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老夫跟你母亲都死了!”
秦母唉声叹气,看向曾令自己引以为豪的长子满脸愁容。秦父还在气头上,秦禾越是无动于衷便更恼他。
偏偏秦禾直到现在都一言不发,脸色镇定,眼里更无丝毫的动摇。
“你自己说你去了湘馆多少回?可有哪次想起过这个家还要脸!”
猜测被证实,秦明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可双亲的注意力始终在秦禾身上,那他的事还没被发现也说不定。
“到现在还不敢承认了,做的时候怎么就有胆子去?”
被指着鼻子训斥,秦禾稍加思索后便屈膝跪在秦父面前。
“哼,现在想认错了?”
“父亲息怒。”秦禾诚恳道:“我确实去过湘馆。但那何错之有,我去也不过是生意上的往来,从未有过越界的举动。”
“逆子!你这逆子,湘馆是什么地方你当老夫不知情?寻常人家的人有谁会出入那样的地方?湘馆与其它的烟花之地能相提并论了?”
在听到秦禾承认去过湘馆后秦母便低声哭泣,“你糊涂啊!”
秦父的震怒与秦母的哭声使得秦明将谈雪忘在脑后,阴沉着脸跪在秦禾身旁。“父亲,大哥的性子您和母亲了解,大哥不是轻浮的人。”
含怒的眼转向秦明,秦父厉声反驳:“了解他?只有他自己才了解他!”
“老夫不信他去湘馆前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说罢,凌厉的视线又落在秦禾脸上。“你甚至还不知道错在何处,你怎么敢跟老夫撒谎!”
“父亲想知道的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信与不信是父亲的事。”
“你说什么!”没曾想到秦禾会这般冥顽不灵,注视他那副坦荡的神情,秦父愤怒之下抬手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那一掌打在秦禾脸上,却让秦明觉得恍惚,他垂下眼盯着地面几块残破的茶杯碎片。
见丈夫抬手还要打秦禾,秦母急忙起身拦住丈夫。“够了!他也没有不承认,好好说就得了。”
“好好说?怎么说!你没瞧见他什么态度?”秦父气急败坏地大吼着。
“父亲不解气就随意,我哪儿也不去。直到父亲消气为止。”
“早知会有今日当年你一出生老夫就让你活活饿死,也比现在被外人笑话得好!”
秦父被妻子按回到木椅坐下,恼怒地握起拳头狠狠砸了手边的桌子一下。眼睛瞪向秦禾仿佛手下被砸的是他,“还敢说去湘馆只是与人交谈,与那儿的人有什么可谈的!湘馆的人还能找你染布织布不成?”
“我无话可说。”事到如今不可逆转,秦禾选择沉默应对双亲的不理解与暴怒。
“混账!事到如今还不肯认错,真当我与你母亲是死人了?”又要抬手欲教训长子的秦父被妻子阻拦,转头大喊道:“你听不见他说什么吗?”
“你也就会发脾气胡乱动手,事情还没弄清楚孩子都被你打死了!”
“那是他活该。”话这样说秦父还是放下手。
对秦禾除了失望还是失望,视线忽地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秦明,秦父皱眉。“秦禾跟相关的人来往你能不清楚?”
不过随口一问秦明却不回话,秦父厉声道:“聋了还是哑了!”
“大哥的事我向来不会过问更没理由插手。”平复了心境后秦明显得较为平静。
又说:“湘馆有人自然是人就要穿衣,大哥或许是去与之做生意。父亲也该问问清楚。”
秦母闻言跟着附和,“你这暴躁脾气就不能先等孩子说清楚了再发作?”
确实未占理的秦父脸色依旧难看,目光再次落在秦禾脸上。“当着一家人的面你自己说,五日那晚你究竟去湘馆做什么了?”
五日?
秦明忽地想起那晚在秦禾后脚进了湘馆还留宿。才平复的心境此刻又开始忐忑。
“只是与见了湘馆的友人与之会面后便回家了。”
“友人?真是天大的笑话!你魔怔了要与湘馆的人来往!”秦父说完看向秦明,“你可听清了,他是去谈生意吗!”
“父亲,父亲从何得知此事?”秦明不敢抬头,低声询问。
仔细一想,秦父觉得秦明的话里藏了什么。反而质问:“还是说你也去过湘馆?”
“与他无关。”秦禾突然开口,“去湘馆的人是我,与秦明无关。父亲莫要迁怒于他。”
“事情因你而起自然要查个清楚!你去湘馆做了什么老夫懒得过问也不屑知道,但从今往后你再不准去那些乌七八糟的地方!”
