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月光下的竹林随风而动。若是仔细听,除去风声外,竹林深处有着咔嚓咔嚓啃竹子的动静。
夜里的风凉,今晚也只是在小溪边喝了些水。现下又冷又饿的蹲坐在地上环抱自己。
他已经在竹林中躲避了好几天,吃不饱穿不暖更睡不好。
那个糟糕的家施雨早就想一走了之了!
偏偏他有一件重要的东西留在那个家的某个地方,无论如何也要在找到那件东西之后再离开。
事到如今施雨不想再耗下去。
那个家中之前他找了不少地方没能找到,现在就剩下二姐的房间还未进过。
下午悄悄回村,听附近的说养母一家清早就赶牛车去王城为二姐寻大夫,他们那小山村离最近的镇子都要大半天的脚程。
即便是坐牛车,到王城至少也要一整天!这样算下来,那个家今夜是无人的。
趁着夜色施雨离开竹林下山回那个家,一路上小心翼翼就怕惊扰了谁家的猫狗。
往后或许就没有今夜这样的机会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他的东西再走得远远的不用见那家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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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屋的四周窗户少,且黑着。
即便得知屋内无人,施雨还是轻手轻脚地到了大门前。
正打算去找门槛下偷藏的钥匙,却发现大门上并未上锁。
察觉出异样后施雨转身要走,却在这时院子的暗处出现养母长子。
施雨惊得连连后退,背后的门也开了,一回头便瞧见养母二女儿手拿油灯笑着。这一切都令施雨毛骨悚然!
被养母长子死死拽住手臂拖进屋,施雨吓得不敢抬头。
“好孩子,总算回来了!”施母满是担忧地念叨,一边将手上的外衫披在施雨身上。俨然一副慈母样子。
“小弟,母亲这几天因为担心你都病了。当然,我和大哥也同样担心你。”
施母长子在施雨愣神之际手快地锁上门,转身攀住瑟瑟发抖的施雨。
这样毫无缘由的关心必定有因,之前施雨已经被这家人联合起来用温情的手段骗过几次了。
这回他不会相信,在惊慌过后冷静下来。
只要像往常一样听他们的话再找机会离开就是了!
方才离去的施母现在又回来,还端着一碗白米饭,上面是用油炒过的青菜。
施雨眼中露出恐惧。
“瞧你脸色多难看,定是在外头没有好好吃饭。来吃饭吧,母亲让你二姐给你留的晚饭,一直在锅里热着。冷了再吃油进了肚子会坏事的。”
“还愣着干什么?母亲刻意让我给你留的饭,你不吃别怪--”
“二妹别这么凶他,没看他嘴上都起皮了吗?快去端一碗水来给小弟润润嗓子,去啊。”
偷瞄到养母二女儿瞪自己的眼神,施雨生怕她去端什么水,立即去抱着桌上的碗筷往嘴里扒饭。
施母瞧见施雨眼角溢出了泪,就用自己衣袖去给他擦拭。
“慢慢吃不着急,不够厨房还有面条给你煮。之前是母亲不对,往后母亲再也不会那样对你说话了。你就留在家里陪陪我这个老太婆吧,不要再出去了。”
假装吃了几口实则都含在嘴里,又装作扒饭将嘴里的饭尽数吐到碗中。
“怎么才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味道不好吗?”
“母亲,我不饿,也不渴。我困了,可以先回房睡觉吗?”
施母满是褶子的脸上笑容僵硬,“好,困了就回房睡吧。想必这几日在外头你都没好好睡上一觉。”
点了点头,施雨小跑着穿过一间房到厨房,打开房门的瞬间面上止不住地惊讶。
养母的长子也跟了过来,勾着食指刮施雨脸颊。“不是要睡?进去啊。”
缩着脖子躲过名义上的大哥,施雨将其推出门外进屋关门。背靠破旧的门惊魂未定!
前几天棚子里到处乱糟糟,但眼下收拾得干干净净不说,那天被养母丢在地上的衣裳也好好的叠放在床上。
床头边原本有个用干柴堆起来上面放着一个木板当桌子用,这会儿上边儿还盖上一层灰布,且有盏光亮微弱的油灯。
施雨目光盯着床下,想去看又怕惊动养母一家。
只得坐在床边,脑中想着当下的情形与退路。直到油碗中的灯芯燃尽,棚子里也陷入黑暗。
施雨算算当下的时辰,已是丑时。
房门以及四周外都无动静,又过去一刻钟,施雨下床蹲在床边轻轻搬开床下的干柴。
床下的柴搬空后,施雨在床尾的位置往土中掏了半米深,摸到一个布头后才算放心!
小心翼翼地拿出布包拍落上面的灰,婴儿拳头大小的布包中是近些年施雨偷偷攒下的钱。照旧藏在腰间的夹层中再按压开,才不会被一眼看出腰间有什么。
将房间整理成原样后,施雨悄悄到门边,门的另一侧还是寂静无声。
今晚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早已见惯养母一家人的丑恶嘴脸。那件东西重要,但只有在无人时才能来找。
不知下次的机会是在何时,眼下施雨要尽快离开这个家了。
堆放干柴的一角棚子整面的墙壁都不曾钉木钉,掀开一条缝施雨侧着身体慢慢挤出去。
屋外的夜风在院中呼啸,施雨环抱双臂大步地迈向前面的栅栏。
可就在他推开后,栅栏上竟响起铜铃声!
施雨怔了怔急忙推开栅栏要跑,哪里猜到养母长子蹲守在大门处。被铜铃吵醒便得知施雨要跑立刻追了出去。
不到百米施雨就被养母长子一脚踢到小腿肚摔倒。
男子死死抓住施雨肩膀拽他起身,“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这次回来你别想轻易就能跑了!”
使尽浑身力气挣扎,施雨还是被养母长子拖着回到土屋中。眼里尽是绝望。
动静太大,施母与其次女被吵醒后出来见到当下的场面自然清楚发生了什么。
不过目的未达到,施母还是一副慈母模样对待施雨。“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还是你屋里有耗子?”
“耗子?他就是咱家的耗子。”
那所谓的二姐笑呵呵地眼光却毒辣,施雨欲哭无泪。
“孩子你怎么了?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还是明日让你大哥陪你去吧。”
“不如今晚就让他跟我睡,免得总想着跑。”
“你闭嘴!胡说八道什么,有你这么对待自己小弟的吗?”施母大声呵斥长子,上前来掰开了长子死抓住施雨肩膀的手。“孩子啊,怎么不跟母亲说话呢?”
“母亲还是别管他了吧,施雨根本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罢了。让他借钱给我拿药都不肯,凭什么还对他和和气气的!”
拍拍施雨后背以示安慰,施母道:“今晚先好好休息,有事明日再说,啊。”
回房之前却向长子使眼色,对方会意一笑在施母回房关门后拿出早就备好的绳子将施雨从头到脚地绑了。
眼下施雨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塞着一团破布更不能呼喊。
“好了,今晚就先委屈你睡在地上。谁叫你半夜不睡床要跑呢。”
“大哥别说了,我都要困死了。”女子打着呵欠路过施雨用力踢了一脚,“你就等着明天的好果子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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