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不错，暖洋洋的，余延想着，竟然不知不觉中将裴鏊装的那碗饭吃完了。
揉着发胀的肚子，余延靠在椅子上看太阳。
太阳的光还是有点刺眼，余延眯着眼睛，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裴鍪看着他的小竹马像猫一样懒洋洋的晒太阳，心情看起来甚是愉悦，于是起了坏心思，偷偷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余延，面容白皙，在裴鍪按下快门的时候看向裴鍪，眼神慵懒随性，咋一看甚至像含情。
余延看了一眼裴鏊，又懒散的晒太阳。
但被看的人却不能像看的人那般平静，他的心，跳的剧烈。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的走，又有新的一些人陆陆续续的来。
靠着椅子的人端了踢对面的蒋金，说：“吃快点。”
蒋金扒完最后一口饭，潇洒的拿手机去付钱了，还感叹着真好吃。
余延站起身，三个人向学校走去。
路上蒋金忽然想起来件事，勾住旁边的余延脖子，说：“好像从明天开始要上晚自习了，余延你怎么说?”
余延懒洋洋的掀起眼皮，说：“不去，吃不消。”
“行吧。”蒋金略遗憾的说，接着松开余延去勾裴婺的脖子。
“你呢?帅哥，和我一起受苦吧。”蒋金笑嘻嘻的，似乎笃定裴婺没理由请假。
裴婺笑了笑，说：“不去。”
蒋金:“?6。”
余延头上也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为啥?”蒋金纳闷的问。
裴婺：“勤工俭学。”
“你不学了?你前面落了那么多课。”蒋金更疑惑了，开始不解。
余延的脚步也慢了下来，想听听裴鏊怎么说。
“我这个人天生不爱学习。”裴婺眨眨眼，半玩笑的说。
屁，家里除了床就是书。
余延想着，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聊着聊着，已经到学校了，蒋金止住了话题，最后看着昔日好兄弟有点“混不吝”的侧脸，还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有不会就找我或者余延，其他你不认识就算了。”
他哪需要啊，说不定人家学的比现在进度都快，余延心里吐槽，又想到了那天晚上裴鍪看的书，闭上了想加入蒋金一起劝裴鏊的嘴。
到班午休，余延靠着墙，从桌子里抽出本习题开始写。
在习题上勾勾画画，写公式，字迹潦草且艺术成分极高，是连姜戈那种能看懂蒋金狗爬字的老师都要夸一声“好”的字。
一面写下来，余延欣赏了一下，决定好好练字。
裴鍪从桌子里拿出高一下册的书，安静的看了起来，余光看见他的前桌在练字，但练着练着就不动了。
裴鍪觉得好笑，也真笑了出来。
手上的书忽得看不进去了，裴鏊侧着身子，从口袋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点开那张新拍的照片。
手指无意识的放大照片，摩挲着照片人嫣红的唇，裴鍪不可控的想起了余延那一眼的感受。
有点心惊。
裴婺想。
为什么呢?裴同学顶了顶腮帮，兀自关了手机看书，教室静悄悄的，是难得的安静。
在安静中，裴鏊也不知不觉中开始犯困，应该是昨天准备材料有点晚，也可能因为入乡随俗。
校园无风，樟树的枝丫也不再晃动发出叶的交流。
再睁眼时，文娟已经进入教室，在找着PPT。
裴鍪扫了眼前面没有动静的人，默默的拿出了英语书。
屏幕快速闪动着，余延趴在桌上装死，脑袋晕晕沉沉的，还想睡。
“chass begins.”文娟低头摆弄着小蜜蜂说。
人都有气无力的站起来，凳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声音。
"good afternoon teacher"全班同学声音拖沓,听着和人一样有气无力。
文娟淡淡的看了眼站着歪七扭八的人，把腰边的小蜜蜂调到了最大音量。
“set down please”文娟声音之大,整楼都知。
余延抖了一下，睁开惺忪的眼，囫囵的说了句thank就坐下。
困，半个班的人都迷迷瞪瞪的。
余延撑头闭眼在桌子里拿书，额前过长的刘海完美的遮住了眼睛。
文娟开始巡视，敲着打瞌睡人的桌子，余延强撑着睁开双眼，眼前模糊一片，像是在梦里。
窗帘没拉开，现在的天也并不亮，光投进来蒙蒙的，PPT上的字过于明亮也是实在看不清，当然，人也是真的困。
想着，教室似乎更加模糊了，和假的一样。
突然的窗帘被掀开一角，外面的天光实实在在落到了余延的眼里。
强光晃眼，余延的眼睛被刺激出生理性泪水，但却只是缓慢的眨眼，没有移开。
眼圈发红，余延低头看罪魁祸首的手。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
光离开了眼睛，那只手也后撤，但余延的手抓住了窗帘，将它整个拉开。
教室瞬间明亮，令人困倦的气息也一扫而空，惊醒一群人。
余延抿唇，向后匆匆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后面的人，俊美的眉眼低垂，光打在他的脸上，落下小小的阴影。
“都拉着窗帘好睡觉呢，现在是上课。”文娟说着，赞许的看了余延一眼。
“我们小余同学也是做了件好事，是吧?”文娟调整小蜜蜂音量玩笑着说。
班上气氛被调动，传来了笑声。
余延的脸愈发没有表情，不被周围环境影响，只在心里想着男大十八变。
手上的笔越转越快，余延越来越心不在焉，但文娟已经开始讲课了。
只是他好像从来没有重新审视过他的老同学。
高了，瘦了，人也越发帅了，只有浅色的眼瞳依旧呈满笑意。
莫名其妙想他干嘛?
