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回到家中后秦禾简单收拾了一些行礼,便草草洗漱睡下了,次日天不亮就醒来。
快速地起床换衣后,提上行礼就要出门,试图赶在家人醒来前离开家。
房间内只有蒙蒙的光,从紧闭的窗户透过照射在地面。
秦禾探手去拉门,却听见锁声。
他当即用力再次拉门,回应他的仍旧是锁碰撞在门上的响声。
短短的时间内心情大起大落,他转而去开窗,却也推不开!
本想回到染坊住,却不想秦父先他一步将自己锁在房中。
昨夜离家之事秦禾知晓瞒不过父母亲,但对方这样的处置方式令他寒心。
守在房门外的几个人缩在墙根下不敢出声,他们是自昨夜起就被秦父安排来看守秦禾的。
今日早饭秦禾迟迟不来,秦明猜想是他还在气头上。
“你去给大少爷送饭,记得叮嘱他吃完。”
乍一听只是让侍女为秦禾送饭,可细细一想,秦明觉得不对劲。“大哥怎么了?”
秦母才对上秦明的视线就移开眼,而秦父大力地拍了拍桌面厉声道:“他好得很!”
“不是病了吗?不然母亲为何要让人送饭去。”
“他怎么没病,没人比他更严重。”顿了顿,秦父一脸严肃地对秦明警告:“你管好自己,秦禾的事不要插手。让他自己好好冷静,你们谁也不许去见他!”
秦明没再说什么,毕竟秦父的目光总是落在自己身上。
满面愁容的秦母无奈道:“还是让他去劝劝秦禾吧。”
秦父黑着脸反驳:“劝什么?昨天跟他说得清清楚楚,他半夜还要出去不知道见什么人!”
“父亲,大哥向来睡得早,是不是下面的人误传了。”
“就是对他不放心才让人在大门守着,他倒好,敲晕了人都要出去。”
秦明放下碗筷时脸色沉了又沉,胃口全无。那秦禾也知道谈雪的初夜是十三日了。
片刻后又换上担忧的神色,秦明问:“那染坊无人管辖了,父亲还是消消气让大哥--”
“不需要你操心染坊的事,老夫自会处理。”
唉,对上秦母的视线秦明叹气。
“你近来是有些收敛了。”秦父忽然瞪着秦明,“王城中有多少供消遣的地方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
“并非如此。”
冷哼一声,秦父根本不信。“那你说说你去过的地方包不包括湘馆。”
被两双眼睛紧盯秦明一脸平静,目不斜视道:“父亲似乎是话里有话。不妨直说,否则我也不明白父亲要对我说什么。”
“好,就当你对湘馆一无所知!你也知道了,若你也犯错就跟秦禾一个下场。”
“一大早的都说够了没有?吃饭。”
秦母出声,父子俩纷纷哑口。
秦明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波涛汹涌,想要寻个借口离开这间沉闷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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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能够赎身的日子就在眼前,谈雪站在窗前心思沉重。
初夜当晚的应对之策虽已有计划,但就怕节外生枝。转身视线落在桌上的一堆杂物中,是湘娘先前带人送来的。
东西谈雪留下了,但那教他如何使用那些个莫名物件的人被他打发了出去。
目光移到墙边的矮榻上,是他那日见到秦禾后回来整理的所有字画。或许超过二两,也或许不够二两。
再三犹豫后,谈雪走到矮榻边提起装了字画的布袋出门。
今日不去送给他,往后也再无机会。
这次,谈雪走了前门。
路上问了不少路人才找到秦家所在的巷子,他与秦禾无亲无故,此刻到了秦家门外却紧张起来。
仰头望向上方的秦家大门,就在眼前了,谈雪却挪不动脚。
不知过去几刻,忽闻渐渐接近的车轮声。
且走下马车的还是华时阑与范遥!
谈雪顿时慌了神,转身欲离开。
“这位公子面生。”华时阑觉得对方似乎还怕生,不由地笑道:“公子别误会,我们是秦明的友人,来秦家是有些事。”
范遥对面前那张朴素的面容有些怀疑,“敢问公子是?”
“只是一个靠着字画为生的无名之辈,两位既是有事就请吧。”压低了声音,谈雪想起自己已经化妆易容,便直面二人。
“哦?我倒是知道秦禾喜欢收藏字画,他找你预定了作品吗。”
“是。”
“公子不必拘谨,先请。”华时阑等对方上了石阶才后脚跟上,瞥见范遥凑上来满是疑惑。
“若是见到伯父伯母不要多说什么。”
今日一起来秦家就是为了帮秦禾向秦父说情,华时阑会错意地点了点头。
与他们二人不同,谈雪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相貌平平。任谁见了都会认为是平民一个,开门后迎客的小厮向华时阑范遥问了好就是未问起他。
倒也无妨,进入大门后绕过照壁。
谈雪故意走在最后,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秦家的环境。
实则到了秦家外,就已经认清自己与秦禾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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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夫人,二少爷,华少爷与范少爷来了。”侍女说完退到门外,请三人入内。
一进门,华时阑先环视屋内人的神情。同时上前向秦父秦母问好,范遥紧随其后。
“你们怎么来了?”
