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撒在劳碌的士兵脸上,豆大的汗珠流下,显得他们平凡却不平庸。
祁渊于城门处带领着士兵,清点好物资之后赶赴岭南,确认无误后,祁璟安坐在战马上挥鞭,高喊:“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行,排着长龙一般的队伍看上去井然有序。
站在城墙上的沈菁目送这群人离去,看着这群人远行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身旁的颂儿轻声提醒道:“郡主,我们也该走了,要不然赶不上时间了。”
“好。”沈菁轻声应道。
就在走的一瞬间,祁渊回头注视着刚刚沈菁站着的地方,好似看到有人在看自己。
随后便收回心思,一心赶路了。
两人在同时转身,却正好错开。
*
隆兴寺外,山脚下,一阵华丽的马车停驻。
从马车上下来的正是刚刚从城墙那边赶回来的沈菁和颂儿,身旁还带着一位老者背着药箱,是郡主府常用的林大夫,没有在意。
“簌簌“,一阵风声穿过,身旁的侍卫连忙抽出武器,紧紧围着二人,生怕出现什么不测。
沈菁看着这群人,冷声喝道:“佛门众地,放下兵刃。”
众侍卫怯怯地收回亮出的武器,但还是紧跟跟沈菁。
这些侍卫是沈玦自郡主府失火后给沈菁的,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着。
隆兴寺距离京城很近,几乎紧靠皇宫,也因此香火十分旺盛。
来往的香客众多,大家贵族不再少数,沈菁这次本想低调出行。
却没想到这皇上派来的侍卫跟的那么紧,很是显眼。
沈菁不禁扶额苦笑,一行人就这么上了山。
走至庙宇门口处,这些侍卫反倒安静了下来,守门的和尚笑眯眯的。
他像沈菁拜了一礼,接着说道:“郡主,我佛慈悲,贫僧道号责众,让我带你进去吧。”
沈菁跟着责众进入寺庙,先向长公主和镇国候的牌位进香之后,接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颂儿正在主卧收拾着行李,此行来隆兴寺要居住很长一段时间,沈菁则是去旁边的厢房去见那位药师。
在外的侍卫只当是郡主来这里有些不习惯,只在门外守着。
而房间内,林大夫在床上被下了迷药昏睡,一位身影自床下出现,仔细看竟与林大夫的打扮一般无二。
那人将背上行囊放下,从药箱里拿出一件物什。
沈菁进门时看到这人,并无异样,京都对于人口这块查的太严,特别是近日,郡主府失火后更加严重。
所以跟这人约好来寺庙中,也算是下策了。
沈菁看到那东西时,不自觉被吸引目光,朝着它前去。
那东西像是石头做的印章,不过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蛇,双眼镶嵌着红宝石,看上去格外唬人。
“小药师,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沈菁看着这印章格外疑惑,看着这蛇的眼睛,脑中一阵眩晕之感。
她用双手撑住桌子,稳住自己的身形。
这药师虽说看上去古道淳风的样子,一开口说话却是清脆的少年音色。
原是为了避人耳目而故意伪装成的模样。
“郡主,叫我杜仲就好,这是我族传下来的秘宝,您滴一滴血进到这蛇口中,它自会根据体内的蛊虫进入人体的程度分类,从而眼睛这里呈现不同的颜色。”
杜仲看到沈菁身形不稳的样子,连忙将这蛇的眼睛捂住。
“郡主,切记不要看这蛇眼,非我族人或会入魇,听老人说特别是魂魄残缺者更甚,后果严重。”
沈菁听到这话回了回神,拿过旁边早已准备好的银针,将自己的手指戳破,滴入蛇口中。
这蛇眼的颜色由一开始的红色逐渐变成深邃的紫,杜仲的神情也由镇定变成了惊慌。
杜仲看着这颜色变化,猛的站起,旁边的杯子都不小心被打碎,口中喃喃道:“这,不可能啊!”
门外的侍卫听到声响,在外面喊道:“郡主,可有事情吩咐?”
