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门上了锁,男子还扯了扯门锁,确认锁上才提着装了空碗的食篮离开。
丝毫未察觉到附近会有人。
待那男子离去小半刻后谈雪才现身,快步朝着前面的牢房过去。
昨晚无意间听到湘娘与手下的对话,才得知有人被养母一家卖到湘馆。
到了牢房前,谈雪盯着门上的锁毫无办法。
只得通过门上可推开的小窗口向屋内的人问话,“你怎么样?”
门外突然出现的人声音与之前的人不一样,施雨抱着一丝希望试图挪动身体靠近。
可双手双脚被缚,嘴里也全是棉布。声音都发布出来。
“你放心,我不是来伤害你。”里面的人不回应,谈雪叹气。“没人想在这样的地方待,可事已至此你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保全身体。”
施雨呜呜地哭个不停、泪流满面,可身体动不了。
“想要离开这里你要想离开那间牢房,否则你的想法都是空谈。”
还是毫无回音,仅仅一个小口门内又一片漆黑,谈雪不知里面的人身处何处。
担心对方绝食,“你好好考虑清楚,若是你能离开牢房,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湘馆。”
“保重身体。”
透过一些光亮的小窗口被关上,施雨躺在地上拼命摇头。
每日会有人来灌他喝下一碗粥,又不管他是饱了还是呛到立即用棉布塞进嘴里。
这与他在之前的那个家受到的待遇又有何不同?
他如何不想离开?
施雨闭着眼陷入绝望,忽地想到自己的钱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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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雪抬手敲响了门。连叩三声,“是我,谈雪。”
桌前的二人都疑惑,湘娘努努嘴,小厮立刻去开了门。装得惊讶,“雪公子怎么来了?”
“我有事想见湘娘。”
“进来吧。”
听谈雪提起施雨,湘娘反问:“你听谁说我关了个人?”
“难道不是吗。”
“那又如何。”
听湘娘的语气,是半点也不关心那个孩子的状况。谈雪微怒,“您的法子只会饿死他。”
“那可是我花了银子买来的,怎么会轻易让他饿死。开玩笑。”
小厮笑着说:“雪公子不知情,那小子是有人喂的。难得来一个好货,让他饿死不就白费银子了不是。”
没有让那个孩子挨饿谈雪自然明白,他都看到有人去送饭了。
转念一想,那孩子有人喂就说明他被绑起来也堵住了嘴。难怪不回话!
“如果是为那小子的事就不必再多说什么,这时辰也要到傍晚了,你今晚可是有客的还不去准备准备?”
明里是提醒暗里是警告,谈雪不屑一顾。
“至少也别关着他。”
“不关着让他跑?那小子性子野得很,跑了我找谁赔去。”说罢回过头继续对着镜子上胭脂,“不过也关了些日子,你去差人带出来。”
“是。”
镜子里门口的人还不走,湘娘盯着皮笑肉不笑。“让你去准备听不见?”
“您别为难他。”谈雪留下一句转身离开,为湘娘关上房门。不知那孩子有没有想通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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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时阑跟了一路,果然秦明是来了湘馆!
“你站住。”华时阑几大步上前张开双臂阻拦,“你不回家来这儿做什么?”
“你跟踪我?”秦明面露不悦,又不想与之争执。便直接绕过华时阑进入湘馆。
徒留站在原地的华时阑当个傻子被路人指点。
今日堂内迎客的不是湘娘,这儿的小厮多认熟了秦明。见他今夜也来双眼冒着金光,“秦少爷这个时辰来湘馆,恐怕还未用过晚饭吧?不如小的去叫人备下一桌酒菜,秦少爷就请楼上坐坐,还是昨夜的人来陪少爷。”
跟进门的华时阑听到那句昨夜的人心惊。
“哟,华少爷今日与秦少爷一起来了。楼上请楼上请!小的去安排。”
见秦明不理会自己径直上楼,华时阑虽黑着脸但也没说什么。转身去抓住那说话的小厮手臂质问:“你方才说了什么?你说秦明昨夜怎么了?!”
“华少爷还请放开小的吧,得去给您二位安排酒席呐。”
“回话!”
