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晨光里的呼救 沈砚 林溪第一次的交集

担架晃得厉害,林溪的头撞得生疼。她勉强睁开眼缝,在昏沉的夜色里,只看见远处一座山连着一座山,像蹲在黑暗里的怪兽,张着嘴要把她吞没。左边是山,右边是山,前面是山,连走过的路身后也堆着山。她像被裹在山的褶皱里,爬一阵陡坡,又下一段险路,根本分不清方向。二狗和山猫一路没怎么说话,只有二狗偶尔喘着粗气哼两句,山猫则全程阴沉沉的,只听见两人脚掌碾过石子的“咯吱”响,吭哧吭哧地往上挪。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像过了两个小时,又像三个小时,甚至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试着在心里默默记路,可眼前的山都长得一样,记着记着就乱了,只觉得这举动荒唐又无力。

天渐渐蒙蒙亮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山下传来。二狗猛地停住脚,眼睛一亮,声音也轻快起来:“哟,是砚哥!”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溪的心跳突然像擂鼓一样快起来——这是她的机会!她拼命扭动被绑的身体,喉咙里挤出声音:“救命!有人吗?救救我!”

“再喊!”山猫阴恻恻地踹了担架一脚,声音压得很低,“闭嘴!”

林溪不敢喊了,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这时,担架彻底停住,她抬眼望去,晨光里走来一个轮廓高大的男人:沈砚逆着晨光走来,宽肩,背厚却不臃肿,是穿衣显瘦的挺拔轮廓。上身穿着件也许是洗得发黄的跨栏背心亦或晨曦的阳光打在布料上泛着暖黄,贴合的布料隐约勾勒出紧实的肩背线条;下身是条多口袋工装大裤衩,宽松却遮不住腰腹的利落弧度。下半张脸胡子很长,遮了大半张脸,有点长头发像野草般蓬乱,唯有双眼在逆光中像鹰隼般锐利,炯炯有神,透着冷光,看着像个野人,直直地落在她身上,缓缓扫过,不带一丝怜悯,却让林溪莫名觉得有了一线生机。

“大伯!求求你救救我!”她挣扎着喊起来,声音带着哭腔,“我是被绑来的!帮我报警!帮帮我,救救我,帮帮我,求求你,我会报答你的,求求你.......”急迫的呼叫夹杂着抽泣声里带着无限的悲凉,划破山里的早晨。

“哎哎哎,别喊了啊!”二狗赶紧上前按住她的肩膀,又踢了踢担架腿,“再喊现在就给你埋喽!”说着,他立刻换上谄媚的笑,朝男人迎过去,“砚哥,跑步呢?您这身子骨可真硬实,您这身子骨真结实,看着精瘦,力气却比谁都大!这山里的路,也就您能天天跑下来!”

沈砚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二狗一眼,目光又落回林溪身上——她艰难的抬起头,一个胳膊半撑着,她脸上沾着褐灰泥印,狼狈得很。可泥污挡不住底下的细白,顺着泥缝能瞧见嫩滑的底子,连沾了灰的下颌线,都像蒙尘的玉,底子的通透劲儿反倒更明显了。泪痕混着尘土,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把原本毫无血色的嘴唇,染上几抹红色,深红色上又泛着刚渗出正红的血,反而更加娇艳。身体因为害怕、饥饿和山谷里的凉意,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六月的风裹着晨雾吹过来,拂动起她的发丝,纤细胳膊露出他的瘦弱和无力像被狂风卷到泥里的白茉莉,清艳难掩狼狈。好像一下子让沈砚的心被揪起来的痛,仿佛看到了他第六个”老婆“临走时的虚弱和不甘,一直感了几个小时的救救我,求求你,恍若间两张两好像重合了,两个煞白发抖的可怜人,那个他拼命也没有挽回的鲜活生命,也是这一年多一直折磨着他遗憾。

“砚哥,砚哥,刚弄来的货,您瞧瞧!”二狗献宝似的拽了拽担架绳,“多极品!皮肤白腰又细,就是……不是鲜货了,生过孩子。可您想啊,就这模样,甭管生没生过,那也是顶尖的!我要不是家里有婆娘,最近又手头紧,我都得留下!”