说罢秦父起身,审视的视线在秦禾秦明二人身上来回扫视。
“但凡你们心里还有点孝心,就安安心心做好自家生意寻个合适的人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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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秦父一走,秦母叹着气扶了兄弟二人起来。
盯着秦禾脸上的五指□□疼不已,仿佛一碰就会渗血。“你怎么就这么犟,跟你父亲认个错就没事了。何苦呢?”
秦明注视秦禾脸上的红印也是不忍心,“我去取药膏来。”
“去吧。”秦母对秦明点点头,一边拉着秦禾坐下。苦口婆心地劝他,“你自小就懂事比起秦明要让我跟你父亲省心得多,母亲信你不是拎不清的人。”
而听了这番话的秦禾面对秦母欲言又止,只得点头。
“瞧,母亲就知道你是清醒的!往后就别再去那些地方了,啊!”
秦明回到正厅时,气氛已经缓和。他揭开碧绿瓷瓶的塞子交到秦母手中,无意中对上秦禾莫名的视线立即侧目。
纸包不住火,秦禾去湘馆的事已经被家人所知。他的事早晚也会露陷。
待秦母为秦禾上药后,秦明装作不经意地问到:“大哥的事必定有误会,不过父亲怎会得知?”
“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耳边是秦母的连声叹息,秦明也不好再追问。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这药你拿着,每隔两个时辰就擦一次好尽早消肿。”
秦禾接过药瓶也在思索秦父是从何得知那件事,“让母亲担忧了,我会按时上药。先回房了。”
“别急,今日之事你父亲的态度有目共睹。能还你清白、让你父亲对你解除戒备心的办法,就是你找个心仪的女子早日成家。”
“母亲,我--”
“先别急着回绝。”秦母叹气,“即便你眼下还未做好成家的准备,至少也该定一门亲事,好让我跟你父亲放心。”
当下秦禾的难处,同样也算是自己的难处,秦明几度欲为秦禾开脱,都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成家的事我会不考虑,无论父亲是否理解我都不会为了应付而拖累一个无辜女子。”秦禾态度坚决,秦母也不再劝。心里的担忧反而加重。
若不是听人提起,她从没想到还有湘馆那样的地方!
更想不到最令她放心的秦禾会去湘馆,至于他在湘馆发生了什么,秦母不得而知也不敢多问。嘴上却说:“好,母亲不催你就是。”
倘若不弄清楚父亲是从何处得知秦禾出入湘馆的事,秦明今晚恐怕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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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母亲不想提,秦明心里隐隐有了人选。虽然他并不想随意给好友安上什么罪名,但……
匆忙赶来华时阑的当铺,秦明迫切地想要即刻见到他!
吱呀一声地打开了门,华时阑笑着招呼秦明入内。“来得正好,坐吧。”
单手接过华时阑递来的茶水,秦明只是看了看就放下。
“怎么?这茶可是刚买来的新茶,不合你口味?”
秦明一脸烦躁地走到窗边背对华时阑,“与茶无关。是我家中有事。”
背后忽然没了声儿,秦明也不再说什么。半晌后,他才转身欲走。
“等等。”华时阑对上秦明问罪的视线很是无奈,“你误会我了。秦禾与你我谁都不会跟任何人多嘴。”
“你坐吧,秦禾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桌上的茶已冷,见华时阑重新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秦明接过后抿了几口。
“味道如何?”
“入口醇香。”
华时阑这才在秦明对面落座,一脸严肃。“是周家幼子的妻子,得知他与谈雪的旧事威胁他断绝与谈雪的往来,那周家少爷比你还偏执。”
“你可能不知情,周家的老头与我们几家的父亲算旧识,今日都在周家。”
到这一步,秦明已经猜出。
“周家的少爷不肯,他妻子扬言要告知天下他的丑事。就碰巧叫几个老人听见,我父亲在场。”顿了顿,华时阑摇头。
“周家少爷觉得没做错什么,见到秦伯父在场就提起五日那晚,在湘馆撞见秦禾与谈雪有说有笑地下楼。”
良久之后,秦明都不开口。对手里的香茶提不起半点兴趣。“他除了谈雪还与湘馆其他人在来往?”
“包括你。”
见秦明别开眼,华时阑劝道:“你就别再与谈雪纠缠,回去也劝劝秦禾。”
“要劝你劝。”
“你这是何必?”华时阑三两步地走来拽住秦明衣袖,“别以为秦伯父还被你蒙在鼓里,我猜他老人家定有察觉!”
这点今日秦明已经证实,甩了甩衣袖同时回过身。“在事情未暴露前我会处理好谈雪的事。”
“你真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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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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