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唐晏站在福利院的门口，他来回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第一反应是给白夜行他们打电话，但电话根本打不通。
在发现其他人看不到他而他能穿过一切物体时，他不收任何阻碍进入福利院里。
“都排好队去吃饭，不要掉队，不然三天不许吃饭！”
严厉的女声从外面传来，唐晏抬头看，发现一个女人带着十几个小孩从一栋楼离走出来，其中一个就是白夜行。
看到那些小孩的那一刻，唐晏连呼吸都忘了，因为那些小孩身上全都是血，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
白夜行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少年，看样子应该是小时候的楚熠。
“楚熠我们不要吃饭了。”两人刚好走在最后面，白夜行拉住楚熠，他压低声音说。
楚熠摇头：“你会受到惩罚的。”
“我不怕，你的胃受不了那些东西。”
从白夜行的神情来看，他像是做了什么很重大的决定。
楚熠摇头拒绝，继续拉着白夜行的手跟上去。
两个少年的手紧握在一起，一起走进那个食堂。
唐晏跟上去，在看到食堂里面的场景时脸色更是难看。
泔水桶到处都是，桌子上的油渍也没擦干净，就连从窗户可以看到的食堂也是脏乱差，难闻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食堂。
比厕所还乱，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人能吃饭的地方。
唐晏走到窗口，看到里面难以下咽的饭菜，上面飘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和那股泔水味一模一样。
少年们排队打饭，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麻木的。
白夜行和楚熠打完饭后就找了个餐桌坐下。
那个女人说：“安静吃饭，不许说话，不许抬头。”
所有人都闷头吃饭，唐晏就站在白夜行旁边，他以为这两个少年也会乖乖听话不会有什么交谈时。
白夜行说话了：“我们逃吧。”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楚熠和站在旁边的唐晏能听到。
“逃什么？”回应白夜行的不是楚熠的声音，而是之前那个女人。
唐晏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女人就抓住白夜行的头发，用力按在餐桌上，发出咚的一声。
白夜行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他被女人揪着头发抬起头，额头上有一片红。
女人冷笑道：“你还想带人逃出去？”她像是捏着一只蝼蚁一样，“违纪违规，全都是你做的，现在还想教唆其他人和你一起违规，吃饭还说话？”
“吃完这顿饭后到整改室领罚，另外罚你三天不能吃饭。”
那个女人盯着白夜行吃完饭后，又来了两个戴着口罩的人，那两个人把白夜行带走了。
“不要打他！”楚熠挡在白夜行前面，他说，“我来代替他受罚！你们不要打他！”
“你倒是挺讲义气，不如你和他一起去领罚好了。”
唐晏还不知道现实有这种非法机构，他站在整改室门口，听到里面鞭子抽打的声音，在门被打开后见到了浑身是鞭痕的白夜行和楚熠。
但他没有听到他们发出一声惨叫，出来时候顶多眼睛很红，脸上还有泪痕，看样子是哭过了，当看到白夜行被咬的血肉模糊的手腕时他才明白白夜行他们为什么会那样安静。
唐晏跟他们回到宿舍楼，每个宿舍都是八人宿舍，楚熠和白夜行刚好是在左边的上铺头对头。
他能听到这个宿舍里那些人均匀的呼吸声，白夜行他们躺着，但唐晏知道他们没睡着。
“逃到哪里？”楚熠突然小声问。
白夜行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之前说我们逃吧，要逃到哪里？”楚熠非常认真问，两个少年头对头，说话的声音很小。
白夜行能感觉到楚熠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脸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心跳有点快。
“逃到很远的地方……越远越好。”白夜行喃喃细语，又重复了一遍，“楚熠，我们逃吧。”
“好。”
少年说做就做，他们没有惊扰到其他人，而是从窗帘杆上面摘下窗帘系在一起，打开窗户把窗帘的一头扔下去，另一头系在床头的铁杆上。
宿舍门口会有管理人巡逻，他们出去会被发现，还得另辟道路。
他们直接顺着窗帘往下滑，一直落到地面，两人一致往大门口跑，整个福利院里只有一个门，但是监控很多。
他们必须避开监控。
“用这个。”白夜行张开手，手心中躺着很多小石子。
他要直接把摄像头砸烂。
“我来。”楚熠躲在一棵树后，瞄准一个监控，用力一扔，直接打中了监控，监控发出声音，看样子是坏了。
他抓住白夜行的手往前跑：“快走。”
监控室里面会有人守着，他们必须得快点不然会被人拦住。
但这一路根本没什么人，楼里面也都关着灯，实在太安静了，白夜行感觉到不对劲。
他和楚熠是重点监视的，现在他们出来多少会制造一些动静，像现在这样安静如鸡，不是他们的作风。
“你快跑。”白夜行浑身细胞警铃大作，他推搡着楚熠，凭借直觉想让楚熠躲起来。
然而一切都晚了。
一把电击棒直接出现在楚熠面前，就要落到楚熠身上，但本该感受到疼痛的楚熠什么感觉都没有，睁大眼睛一看，白夜行双手抓住电击棒，额头冒着汗，脸色苍白。
“哥哥！”楚熠经叫出声，他看着白夜行皮开肉绽的手，心脏绞痛，“放开他……你们这些恶魔！”
女人叫人分开他们，冷声笑道：“恶魔？是谁违反了规定，你们心里没有数吗？”
“早知道白夜行言出必行，我们自然会在这等着，没想到鱼儿真的上钩了。”
白夜行怒目圆睁，他挣扎着想要脱离那些人的桎梏，结果直接被按到了地上。
在旁边观察已久的唐晏想上去帮忙，结果手直接穿过了那些人，他根本没办法帮忙。
“送到处罚室，时间久一些，直到他们真正认错为止。”
楚熠的脸色变得惨白，处罚室里面有测谎仪，就以他和白夜行的这个性格，怎么可能只要惩罚的时间长就会认错？
唐晏也匆匆跟进去，这次他进了处罚室，没想到里面一片惨状，角落堆满了小孩子的尸体，还有很多惩罚工具。
“知道错了吗？”
“没有！”
“那就继续。”
女人一直问楚熠，但楚熠都是死倔，完全没有认错的打算，测谎仪也没有响。
她的眼神冷酷，像是看着已经死了的人。
楚熠躺在床上不知道是被注射什么东西，一直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挣扎。
“你呢？认错吗？”女人冷哼一声，“你这个怪物不会冷酷到连唯一一个朋友都不在乎吧？”
白夜行的手攥得发白，他说：“不要惩罚他了，我知道错了。”
女人拿起测谎仪，确定它没响时，欣慰地拍了拍白夜行的肩膀，而白夜行看着停止挣扎的楚熠越发心酸。
“行，测谎仪没响，放了他们吧。”
唐晏刚开始还在想为什么处罚了楚熠，但没有罚白夜行，明明那么多人也用不着轮流来。
现在他明白了，让白夜行看着楚熠受罚，是对白夜行最大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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