“我也没钱。”山猫在旁边插了一句,声音闷闷的,还是那副阴沉沉的样子。

瞪了一眼山猫的二狗道:你懂啥!说着转向沈砚,语气更谄媚:“砚哥,您媳妇走一年多了,该找个人照顾家。您看这女的老实,叫唤声都这么柔软,这么好听,您要的话,价格好说!“说着二狗又踢了一脚担架,林溪吃痛,忍不住的发一声闷吭。

”听听这声,软不软,人更软。“二狗咧着嘴,露着一嘴黄牙盯着沈砚道。

沈砚沉默几秒,目光落在林溪被勒着的,已经青紫,还泛着红的手腕上。

过一会儿,沈砚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面无表情的说:”行。老规矩,不能碰。谁碰了,这货我不要。“

二狗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老规矩我懂!砚哥的货,谁敢动一根手指头?虎哥的规矩摆着呢!“

二狗二接着说道:“我回去就跟虎哥说,让他赶紧把人给您送过去。”二狗又凑上前两步,笑得眉眼都挤在了一起。”

沈砚缓缓的点头,那蓬乱的头发眼着晃了晃,顿了十几秒后道:“跟虎哥说,明天送我那去。”

沈砚没再多说,只是又看了林溪一眼,转身继续往上跑。林溪望着他高大的背影,看见他套着件老土的跨栏背心,两根细细的带子挂在肩膀上,绷出健硕的流畅的肌肉线条,一头蓬乱的头发在晨光里泛着毛糙的光。那背影很快被晨雾裹住,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

盯着远去的背影,山猫粗哑的声音说:”再买都七个了吧?能留住吗?“

“谁知道呢。”二狗撇了撇嘴,声音也小了些,“听说……他下边长牙了。”

“嘘!别瞎说!”山猫赶紧拽了他一把,眼神里带着慌,“忘了黑蛋的事?虎哥让黑蛋去他家蹲点,啥还没看到呢,就被他家那恶犬咬掉小腿上一块肉,到现在还缺个口呢!”

“可不是嘛!”二狗摸了摸鼻子,声音里多了点忌惮,“我总觉得他身上一股死人味,哪像年轻人?胡子拉碴的,怪不得这女的叫他大伯。”

两人对视一眼,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清晨的山谷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溪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刚才那点微弱的希望也灭了。她不知道沈砚是同伙,还是真要买下自己——山猫说的“第七个”、“下边长牙”,二狗提的“黑蛋被他的狗咬掉肉”,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她甚至开始害怕这个男人,觉得他和卖她的独眼、二狗一样,都是恶魔。甚至他更恶一些,忍不住的又开始哆嗦了。

“行了行了,赶紧走!”二狗拍了下手,又抓住担架绳,“管他人凶还是狗凶,这货能卖出去就好。不是鲜货,虎哥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咱们这还没到家就找好下家了,也算个退路,虎哥不得夸咱们会办事?说不定还能赏两钱呢!”

说着,二狗抬起手指,和山猫对着晃了晃——那是他们私下里说“钱”的暗号。林溪看得一头雾水,头却愈发沉了,饥饿和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一点力气也没有。

二狗和山猫对着晃手指,是说“钱”的暗号。二狗正色道:“刚才他眼都看直了,叫半天才说话,是吧?有戏。而且他有钱。”

“你也听说啦“咱HT市的大商场的渣土项目,那个挖土方都是他接的活,听说,这个数”说着举了三根手指。

每次他们两个人说话好像就话音就更拐一点,林溪都听得要更用力一点,她不想错过任何信息。即便这样,勉强听得明白,但是林溪也听得更加茫然,头愈发沉。

二狗吆喝:”走!赶紧送虎哥家去!走了一夜,困死了。

虚弱的林溪内心思索着;沈砚……他到底是人……为什么不帮我,买家?丑陋的老汉,恶魔……

两人抬起担架,继续往上爬。

担架继续在山路上颠簸,林溪蜷缩在上面,意识渐渐模糊。

她反复想着沈砚的眼神和背影,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更深的黑暗,还有更大的恐惧。越来越糟糕,好像掉到了一个泥潭里,无力挣扎,越陷越深。眼前的山渐渐清晰起来,一座比一座高,像永远也爬不到头,压得喘不上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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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溪
连载中峡谷里的奈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