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吧。”秦明瞟了眼马车语气淡漠。
“你要去湘馆,我说得没错吧。”
秦明脚下一停,华时阑这时快步走了过来厉声道:“秦禾的待遇你也想试试了?我告诉你,往后我再被像今日这般利用,我华时阑的名字倒着写!”
“不会有下次。”秦明一脸真诚却不能令对方消气,只好说:“你回吧。”
华时阑只觉得头大,“离谈雪初夜还有几日,你现在去能做什么?”
“我何时说过去湘馆是要见谈雪。”
“那你--”
“我走了,你随意。”
眼睁睁看着秦明走远,华时阑却无法作为。既恼自己又气秦明拎不清,转身朝马车走去。
“少爷要回去了吗?”
上了马车后华时阑拿起靠垫狠狠摔在脚下,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小厮瞧见了吓得不敢开口。回身去驾马车,马儿才走了两步。
华时阑大声呵斥道:“让你走了?”
“少爷,少爷要等范少爷吗?”
“闭嘴等着。”
“是。”
此时范遥还在秦禾屋外,那四人守在门口摆明了绝不会让秦禾离开半步。想了想只好作罢,也能趁机让他清醒清醒。
“我赶时间,等秦禾得空了替我转告他去我家一趟,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范少爷慢走。”
“嗯。”点点头,范遥又说:“里头那位公子出来了就直接带他出去,不必带他去见伯父伯母。”
片刻后范遥跨过秦家大门门槛,放眼看去华时阑的马车还停在来时的位置。
背后的大门虽关上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
小厮眼巴巴地望着范遥过来,忙说:“范少爷可出来了!少爷一直在里边儿等,范少爷请上马车。”
有些讶异,范遥进了马车对上华时阑充满怨念的视线不由地笑了。“怎么?”
“我已经拿秦明没辙了。”
让他回头确实难,但范遥认为华时阑太悲观。便安慰:“那就不想了。随他去。”转念一想追问:“他可在家?”
闻言华时阑冷哼道:“我陪他在伯父伯母面前扯谎带他出来,结果他让我走。”
难怪,范遥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他--”
“去湘馆找谈雪。”没好气地说着。
“那他便错过了。”靠着靠垫坐下,范遥叹气。“只要别让他知道谈雪初夜在明日就好。”
“你又知道了。那告诉我谈雪人在哪儿?”
马车稳稳行驶已经出了长巷,范遥却撩开帘子往后看。
不明就里地华时阑把范遥拽进来,“你倒是说说看,谈雪怎么可能不在湘馆?”
“他在秦家。在秦禾的房中。”
华时阑满脸不置信,随即坐起来瞪大眼道:“门口那人莫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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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秦禾房间伊始,谈雪尽量放缓了步子,既是犹豫也是担心。
却不想秦禾在床上睡得正香!
起初谈雪不知所措,又笑自己庸人自扰。
将布袋轻放在圆桌上也在桌边坐下,一边凝视床上熟睡的人。随后会心一笑,觉得这样也好。
秦禾不会再去湘馆,即便他哪天去了,自己也已经不在湘馆中。
想到此心中放弃了酸楚,谈雪仰头,环视房中。试图将周围的景象包括秦禾通过一双眼烙印在心中。
足足过去小半个时辰秦禾都未见醒,谈雪期间无数次观察门外,虽无人来催。
但他不好再等下去,悄悄行至床边站在床尾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他轻声唤着秦禾名字。
片刻后谈雪转身离开秦禾,去另一头的桌上寻了笔墨纸砚留信。
今早侍女送来的饭菜秦禾未动,但喝了两杯茶水。殊不知其中加了助眠的药粉,悠悠转醒时,迷蒙中看见有人在前面走动。
“谁?”秦禾撑着床坐起,渐渐看清那人在桌边。看他转过身不由地睁大眼。
谈雪面对醒来的秦禾展露笑颜。“之前你还有二两银子没能找你,所以带了字画来。”
说话间秦禾已经下床急忙走来,“你怎么会来?”
不打算回复此问,谈雪视线往桌上一扫。“那些是我剩下所有的字画了,今后也不会再靠卖字画为生。”
“为什么?”秦禾忍不住上前一步,也缩短了两人家的距离。“回答我。”
“我,我近日会离开王城。”谈雪避开对方炙热的视线后退着。
秦禾步步紧逼,握住对方肩膀追问:“为什么要离开王城?你真的只是为了给我送字画才来的?在外我们仅仅见过数面,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寻到我家中的?”