沈菁回道:“无事,不小心打碎了杯子而已。”
侍卫又贴近门,发觉确实好像没什么事才回到原位。
沈菁接着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杜仲被这声音喊的回过神来,重新坐下,对着沈菁说道:“郡主,你的情况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看出沈菁的不解,杜仲接着说道:“您看,这颜色等级分为赤、黄、蓝、紫四阶,而据我所知,之前即使是自小在寨子中以身养蛊的蛊师,也是只有蓝色。”
接下来的话杜仲却没有多说,与其说是多说,不如说是不敢说。
沈菁看向杜仲的眼神变得不同,暗示他说下去。
杜仲头上的汗直流,面上因为掩饰身份化的妆好似都要脱掉了。
“只怕,只怕郡主您这蛊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
杜仲低声硬着头皮说完,没忍住抬头望了一眼沈菁,本以为这脆弱的郡主会崩溃,却没想到这人只是笑了笑。
“接着说下去。”
沈菁敲了敲桌子,示意杜仲继续。
“我虽是族中少主,但造诣确实没有达到这种地步,若要解开此蛊,只怕要请动族中长老出来。”
“但是”杜仲话说到这里顿了顿。
“郡主您或许要去趟岭南,因为这治疗之法不仅仅要人,还要与地域契合才行。”
沈菁忽而站了起来,杜仲看向她,恰好一瞬间有光打过来,显得格外耀眼。
“那就去岭南。”
“本郡主问你一件事,这蛊是否只有岭南的蛊师才能解?”
杜仲看到沈菁严肃的样子,心中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
“嘎吱”门从里面被打开,扮作林医师的杜仲送沈菁出门。
“郡主最近思虑过甚,切记不要过度操劳啊!”
“林医师”摸着自己的白胡子对沈菁说道。
沈菁点了点头,便离去了,外面守着的侍卫紧跟着也走了。
杜仲关上门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决定自己下次再也不来中原了!
离去的沈菁没有返回自己的房间,而在寺庙中转了转。
后面这些人实在难缠,若是轻易摆脱,还不晓得要出什么麻烦。
又想到自己的身体,沈菁不由得停下来,在心中叹了口气。
不过杜仲既然说这个蛊只有岭南的蛊师可解,那么当日的穆倾竟是蛊师吗?
心中疑惑仍然不减,不过那穆倾看上去并不像岭南人,不过应当是长公主的心腹。
沈菁随手抓起旁边的一株狗尾巴草,心中想事情的同时不断地蹂躏着它。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手上沾了不少绿色的毛毛。
拿起随身的手帕擦了擦手,正准备返回厢房时,却发现此处有一丝杀气。
沈菁微微垂眸,接着打了个哈欠,桃花眼微微湿润,显出些可爱的憨态来。
正是此时,锋芒乍现,沈菁侧身躲过,守护的侍卫立刻反应过来,进行清剿。
虽说这皇帝给的侍卫的确精良,很快就把这群人清理了。
但这批杀手比上次派来的质量好上不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沈菁中招了。
为首的侍卫长叫做余刚,也是他发现有一根细如毫毛的银针被那刺客最后一刻刺中了沈菁。
扶着受伤的沈菁坐到旁边的大树旁,安置好沈菁之后。
余刚放出信号弹,小院的侍卫快速带着林大夫赶来,林大夫看上去十分狼狈,还歪着头,仿佛是睡落枕了。
沈菁虽说是中了毒,但是还有意识在,看到侍卫提溜着林大夫的样子差点没有笑出声。
林大夫落到实地上后,自是看到了那银针在沈菁的手腕上。
连自己的衣冠都没来的及整好,接着就赶紧为沈菁把脉施针。
过程中,他的神情十分凝重,差点让沈菁以为跟杜仲似的,要说出一个惊天大消息来。
“郡主这脉象,草民”他顿了顿。
余刚皱着眉,心中焦急,若是郡主出了事情,只怕皇帝那里绝对不会轻饶。
仿佛是看到了余刚要喷火的眼神,他接着说道:“草民医术不精,查不出来这毒的存在。”
接着整好自己的衣冠,在地上叩头谢罪。
沈菁有些无奈,接着让他起来,不怪他的罪。
这场隆兴寺之旅闹出的风波不小,余刚将沈菁的消息传回京城后,沈玦立即派来了太医院中的首席来为她诊治。
余刚看起来像和这位首席薛松大人有些交情,自其在山下落脚时便亲自去接送。
沈菁在屋中正看着佛经,听到谈话声的时候特地望门外瞧了一眼。
那位平常在沈菁面前死板僵硬仿佛只会执行命令的余刚,在这位薛大人面前仿佛换了个模样。
适逢梅雨时节,雨下个不停,余刚为薛松撑着一把青伞,两人和煦的交流着。
这一幕被沈菁收入眼底,这两人怕是关系匪浅啊。
身旁服侍的颂儿看到沈菁的疑惑,说道:“郡主,新调来的侍卫长余刚与这位首席是儿时故交,听闻交情十分好。”
不过最令沈菁惊讶的倒是这位首席的长相,本以为会是个白胡子有资历的老者。
却没想到这薛松看上去不但并不大,还十分年轻,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
不过这也说明此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年轻就顶掉了那么多人坐上了首席的位置。
有点看头,沈菁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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