范遥抢在华时阑开口前说:“是我母亲想要定染一些布匹送人,才想着来找秦禾问问。”
见秦明视线落子自己脸上,华时阑呵呵一笑。“我嘛,随便走走。”
“另一位是?”秦父自他们三人进门伊始便注意到了那人,也是故意为打断范遥的话。
五双眼睛盯着谈雪,含着打量。他面不改色地说明来意。
秦明并未在意此人,端起茶杯小口抿着。试图寻找时机脱身。
而本想让所有人忽略秦禾的秦父,得知对方又是来见秦禾就没给好脸色,“他最近都不会见客,你回去吧。”
闻言谈雪慌神,祈求道:“请让我把东西交给秦禾,过了今日--”
“东西你留下,老夫会让人给他送去。”
“可,可我必须亲自交到秦禾手中!旁人代为转交我不放心,就请您让我把东西交给秦禾吧!”秦父很严肃,但谈雪也想见秦禾最后一面。
“你改日再来交给他就是。”
谈雪哭丧着脸摇头,“只有今日了,若是不能今日亲自交到秦禾手中,之后就再也无法给他。这些字画是秦禾亲口定下的,晚辈不想白收银子。”
“另外。”顿了顿,谈雪说:“我很快会离开王城,所以只能今日交给秦禾。”
听罢他的一席话,屋内几人有不在乎的,有不耐烦的,也有怀疑的。
放下茶杯的秦明看向那人,“公子哪里人士?”
“我--”
“我大哥他如今不方便现身见你,既然你一定要亲自交给他又要离开王城,我看等他得空去寻你也可。”
与华时阑对视一眼后,范遥差不多明白了秦父为何不想提起秦禾。
帮腔道:“伯父,我母亲想请秦禾尽快把她老人家想要的布匹染好急着送人。之前与秦禾提过一次,也不知他是否记得。请伯父让我去跟他说说,成与不成我都好回去跟母亲有交代。”
“既然你跟秦禾提过那他不会不记得。”秦母按住秦父的手臂示意,又说:“染坊的事我们都不清楚,你去见秦禾吧。那位公子也可同去。”
“那就多谢伯父伯母!”范遥握住谈雪手腕路过华时阑身后用手肘靠了靠。
到了门外对侯在一旁的侍女说:“能否带路?”
“华少爷,大少爷他,他的情况请当做没看见。”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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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遥一走,华时阑心想没人帮衬还怎么跟秦父秦母解释秦禾出现在湘馆的事情?
在几人的注视下直夸就茶的糕点好吃。
“你来就是为了这几块糕点的?”秦明发问,也明白了他们来是为了什么。“喜欢就带些回去慢慢吃。”
“谢了。不过这个时辰你怎么还不去铺子瞧瞧是不是开张了?”
秦明正是想要出门,却迫于秦父的压力,背着双亲朝华时阑使眼色。“布庄新到了不少料子,我也许久未去拜见伯父伯母,你同我去布庄挑些伯母喜欢的带回去替我赔不是。”
“兄弟,你瞧瞧我这一身,还是前年在你铺子里做的。该换换了。”
一来二去,在秦父的默许秦母的同意下,华时阑将秦明带出了大门。
急于知晓秦禾的近况华时阑问他,“你大哥到底怎么了?”
随范遥出了那间喘不过气的房间后,谈雪不自在地动了动手。
“抱歉!”范遥松开手,“得罪了。”
“没什么,还要多谢范少爷相助。否则这些字画就送不到秦禾手中了。”
虽不知其他人怎么没察觉,范遥却在秦家大门外就已经料到眼前这人的身份,只是不打算拆穿。
跟随侍女到了秦禾的小院,就见廊下来来回回走动的小厮三人。
三人听了侍女的话去开了锁但两两守在房门两侧。
眼前的景象令谈雪失神,不明白秦禾怎么会受到这番对待。以致于范遥唤了几声他才回神。
“公子先请吧。不过奉劝公子说话当心,屋外人不少。”
“好,我知道的。”
脑中预先想好的所有话,此刻乱成一团,谈雪一步一步地进了门心情沉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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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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