思绪的打岔，使得余延手中旋转的笔飞出，好死不死甩到了裴鍪脚边。
余延转身想捡起来，但有个人先他一步。
笔被那人握着了大半的递出，只剩下小部分给余延拿。
刚伸手，那人却又将笔抓握的空间让出来，使得黑色的笔静静的等待。
余延拿过笔，说了声谢谢就转身，但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许失落。
手上的笔似乎带上了裴婺的温度，余延把笔丢在桌子的角落，又换了只黑笔记笔记。
但也许是笔的原因，余延只感觉手上这只笔不好用，于是又默默换回角落的那只笔。
课正进行到回答问题的阶段，余延看了眼书上的笔记，发现字迹断断续续的，还没开始几个字清晰。
笔断芯了?
余延又在书了画了两道，发现真断了。
断芯的笔哪里好用了?真是昏了头。
笔被粗暴的丢进桌洞里，余延重新拿笔记了遍笔记。
文娟条理清晰的讲着课，余延也老老实实的听，没再掏出本必刷题写。
终于下课铃响了，余延抓了抓头发，起身向门口走去。
“干嘛去？”蒋金坐在座位上问。
“上厕所。”余延绕过蒋金，从后门出去了。
“加我一个。”蒋金蹭的从座位上起来，跟上余延。
厕所门口，余延刚进去就退出来，皱了皱眉，对蒋金说：“有人在抽烟。”
蒋金耸了耸肩，没说话，向楼上走。
楼上厕所没人，余延上完出来等蒋金，无意向老师办公室那边看去，却看见姜戈一脸为难的再和某个老同学说话。
相比姜戈脸上的为难，裴婺显得十分淡定，甚至从容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这是余延看见的，然后身上突然的压下了重量，蒋金贱兮兮的声音响起。
“看美女呢？”说着向裴婺那边看去，静了静，说：“原来是帅哥。”
蒋金趴在护栏上向办公室看，问：“你说裴婺在和姜哥说什么呢？”
“勤工俭学？”余延敷衍的回答蒋金，继续看着裴婺的一举一动。
突然的，蒋金大叫一声，扯着余延向楼下跑。
“还一分钟上课，弼马温的，这节课迟到了没好果子吃！”
余延被扯走前再向那边看了眼，然后匆匆离开。
在卡着孙成踏进来之前进了教室的余延和蒋金气喘吁吁。
孙成锐利的目光扫过了余延，余延侧头在桌子里找道法书，回避视线。
“上课。”孙成无情绪的说。
余延站起来，但垂目始终不看孙成。
站了一分钟左右，孙成才略微点头说坐下。
班上静悄悄的，在看书，这让孙成满意的点头。
巡视一圈，孙成对着班长辛怡说：“余延后面的位置是谁？请假了吗？”
“被老师叫走了，在办公室。”辛怡站起来斟酌着回答，生怕一不小心这个阴晴不定的老师就发颠。
孙成点点头，示意辛怡坐下，然后站在讲台上一句话都不说。
终于，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报告？”裴婺看见孙主任有点懵，迟疑的喊道。
蒋金看着裴婺，默默给他点了根蜡。
“你—去干嘛了？”孙成的声音压的低且长。
“我—去办公室了。”裴婺也缓慢的回答，像在斟酌对错，不像孙成所表现的威严。
孙成撩起眼皮看了裴婺一眼，淡淡说：“上课迟到，站到后面去。”
孙主任是个极其守规矩，刻板的人，这点人尽皆知，可裴婺是个转校生。
部分学生看了眼在讲台上的孙成，默默把桌子里的手机放到了书包里，包括余延。
孙成拿起道法书，终于开始了他的讲义。
内容无聊且冗长，直叫人昏昏欲睡。
余延无聊的看着书上的字发呆，后面站着的人好似长了八百个胆，刚被罚了还做小动作的明目张胆。
在余延桌子被丢了第六个纸团的时候，余延终于忍无可忍的扔了回去。
“你们俩都给我出去。”孙成站在教室的后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余延听到声音脑子懵了会才拿着书站起来，路过裴婺时踹了他一脚，并附赠一个口型的：神经病？
对方则将一张帅脸笑的很不值钱。
神经病。
余延站在了教室外，裴婺也紧跟着贴近。
“滚。”余延面无表情的说。
对方眨眨眼，毫不在意的继续贴贴，热气隔着布料传来。
余延又踹了裴婺一脚，说：“站远点，傻叉。”
“你们俩站在外面都不能安静下来？”孙成的声音从教室里面传出来，带上了不悦。
削瘦的身影走出来，指着余延说：“你站前门。”又看了眼裴婺说：“你站后门。”
看余延和裴婺隔了一个教室远，孙成这才重新回去上课。
外面的天还是不太明亮，很冷，余延的外套在桌子里睡觉。
突然的，余延想让裴婺过来贴着，对方体温很高……
这是什么疯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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