这些谈雪都答不上来,不敢与秦禾对视他眼眸垂下。
“是我不该擅自来叨扰,我这就离开。”
“离开?”秦禾更是不放手了,“你是离开我家还是离开王城。”
“出来不少时辰,我该回去了。请放手。”
再三思索后,秦禾松开了手。“如你所愿。”
听他语气那么平淡,谈雪才抬头。
对上秦禾的目光无言转身,离房门不到二十步的距离每一步谈雪都走得如上刀山。
今日一别,往后是再见不到的。脚下跨过门槛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
“等我。”
身形一怔,谈雪逃似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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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的小厮见秦禾出来当即拦住,“大少爷需要什么?”
“我有事要与父亲说明,你们要跟就跟着。”
“这,那大少爷请便。”
回房去提了行礼,秦禾到正厅见双亲。
“谁准你出房的!”秦父见到秦禾进门起身呵斥。
秦母一眼便看见了秦禾手中的行李,急忙上前握住他拿行礼的手。“怎么了?”
“父亲母亲,我回染坊去住。”
“你要是记挂染坊的生意就不必再费心--”
“少说两句!”打断丈夫的话后秦母面对秦禾和颜悦色道:“先回房吧,母亲陪你回去。有什么话跟母亲说,暂时不必管染坊。走吧。”
硬是拖拽着秦禾回房,秦母夺了他手中的行李拿出来整理到柜中。
而秦禾直直盯着桌上的茶壶不言不语,哪怕秦母过来坐下也不开口。
“唉,孩子,你怎么就这样执拗?”
“母亲有什么话要说。”
摇摇头,秦母说:“你能否跟母亲说说为何要去湘馆?听闻你与那儿的人来往密切,你只当那人是朋友对吗?”
“母亲既清楚湘馆是什么地方,也能明白我是不忍心见他在湘馆落难。”
“你去湘馆见他也帮不了他什么忙啊。”秦母苦口婆心地尝试劝他,“母亲知道你是好心,可天底下有着苦难的人太多,你怎么就对他不忍心?”
明知秦母是在故意引出他的话,秦禾依旧说:“我是管不了所有人,但我该帮助自己在意的人。”
“你在意他什么?他又是否得知你怎么想。别犯了糊涂啊!”
秦禾态度坚定,“母亲明白我的心思何必再问。”
“你啊!你可想清楚了?你见过他几面,有多了解他?你们,你们不一定就是同一类人的。”
听出秦母话间的另一层含义,秦禾正色道:“我们是。母亲,我与他是。我也信他,他明日有麻烦我必须去帮他。明日一过我会带他正式见母亲说明!”
“你对他放心,他呢?”
点点头,秦禾毫不犹豫。“他亦是。”
见秦禾信心满满秦母不忍打破,无奈笑着。“儿大不由娘,从前以为你只想管理好染坊对成家无意。”
“母亲别气,若是未遇见他我也实在无成家的念头。”
“你想与他成家是好,可你父亲绝不会赞同你们之间的事。”秦母这期间不知摇头了多少回,“母亲帮不上什么,你清楚老头子的脾气。”
“我明白。多谢母亲体谅!”秦禾起身跪在秦母脚下,仰着头面对秦母。
“快起来!”说完就是叹气,“你们的事今后还有许多未知,你们若是真心相信也难不倒你们。”
“那母亲能帮我明日去见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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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石桥中央,谈雪不再前行走到石栏边眺望河的上游湘馆所在之处。
曾经被湘娘同意到湘馆外时他也尝试了逃跑,却次次被人抓回去。像没参与大会的那晚被棉被裹起挨打。
才明白每次出门都有人远远地监视。
一艘小船正经过桥下,独自一人撑船的中年船夫抱怨今天没什么人游河。到现在都没开张!
“船家!”
“诶?”下方的船夫听到一声就四处张望,抬头看见桥上的谈雪笑道:“公子要游河吗?”
“嗯。”转眼谈雪已经坐在船头,让船夫只管划船。
他只管闭上眼感受河面拂来的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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