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嚣张跋扈的模样,平日虽不少见,但想在皇帝这头老虎嘴上拔毛的想法,也是叫人开了眼。
裴云庭担心自己母亲会说出更加惊悚的话语,只能暂别裴母一行人,迅速拉着杨氏回了川泽院。
裴母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了裴云庭明明有抱负,却因为母亲目光的狭隘,被桎梏,只能远走他乡曲线救国。
回到清檩轩,裴清衍直接去了书房,唐钰儿闲来无事,让半夏去打听了一点小八卦。
她以为裴清衍的话只是说说,毕竟在信息不发达的现在,西北地区的生活习俗传到中原地带,总会被人添油加醋,让人不寒而栗,就连人也是。
“圣上有位娴贵妃是西北的公主,长得天姿国色,脾性温和,膝下只有一位年仅四岁的小公主,长得可爱娇俏,深的圣上欢心,只不过与宫中妃嫔来往甚少,也传出一些风言风语,都被圣上直接武力镇压,自此之后,人人自危,才不敢多言。”
“那这位贵妃进宫几年了?”
半夏答:“十六入宫,如今已有九年。”
九年才有一女,深宫之中,独善其身,都能被人嚼舌根子,这些嫔妃也是闲的没事,不过九年之久,还能稳居妃位,要说没本事,也没人信。
前车之鉴警醒众人,也难怪裴清衍会回怼杨氏,就算是十个脑袋,也是经不起这么霍霍。
回想起扎尔娜的容颜还真不得不感叹一句,少数民族果然多出美女。
她虽未见过杨氏口中的名门贵女,但异域风情的面容跟现世娱乐圈的美女想比,都毫不逊色,杨氏居然瞧不上,眼皮子多少还是浅薄了。
当晚的接风家宴,杨氏自然没给好脸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知道自己那上不得台面的儿媳也要去,直接将人轰出了自己的屋子,闭门不出。
直到裴云庭三番四次的前去请,好话说尽了,才肯出门。
只是这落了座,面上厌弃的模样,丝毫未做收敛,活像所有人都欠了她似的。
唐钰儿瞧着杨氏对裴云庭的殷勤,刻意的冷落扎尔娜。
后者的面上丝毫寻不出一丝的落寞与尴尬,仿若身经百战的雄鹰,未将跳梁小丑纳入眼底那般,镇定自若。
“大伯,三叔恕云庭礼数不周,此次成亲仓促,未能及时告知。”
“事出有因,我与你三叔亦只会为你高兴,既已成家,肩上责任又重了些,莫要在让你爹娘担心。”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杨氏手中的筷子,重重落在桌上,气氛瞬间凝固,就连平日肆无忌惮的裴云溢都躲在乳母的怀中不敢出声。
“成什么家?莫不是当我死人?只要我还没有咽下这口气,这亲就算不得。”
“你闭嘴!”裴百川怒吼道:“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就不能安分的吃个饭吗?”
“儿子背着我找了个不知道哪里的贱女人,想让我安分吃饭,做梦!还有你,要不是我不在我儿子身边,由不得你这个狐媚子爬上我儿的床,想进裴家的门,你还没这个资格!”
说罢,杨氏举起手就要打扎尔娜,以解心头之恨,只是手还未落下,便被扎尔娜拦住,双眸直视杨氏,丝毫不惧。
“娘,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这样称呼您,今日第一次见您,我一直容忍,自认不能失了礼节,我确生长于西北,但我父亲为官几十载,虽不及京中名门贵女尊贵,但也知礼节,懂孝悌,并非你口中污言之人,还请裴夫人拿出京中贵女的模样,莫如泼妇般口出狂言。”
若不是碍于在场之人,唐钰儿真想替她高喊一声,努力鼓掌,最终碍于气氛微妙,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点个赞。
如此勇猛之人,必能降住妖孽。
裴云庭挡在二人之间,将扎尔娜护在自己身后,低吼道:“扎尔娜是孩儿选定共度一生之人,娘不喜欢,也不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侮辱她,既然如此,孩儿这就离开,进宫述职完毕后,即刻离京。”
“你敢!”
“够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儿子不回来,你跟我吵,如今回来了,你跟她闹,这个家你要是待不下去,你就滚!”
“裴百川要不是因为你,儿子也不会外任,还给我找了这个狐媚子,让我滚?除非我死!”