被怒吼一声,小厮耸着肩膀后退一步。“这,秦少爷的事若他自己不提,我这怎么好说呢是吧。”
下一刻小厮躲闪的视线,便被华时阑手中的碎银勾住,目光在碎银与上楼的秦明来回切换几回后双手抱住碎银。“这不说秦少爷也会跟少爷您提。”
“昨夜秦少爷酒后便由侍奉他的小公子睡下了。不过今日一早秦少爷就--”
“你说秦明他,他和什么人睡了!”
华时阑松开小厮摇着头着急忙慌地追上楼,秦明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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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馆的每一层楼有不少四处巡逻的男子,在木梯边更有专为来客引路的小厮。
照旧上了三楼的秦明小厮已经眼熟,带他去了一间空房。待秦明坐下,小厮笑呵呵地说:“秦少爷对昨夜的人可满意?还是要换换人。”
“不必换,叫他来就是。”
“得嘞!玉书今早还哭呐,少爷您走了也没留句话。待会儿见到少爷你就要乐开花儿了。”
废话连篇,秦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小厮才退出去。
跨出门槛的小厮转身撞上急匆匆的华时阑。
侧目瞥了一眼,秦明竟笑了。抬头说:“怎么不坐。”
“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你昨夜在这儿留宿了,是也不是。”华时阑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动手。
“知道了还问,你图什么。不想坐就早些回去。”
嘭!
桌上的花瓶茶杯被震得移位,华时阑拳头也破了皮。“你疯了!”
半晌过去,秦明也未作出任何表态。被华时阑强行拽起来也只是拍开对方的手,坦然一笑。
“我真是后悔,后悔让你见到--”
“我的事你不必过问更无须自责,你回吧。今日之事我当未发生过,之后你愿当我是好友或不认我都无二话。”
“你,你真是无药可救。”拿他没办法,华时阑气过头后还是坐了下来。
听到脚步声华时阑仰头道:“你也坐下!”
秦明是停了下来,却也没入座。
“你可知你到底做了什么样的荒唐事?”思忖良久,华时阑问他。“你不是一心向着谈雪,又怎么与他人扯上关系?我看你对谈雪就是一时兴起!”
“无论我怎么做,都与你无关。华时阑,你走吧。”
听罢这句,华时阑捂住双眼。“想不到啊。”
抬头凝视秦明,华时阑感叹:“我们从小相识在书院至今十多年,想不到今日还能见到你从前不曾有过的一面。秦明,你是找快活还是在报复我带你见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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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来了人,端着酒菜站在门口显得局促。以及秦明要见的人。
秦明抬步的同时,华时阑快一步起身上前去将二人拒之门外,转过身来一脸严肃。
“你怎么不为你家人想想,为你将来的那个人想想?”
依旧一言不发,秦明走了过来推开半扇门将玉书拉进门。全然不顾全程盯着他二人的华时阑。
见到秦明玉书又惊又喜,今早他走得急,还以为发现昨晚自己用了药。
“今晚你可见了其他人?”
“没有。”无法忽视华时阑如芒在背,玉书低着头不敢与秦明亲近。
倒是秦明丝毫不在意,搂着玉书坐下。轻车熟路般挑起玉书下巴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昨晚你可不是这样,为何要害羞。”
“我,我们换一间房好吗?秦少爷你的朋友还在看着。”
秦明轻笑出声,搂着玉书便要出门。
若是这一切发生在都是女子的烟花楼也就罢了,偏偏这里是湘馆。
华时阑早就失了对湘馆以及谈雪的好奇心,匆忙追出门将秦明二人分开。
全然不顾对方的反抗生拉硬拽地把人带下一层楼。
玉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反应过来后追着下楼。“秦少爷!”
“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正式接待来客前,湘馆的人都会接受训练。最主要的一点,便是面对什么样的人做出合其心意的反应。
稍加思索玉书便一改先前的柔顺态度强硬道:“即便少爷是秦少爷的朋友,也不该扫了秦少爷的兴致。”
在华时阑犹豫时,秦明挣脱对方的手,挡在玉书前面对自己的好友。
“你能接待秦明,便也能接待我。他给你多少好处我加倍给你。如何?”华时阑笑得玩世不恭,上前一步去抓玉书的手把人拉出来。
此时三人站在木梯的转角处,玉书隔在中间左右为难。
对上华时阑的视线,秦明无奈地说:“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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