书丢给楚熠，他想了想说：“吃火锅吧，我想吃火锅了。”
“好。”楚熠拉着他的一只手，另一手抱着书带着小白夜行去了附近了超市。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白夜行开始享受和楚熠逛街的过程，每次来的时候楚熠都会给他买一包酸奶，还有那些玻璃纸糖果。
很早以前小白夜行就喜欢吃那个糖果，刚开始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他才知道那是玻璃纸，透过那种糖纸，看到的世界都是五彩斑斓的。
他会收集这些糖纸，用胶带纸把它们粘在一起，再拿出一张纸写下自己的心愿包裹在糖纸里，等回姥姥家的时候，再把那些东西放进灶火里烧了。
“这代表什么，一个愿望实现？”楚熠觉得这时候的小白夜行很有意思。
“不。”小白夜行的话就像是毫不客气往他头上泼了一盆凉水，“代表已经死了的一条心。”
楚熠：……
唐突了。
两人提着食材回家，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了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男人不还债，就该由你和你儿子还！我看你儿子长大了，也只能雌伏在别的男人下面赚钱还债！”
“养个破小子连个钱都没有，你男人也不要你，让我们把这值钱的东西都拿走来个痛快！”
“我看你要不还是把你儿子卖给我们得了！”
院子里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哀嚎声，白母尖锐的声音传出来：“小白他有什么错！你们有本事把我打死，我拿我的命还债……你们别打我儿子主意！”
楚熠脸色冷了几分，他下意识看向小白夜行，就看到小白夜行冷着脸，眼中是和同龄人不相符的杀意，但那种眼神似乎也只是一闪而过。
“别打了，别打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白夜行已经跑进去挡在白母前面了，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你们不要打我妈妈了！”
“小白！快躲开啊！”白母拼命把小白夜行护在怀里，用身体挡住那些人手里工具的袭击。
小白夜行哭着喊白母，下一瞬间，一个人冲到他们面前掀飞那些人，楚熠手背青筋暴起，他想要把那些人都赶出去，结果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楚熠。”
是白夜行的声音。
楚熠猛然转头，看到白夜行站在门口，一头白发束起，眼神中没有分毫同情怜悯，全然是一片冰冷。
“不许帮他。”
小白夜行咬住一个人的胳膊不放，那个人发出惨叫声，用力捶打小白夜行的头。
见他不为所动，白夜行又说：“我们无法改变过去，也帮不了他。”
“守门人可以找这些人来把他们打死，但我们没法插手……过来。”
楚熠还想拒绝，但白夜行的眼神却冰冷到了极致：“你如果再不过来，我就不要你了。”
“妈妈！”一把刀直接砍在白母的头上，鲜血溅了小白夜行一脸，他睁大眼睛看着逐渐倒下的白母。
刚才拿刀的人气势瞬间减弱：“我……我杀人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啊！”
“散……散了散了，钱的事回头再说，赶紧走！”
院里只剩下小白夜行和一具尸体，楚熠站在离他们有些远的地方。
“妈妈。”小白夜行迷茫地晃着白母的身体，“妈妈你醒醒啊，妈妈……地上很凉，不可以睡觉。”
“妈妈……”
楚熠垂着胳膊看小白夜行，再看向门口时，门口哪还有白夜行的身影。
小白夜行站起来，他茫然问：“哥哥……妈妈睡着了，她还会醒来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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