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爱和别离都是小猫小狗想教给你的东西

原予第一次来妈妈在京阳的墓地,从前原上青说什么都不告诉她在那,这次他自己也变成小盒子里的骨灰,被原予抱着送到妈妈身边。

原景抱着他女儿来了,他老婆不在。

她看着原景跪在地上给原上青磕了几个头,把孩子还给他。

“你回去吧,这边空气不好,孩子呆久了受影响。”

原景的表情怪怪的,原予看过来,他欲言又止。

“你要说什么?”

“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哪奇怪?爸的死吗,不奇怪,他跟着关乡混很久了,现在他自己都快不行了,自然顾不得身边的小弟。”

她回头看了一眼墓碑上原上青的照片,改口,

“这应该是老弟。”

“我不是说这个,算了,我先回去了。”

原予给他拉开车门,他老婆家派来的司机给她鞠一躬,载着原景离开了。

她也回身,朝身后的红牌车子走去。

车是言雨楼借给她的,如今京阳各种地方政策,这片地普通车单独进不来,要红牌车带着才行。

开车的是安如真,她也下去给原上青上了香,折腾了一天,回到市中心天已经黑了。

“安姐,我想吃那个炸鸡。”

原予指了下路边的一家店,安如真把车停好,下去排队。

车子只剩她自己坐在后排,疲惫得眨了两下眼睛,太阳穴处紧梆梆的,腿也垂着发胀,她把腿抬起来,支在驾驶位的靠枕上,整个人颓废地瘫着,感觉又有眼泪从眼角留下来。

安如真提着炸鸡盒子走过来,在离车五米远外停住,转身背了过去。

闹市中间,车流量巨大的路边,一辆红牌车停在非应急车道上,没人上来驱赶,甚至没有人靠近查看是不是空车,原予一个人在车里放声大哭了好久,这世界上没一个人知道。

言雨楼又出去了,原予没等他,直接回了月湾,昨晚凌晨,霍管家打来电话,小猫安静的趴在三楼卧室的角落里,去世了。

原予把它抱出来,埋在乐乐旁边。

今天月湾还是暴雨,她没打伞,蹲在两块小墓碑前不动。

安如真走过来,对她寸步不离,却不劝说,只在身后打着伞。

原予蹲在那想,她要是乱发脾气把伞打掉,安如真是会回去还是继续把伞捡回来打着,她也只是想想,无理取闹的事情她很多年不做了,从前即使做,也是对着妈妈或爸爸,现在已经没人能笑着容忍她闹了。

她最后在小猫的墓前加了一捧泥,转身回去。

言雨楼不常过来,他忙的人都累瘦了,过得颠三倒四,每次来月湾也是安静抱着她,有时说些奇怪的话,又在她开口问之前说自己乱说的。

家里洗衣服的阿姨最近换了种洗衣液,原予喜欢趴在他胸口闻香气和他皮肤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她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衬衫,今天被他提着后衣领拉出来。

“干嘛?”她撅着嘴。

“你今天早上说什么了?”他表情很严肃。

“我每天说那么多话,我怎么记得。”

她说完还要往他身上贴,他更加用力的拉住她。

他们坐在客厅里,安如真从外面进来,朝他们点点头,原予突然说,

“你让安姐跟着你回去呗,我在这一天到晚也不出门,她在这也是闲着。”

“闲着被你用刀在手背上划一个口子。”

还是被他知道了,原予自觉从他身上滑下去,坐到一旁。

“那是意外,她从后面跑过来,我以为是打劫的呢,没想就划出去了。”

“月湾打劫的都能被你遇到,你拿着刀出去巡逻吗?”

“我那刀不离身的,防身。”

“你要是不在屋子里胡说,安如真会这么紧张。”

原予歪在沙发上扭曲着身体,几天前她也是这么卷着自己,胡言乱语的感叹,

“啊,无聊,好想死啊。”

她一咕噜的爬起来,对着言雨楼,

“我错了,我再也不瞎说了。”

“嗯。”

“但是,”她得寸进尺,又贴到了他的手臂旁,

“但是我真的不会想不开的,我还没活够呢,下一个月的房租还没收上来呢,诶,又要开学了。”

霍管家从外面接了一个人,陈照识提着瓶酒走进来。

“你的公司没事了?”言雨楼问。

“缓过来了,多亏了我们原姐的资金支持。”

原予从来没听他这么叫过自己。

“所以我来感谢一下啊。”

他把酒放在了桌子上,招呼管家拿酒杯,言雨楼压着她蠢蠢欲动的手,

“你不知道她怎么回事?”他看着陈照识。

“没事,我爸不在意这个,他在下面肯定也天天喝。”

原予挡开他的胳膊,抓着酒杯去和陈照识干杯。

没下酒菜,他们就这么干喝了几杯,陈照识一抹嘴唇,突然笑了,

“我从我家来的,我去看了我爸。”

原予抱着杯子靠在沙发上,脸红红的抬起来看他。

“我爸年轻的时候比我还能折腾,到老了开始害怕了,又来养生,天天自学医书,自己给自己开药喝药,然后成功的把自己吃成精神异常了,我来的时候刚把他送到医院,精神科。”

原予想笑,又觉得不好,忍了回去。

“想笑就笑吧,我也是在医院门外笑了好半天,这小老头,以前就神经兮兮的,现在真成精神病了。”

原予真的笑了一下,从微笑变成了大笑,她笑着倒在沙发上,脚翘了起来搭在言雨楼的腿上。

陈照识把一个空酒杯推到言雨楼面前,给他倒酒,

“言哥喝点喝点,别光看着。”

“我爸暂时还不傻。”

陈照识隔空踢了他一脚。

原予今天喝了个痛快,喝到神智不清醒,卢阿姨做了些小菜端上来给他们下酒,她直接伸手就要拿,言雨楼从后面将她的爪子拍下去,提着她的衣服袖子。

她从沙发上滑下去,坐在沙发和茶几间的空地上,还非要挤在他的腿间靠着,言雨楼从身后帮她拢着头发扎了起来,摸了下后背,脊柱凸起得越发明显。

她没感觉到,抓着筷子夹不起卢阿姨新做的酒鬼花生,眉头皱的紧紧的,陈照识看到了,双手抄在胸前,突然来了句,

“你看她,她后面,她永远都不知道。”

“啊?”她抬起头。

“没事,最后一杯了,来,干。”

“干嘛最后一杯。”她把他的手拍下去,“我还没喝够呢,卢阿姨,我那还有酒……”

言雨楼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

离开月湾要回京阳的前一天,韩家的调查结果出来了,韩家的男人都跑了,只剩下韩蕞和她侄女被带走调查,韩蕞是那个举报了韩家的人,很快被放,他侄女引出个大问题,有关陆军艺术学院招生。

原予高三时也报过这个学院,小提琴专业,她一连几个月都没出去玩就在家练习,考试结果出来后居然排名倒数。

言雨楼开车去机场,她坐在副驾驶上看新闻,媒体曝光了近些年艺术学院招生的内幕,其中她的那份音源,就被买走,挂在韩境的侄女名下。

刚回来那年年末,韩境找他的所有哥们去给他侄女捧场个人音乐会,她站在台上朝下面的亲友团挥手,还特意过来握了握原予的手。

其实他们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怎么入学的吧。

反正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原予把手机扔进包里,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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