这一家子吵的不可开交,倒是让唐钰儿乐得不可开交,家庭伦理剧吸引人的地方,总是那些胡搅蛮缠之人,男也好女也罢,瞧的就是那股子掰不回来的执拗劲。
毕竟这种时候,看的不是谁对谁错,而是势均力敌。
瞥了一眼四周,唐钰儿发现,三房的人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餐桌站在一旁。
裴父眉头紧锁,虽一声不吭,显然对这种事情也不想管。
裴母要劝解,直接被裴父制止,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不管是帮谁,只会落不着好,
裴清衍一脸平静,置身事外,只要杨氏嘴里不再吐露出下午的那翻胡话,想来也是不会开口。
想来也亏的没有个婆婆,否则依着杨氏的脾气,这屋顶都得掀翻了。
转眼她又捎了一眼裴母,心中不免庆幸,好在自己这个婆母善解人意,是个好相处的,若是换了杨氏,这日子可能会比电视剧还精彩。
人还没回神,人猛地被人拉起,护在怀里,耳边叮铃哐啷一顿响,额头还不知道被什么砸了一下,这是人在家中坐,锅又从天上来吗?
“你没事吧?”
唐钰儿摇摇头,摸了摸额头,不用看就知道,肯定红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鼓包。
“都滚回自己的院子,七日之内,杨氏不得出院,否则家法伺候!”
说罢,裴父拂袖而去,裴母望着满地的狼藉,深深叹了口气,虽是家事,却闹的如此不可开交。
“都散了吧,云庭和扎尔娜今夜就不要回川泽院了,让人收拾好东厢房,先在那里住下。”
“什么叫不回川泽院?自己的家怎有住厢房的道理?”杨氏依旧不依不饶,不愿意退步。
裴母已经不想再与她争辩,走到唐钰儿的面前,抚摸着她额间的一抹红,心疼道:“索性无大碍,你们也赶紧回去将身上的衣服都换下吧。”
裴母满身疲惫的离开了膳厅,其余人紧随其后,都不愿意再与杨氏共处一室。
裴云庭深知母亲脾性,只能让人领着扎尔娜先离开,待事情处理完后,自己在去东厢房找她。
好好的一顿饭,不仅没能填饱肚子,还带了伤回来,流年不利啊!
半夏拿着伤药一点点的抹在红肿处,烛火的映照下,油亮亮的,夹杂着一股淡香。
“小姐以后还是离那二房的人远远的,家务事都要翻到台面上,还张口闭口名门贵女,这要是传出去,谁家敢把女儿嫁过来。只可怜小姐,受伤了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连你都入不的眼,这道歉的话又怎能从她的口中说出呢?”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二房的积怨已经不是一两日的事情。
过去儿子不在身边,心里惦念,终究抓不着人。
好不容易盼回来了,身后还跟一个跟自己抢儿子的人,心里总归是怨恨的。
裴父顾忌这个弟弟的家事,不愿多掺和,毕竟不是一母同胞,依着自己弟媳的秉性说不定还会惹的一身腥。
三房一直守着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知道杨氏不好惹,自然也不会多言,闭嘴才是良策。
“我听凝冬说,太夫人去世初始,本要分家,但后来因为老爷官位高升,这件事情就没人在提及,诚然,当初离了家,今日也就没这些事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咱先不提了,快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我刚刚没吃饱。”
一听小姐喊饿,半夏立刻转身去了厨房。
不多会,半夏端着一碗汤面走进了房间,面上撒着葱花,汤中挂着油光,飘着浓香。
唐钰儿喝了一口汤,唇齿留香,面条筋道,肯定是现做的,碗中的鸡腿,入口即化,一碗面不多时便全下了肚。
……
杨氏得了处罚,裴府倒是安静了几日,唯独苦了川泽院的仆役,听说杨氏火气没处撒,全都落在了那些仆役身上,每天过的是水深火热,有口难言。
裴云庭虽没离开裴府,但媳妇跟亲娘之间,俨然是选了媳妇,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只可惜杨氏没胆子掀了裴府的屋顶,最终只能窝里横,否则真的是一场大戏。
后来就连裴百川都被吵的不愿回家,只留那一院子的下人,苦不堪言。
***
武运酒楼的事情,很快有了回信,既没说让她打理,也不说不让她管。
“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事尽管吩咐,又让我别闲来无事瞎琢磨?我那是瞎琢磨吗?不也是为了他着想吗,如此铺张浪费,不懂节俭,万一出了事,都没什子傍身的。”
“小姐,二公子挣的钱虽比不上皇库,但区区一个酒楼还是养得起的,再者这是为了您,花这点钱,不算什么。”
唐钰儿扭头看向她,这丫头说话的语气,对待金钱的态度,像极了暴发户的模样,委实浪费了她的一番苦心。
“你知道暴发户是什么模样的吗?”
半夏摇摇头,对于这个词也是头一回听说。
“就是你这样的!丝毫不在意那指尖留出去的,罢了,既然二哥人不在京都,这酒楼现在归我管,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不能让他亏钱!”
满肚子的雄心壮志,唐钰儿是信心满满。
不管前路如何,她都能给给他走出康庄大道,发家致富的梦想必须坚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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